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2 章(1 / 1)

姑娘她戏多嘴甜 玖拾陆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8天前

经死了,那碗夺命汤药,还会出现吗?

世上没有两全其美。

铜墙铁壁与自在轻松,哪可能周全?

可即便是为了周到、安全,在宅子里安置大量的丫鬟婆子仆从,也无法成为真正的铜墙铁壁。

人心难测。

是忠心的岁娘,还是爱财的盏儿,无人可知。

那四面八方吹来的狂风,能顶得住一次两次,可能顶得住十次、二十次?

霍以骁替温宴掖了掖被角。

他的梦,只到温宴喝下汤药,再往后的事情,他不曾“见”到,但也能够想象一二。

很糟,糟得不能去细想。

后半夜无眠。

直到天边渐亮,才多少有了些睡意。

皇城外,上朝的大臣们陆续都到了。

朱茂从轿子上下来,揣着手站了会儿,问项淮道:“怎么不见以骁?”

项淮也不清楚,只能摇了摇头。

待进了宫,见着朱桓,朱茂笑着问他:“以骁怎的没有来?莫不是睡迟了?”

朱桓知道霍以骁行踪。

昨儿下衙时,霍以骁就与他提过要出城去庄子上。

这会儿城门未开,人大抵就没有回城,又怎么可能来上朝。

他便道:“好像是去城外庄子了。”

“上朝都不来?”朱茂挑眉,“不太好吧?”

朱桓睨了朱茂一眼。

霍以骁没来上朝,也不是第一次了。

好与不好,有能耐跟父皇去叨叨,与他说有什么意思?

早朝时,因着老大人们禀了些朱钰身后事的操办议程,皇上的情绪并不好。

生死皆是大事。

皇子入葬的规矩很多,祭奠也多,整个办下来,颇费时间。

皇上听完,叮嘱着“好好办”,也就退朝了。

恭送皇上离开金銮殿,朱桓本也要回千步廊,刚夸出殿门,就有小内侍过来说话。

“皇上问四公子,”小内侍道,“殿下,四公子今儿……”

朱桓道:“昨儿出城,我想他是没有赶上回京。”

小内侍道:“四公子若是上午回了千步廊,还请殿下与他捎个话,皇上召他进御书房说话。”

朱桓答应了。

直到衙门里忙了一轮,霍以骁才姗姗来迟。

倒不是故意拖延,他半宿未眠,天明时撑不住才睡着,温宴昨日往沧州跑了个来回,也是极累,等两人睡醒,就已经天大亮了。

霍以骁听了朱桓的话,去御书房露面。

吴公公出来迎他,低声道:“皇上不太高兴。”

“就为了我没有上朝?”霍以骁问,“我还以为他都见怪不怪了。”

吴公公梗了一下,才又道:“倒也不是,是为了四殿下。”

霍以骁呵得笑了声:“既不是因为我,又何必迁怒我?”

吴公公:……

歪理一套一套的。

这么个煽风点火法,皇上一会儿要是冒了火气,还要背个“迁怒”之名,真亏。

吴公公引着霍以骁给皇上行了礼。

皇上正批折子,闻声抬头,见霍以骁精神一般,便放下了笔,问道:“去庄子里换换心情,怎么还越换越睡不好了?”

“认床。”霍以骁道。

皇上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眼底满满都是不认同。

这是什么敷衍的答案?

这小子什么时候认过床?

霍以骁看向吴公公,吴公公默默偏过了脑袋。

假话说得这么没有诚意,还要怪皇上不信?皇上信了才匪夷所思吧?

霍以骁道:“我梦见我娘了。”

皇上的眼中满是诧异。

“我不知道她什么模样,”霍以骁道,“但我知道她是我娘。”

“她……”皇上顿了顿,问,“她在做什么?”

“什么也没有做,”霍以骁自嘲地笑了笑,“她生了我就走了,她能做什么?唱曲、喂饭、哄孩子,她全都没有做过。”

皇上呼吸一滞,叹道:“是啊,她什么都没有做过,什么都来不及做。”

霍以骁看向皇上,问:“她、她是什么样子的?我想知道。我不想下回梦见她的时候,她就只站在那儿,朦朦胧胧的,我看不清她的模样。”

话音落下,却没有答案。

皇上沉默着,抬手扶着额头,久久的沉默。

霍以骁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不要太过急躁:“皇上是想不起来了,还是不愿提她?”

皇上缓缓抬起眼皮子,沉沉视线落在霍以骁身上:“你不用激朕,朕不会忘了她,只是过去得太久了,很难去形容……”

“我还以为我日日在您跟前转,您看着我就能看着她,”霍以骁哼笑着道,“听您这话,我和她不像?”

闻言,皇上一瞬不瞬看了霍以骁一会儿:“不太像,只眉宇间有一丁点她的影子,你更像朕。”

霍以骁问道:“您就没有她的画像?”

皇上摇了摇头,片刻,道:“你先下去吧。”

霍以骁没有停留,直接起身行礼告退,一气呵成,走得头也不回。

长长的宫道上,除了脚步匆匆的内侍经过,再无其他人。

霍以骁放慢了脚步,抬头看着宫城飞檐。

答案已在心中,此刻不过是添一层印证。

金老太太说,他与熙嫔娘娘没有一分一毫的相似。

高老大人说,他更像郁劭。

郁劭与郁薇是亲兄妹,他像舅舅,与母亲,也就只剩那一丁点影子。

这是一种“幸运”吧。

如果他和母亲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沈家一早看出他的出身,他可能无法长到现在。

可也是一种遗憾。

他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样子,连缅怀,都只能是一个轮廓。

第701章 玉佩

御书房里。

皇上闭目养神。

他和以骁很少谈论“生母”,或者说,很少能够心平气和地说这事儿,以往可能刚启了个话头,就说不下去了。

这个话题,他不想谈,以骁也不想谈。

因此,以骁执着着问生母,这还是第一次。

却也是人之常情。

孩子对母亲的依赖、信任,这是骨子里就有的。

一如他自己。

皇上与生母的感情不深,他自幼长在霍敬妃跟前,但他并没有失去“母亲”,娘娘待他如亲儿,他待娘娘如亲母。

一个人对“母亲”的所有感情需求,皇上在娘娘那儿得到了全部。

这一点,皇上想,他和以骁是不同的。

他在回忆“母亲”这个角色时,他能想起很多真切的场景与画面,那些对话与情绪都是发生过的。

可以骁不能。

霍以骁的生命里,从来没有那么一个角色的存在。

他小时候由金老太太抚养。

老太太养育曾孙儿,霍怀定的夫人照顾侄儿,她们都尽心尽力了,但她们的角色,从一开始就不是“母亲”。

长大之后,就越发没有那么一个人物了。

思及此处,皇上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是他亏欠儿子的。

当年没有想得那么周到,因为他自己未曾缺少,也就没有意识到缺少的滋味。

也是近些年,皇上看着以骁长大,又与太妃娘娘交谈,才渐渐能够明白过来。

只是,这种缺失,想补都补不了了。

以骁已经不是稚子了,他的成长路上,缺了的就是缺了,又不能回到二十年前去。

况且,时至今日,皇上回顾从前,在那么多措手不及之下,他确实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又要瞒过沈家,又要让孩子在他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