第 165 章(1 / 1)

南舟行 顾长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9天前

枪,随意地对着马旺就开了两枪,人当场就断了气。

  汤川冲手下人示意了一下,下头人立刻把尸体抬出去了。他拿掉了白手套,掀了眼皮看了看畏缩在她身后的裴仲桁,若有所思。不过片刻又笑着道,“九姑娘包涵,一切都是误会。”

  “既然是误会,那就放我们走。”

  汤川遗憾地耸了耸肩,“这个恐怕不行。”

  南舟冷笑了一下,“那误会在哪里?难道不是汤川先生叫人抓了我们,把我们囚禁在这里?”

  汤川笑了笑,“二爷是我的恩人,也是故人至交。九姑娘是我母亲和妹妹的恩人——总之,还是请两位给鄙人一个表达感谢的机会。”

  南舟明白他定然有所图,也不会放他们离开,那也没有废话的必要了。南舟嘲讽着对他冷笑。

  汤川在房间里缓缓走了一圈,叫下头人捡走了枪和匕首。忽然道:“守城的那个独手司令,九姑娘可认得?”

  南舟心里一紧,状作厌恶地扭开脸,“汤川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认识什么带兵打仗的?”

  汤川轻轻笑了笑,“我怎么听说,那个人是裴家的四爷?”

  南舟在心里快速地盘算。她听泉叔说过,裴益投军时没有用自己的名字,后来打了几回胜仗有了声望,也都只叫他“独手将军”。难道是汤川要拿裴仲桁做人质让裴益停火?但南舟又觉得是汤川听马旺他们说的,才知道这事。汤川的目的不仅仅是拿裴仲桁要挟裴益这么简单。

  南舟“哼”了一声,“谁告诉汤川先生的,您就问谁好了。我这位小叔早年犯了混事,被仇家追杀,不幸丧命。这事,汤川先生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小叔……”汤川反复咀嚼了几遍这个词,笑了笑,“原来二爷还是抱得美人归了。”

  南舟不理他,低头难堪地整理被撕破的衣服,“不然呢,汤川先生以为我为什么要对个傻子不离不弃?还不是因为中国女人讲究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从一而终。”

  裴仲桁委屈地看向南舟,南舟厌恶地瞪了他一眼。汤川收进了眼底,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说服了,他点了点头,“战事吃紧,我还有要务在身,二位不如先住下来,等我忙完了公务再来拜会九姑娘。毕竟等把这些欺压百姓的军阀赶走,建设新震州还少不得姑娘这样的能人,群策群力共建繁荣。”说完微微颔首就要离去,南舟却叫住他,“等一下!既然汤川先生叫我们在这里做客,总也得讲究些待客之道吧?您也知道外子现在什么情况,吃穿用度样样都委屈不得。当然,要是您当我们是囚犯,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汤川怔了一下,歉意地笑了笑,“是鄙人疏忽了。”然后吩咐了下头人,给他们另换了间舒适的房间,各种要求有求必应。

  汤川上了车,车里的女人掐灭了烟,“怎么样?人没跑吧?”

  汤川斜睨了一眼程燕琳,觉得她的问题太天真,懒得回答。程燕琳又往他身边坐了坐,“现在守城的,是裴仲桁的弟弟吗?”

  汤川不置可否,“南舟说不是。”

  程燕琳冷笑,“她说不是?中佐你怕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惯会迷惑人心,您还是要小心同她周旋。当初江启云为了她妹妹,可是断了裴益一只手的。这事我们家的人都知道。”

  “你们家?”汤川笑了笑,没说什么。

  程燕琳却感到胸中涌出无限的恨来。是啊,她哪还有家了?自从江誉白告诉了程氏晏阳的身世,程氏就派人去查了。不仅查出了晏阳的身世,还发现了她这些年陆陆续续从程氏那里偷走的钱。江家人都走了,她们姐弟俩被程氏扫地出门。晏阳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世和这样的打击,赌博酗酒,一日消沉过一日,结果有一天夜里被车撞死了。她如今一无所有,怎么能不恨!她报复不了程氏,报复不了江誉白,但是她可以报复南舟。她只要折磨死江誉白最爱的人,他会恨自己一辈子,心里永远有一处留给南舟、也留给她,而他和沈丹妮也再不会有美满的家庭生活了。

  “中佐,我说的都是真的。而且,我还知道,南舟这些年可以直同赤区的人不清不楚的。您不妨深挖一挖,说不定能捉住大鱼呢!”

  夜深人静,风露中庭。虽然前途未卜,但最惊险的一刻过去了,南舟也没那么怕了。她脱了衣服,还好里面的衬裙勉强还能穿。刚才要来了针线,这会儿纫了针盘腿坐在床上补衣服。

  裴仲桁洗漱完挨挨蹭蹭地也挤了过去,“蛮蛮……”

  南舟眼皮都不抬一下,没好气道:“蛮蛮是你叫的?”

  “九妹…..”

  “谁是你妹!”她偏了偏身子,把破了口子的那处布合在一起,研究该怎么缝。

  裴仲桁又往她身边挤了挤,“舟舟。”

  “快住嘴,恶心坏我了!”

  她越想越气,拿破衣服当成他,一针狠狠戳过去,结果戳进了自己的手指头里。她惊呼一声,正要看手,裴仲桁抢先拉了她的手过来,放到嘴里吮。

  温热而柔软的舌不断地缠绕、吮吸着她的指尖。指尖灼烧起来,一直烧到耳根。南舟抽了手回来,不想搭理他。裴仲桁从她手里把衣服和针线拿过来,“我来。”南舟正不耐烦着,索性扔给他。

  两个人靠得很近,他压低了声音说话,像是耳语。“很早汤川就找过我,那时候平津局势已经不大好了。他看中了我商会会长的身份,希望我能在战后为众商家做个表率同东洋人合作。所以那时候他们叫你做会长,我才极力反对。”

  南舟本是偏着脸,听到这里慢慢转了过来。

  “其实家里的生意能转的我早转走了。先借口祭祖,把母亲和大哥一家送走。我本来也想走,只是一来想着再见你一面,二来倘若我走了,便要有其他人去做这个傀儡。别看那些老头子,看着一个赛一个奸猾,但也都是有些气性的,不会去和东洋人合作。到时候,汤川难免拿一两个杀鸡儆猴。

  这么一想,我便留下了。但是虽然留在这儿,也不想被他们摆布,这才想起装疯这个办法,可进可退。没打过来最好,万一打过来了,一来我这个会长活着,那些人也有借口不去做会长;二来也不用再同汤川周旋。虽然我疯了的消息放出去了,但是汤川总不大信,所以我一直被他们的人盯着。

  那天你来……”他抬起头,微微笑了起来,“我很高兴。”

  南舟鼻子酸涩。倘若她没去呢?

  她垂下头看见他已经将一处破口缝好了,针脚细密整齐,从正面看一点都看不出来。

  “我不想连累你,可又想见你。所以你走了以后,我就跟在你后面。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