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3 章(1 / 1)

姑娘她戏多嘴甜 玖拾陆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陈正翰接了话去:“可那点儿数字的贪墨,与皇上想要的成果差距太远了。”

他太清楚毕之安的意思了,也太明白皇上的心思了。

查案的是三司,最后给沈家裁决的,是皇上。

八议制度下,皇上必须“亲力亲为”,哪怕把“贤”、“能”、“功”、“勤”都从沈家身上挪开,他们也还是“亲”,是“贵”。

皇亲国戚、高品大员。

皇上需得议、得减、得免,哪怕他心里压根不乐意,恨不能罪上加罪。

除非是罪无可恕,若不然,皇上从重处罚,丝毫不顾念从龙之功,不顾念已故的皇太后,他名声有损。

皇上要不是看重这个,早就对沈家动手了,怎么会一直等到现在?

“和通敌相比,就贪墨的那点儿银子,皇上……”陈正翰面色凝重。

还是得坐实私运铁器。

唯有铁器,能让皇上“痛心疾首”、“不得不杀”。

要么……

陈正翰瞅了眼毕之安,悟了:“毕大人的想法,倒是颇为冒险,名声都不要了?”

毕之安苦笑,摊了摊手:“真不要名声,我就乱断案子了,实在是……”

实在是皇上要名誉,可不就得底下人当佞臣了吗?

他们各个都得做小人,在证据还不够的现在,“逼迫”皇上立刻对沈家动手,别浪费京卫指挥使司的人手守着沈家了,直接进牢里去,沈府该抄就抄。

陈正翰在廊下站了好一会儿,有些想笑,没有忍住,还是笑了出来,当然,是苦笑。

“老头子为官多年,自觉清正,临到告老,还得当一回奸佞,真是……”陈正翰笑得直摇头,“罢了、罢了,总得有人挨骂。”

两人商议妥当,便一块去了御书房。

毕之安把折子呈给了皇上。

皇上看完后,道:“朕也不知道该说袁疾胆小、还是胆大。”

陈正翰道:“臣以为,沈家罪大恶极,必须彻查到底,臣请旨抄没。”

皇上闻言一怔。

毕之安亦是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陈正翰。

这么直接的吗?

不展开说说如何罪大恶极?

陈正翰面无表情。

若是在早朝时候,他少不得发挥发挥,痛斥沈家一番,要是有人反对,还得极其争辩,靠三寸不烂之舌让皇上在痛心之下做出决定来。

可现在是在御书房,没有其他人,也就无人需要他的表演,陈正翰省点力气,也让皇上省点儿劲儿。

皇上靠着龙椅,想说什么,外头突然有小内侍来通传,说顺天府有要事禀告。

顺天府毕之安摇头,他并不知情。

吴公公出去问了,回来禀道:“四公子夫人敲了顺天府的门鼓。”

“以骁媳妇儿?”皇上挑眉,“她这回要告什么?”

吴公公道:“尤侍郎既是被人谋害,遗书也就做不得准,四公子夫人恳请重审平西侯府通敌案。”

皇上撑着下颚,忽的笑了声。

以骁这媳妇儿,真是个会来事儿的。

看向陈正翰,皇上沉声道:“拟旨吧,爱卿带人走一趟,你办事,朕放心。”

陈正翰忙应下,与回衙门接案子的毕之安一块退出了御书房。

待送他们出来的吴公公回去了,陈正翰不由叹息:“毕大人,这是瞌睡了就被人递了枕头。”

毕之安也叹,有些好笑,也有些感叹。

四公子夫人一递,还是人手一枕头。

查实陷害忠良,皇上自是无法再“宽恕”沈家。

四公子夫妇翻案的决心如此坚决,连带着他们这几个想当佞臣的,身上担子都轻了很多。

当年案子悬在了脑袋上,逼得各个都得“速战速决”,赶紧都歇了互咬的心思,免得火烧后院,不止得当心同僚,还得担心得罪了四公子,整个衙门都会查个底朝天。

闵郝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兵部亦是前车之鉴。

诚然,如此一来,从案子的流程上,还是颠三倒四。

就跟行车一样,本该有一条好路,才能稳步前行。

温宴此举,是路还不妥,车轱辘先被她推出去了。

谁都不想翻车摔个车毁人亡,那就只能一块使劲儿,把路上的石子踢开、坑洼添上,一日三千里。

第555章 苦主

顺天府外,温宴的手中拿着鼓槌。

守门的小吏认得她,自不会阻拦她,甚至还好奇地问了声:“夫人这一回想告什么?”

“不是告,”温宴见小吏面露疑惑,解释道,“是要翻案。”

小吏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衙门里的大案子,他们没法掌握全部内情,但是,天天守着顺天府的门,消息总比旁人多一些。

官老爷们整天念叨着沈家、私运、尤侍郎,温同知不久前在衙门外头的悲痛哭泣的模样更是让人记忆犹新,定安侯府想翻的,就是那桩案子了。

温宴没有再和小吏说什么,抬起胳膊,用鼓槌重重敲打鼓面。

这辈子,温宴几次上衙门告状。

回回走章程,敲个鼓再告。

可却是头一次,没有让黄嬷嬷或者岁娘代劳,而是她亲手敲打。

翻案,在温宴的心中,与先前的那几次都是不同的。

咚!咚!咚!

鼓声其实没有那么响,哪怕是站在鼓前,也不至于震得耳朵发痛。

反倒是,鼓面的弹性让每一下敲击都有了反馈,力度回应下,虎口发麻,胸口亦沉沉。

就像是,每一下都敲打在了心尖上。

温宴又用力敲了一下。

今生,她走了一条与前世不一样的路,她期盼着能多些圆满,更少些遗憾,最后殊途同归。

她知道,前一次的经验会帮她走得顺一些、快一些,同时,也要面对由改变带来的不确定与各种意外,兴许会有措手不及,但是,比起按部就班地再去接受一次“遗憾”,她愿意冒这样的风险。

她的收获比预想的来得多,也比预计的来得快。

本以为,便是早早进了京城,要扳倒庞然大物沈家,怎么说也要耗费六七年、甚至更久。

毕竟,前世,从平西侯府出事到最后翻案,整整十三年。

而现在,三年,仅三年。

不,若是从她睁开眼睛时算起,不过是一年半而已……

得益于经验、得益于运气,她和霍以骁一起,把上辈子她不曾察觉到的秘密从阴影里拽了出来,曝于日光之下。

鼓声,亦如她的心跳声。

深吸了一口气,温宴把鼓槌放下,迈进了顺天府。

还未至大堂,温子甫就提着衣摆、快步赶了过来。

他在里头做事,听见些许鼓声,知道外头有人报官,便出来看看。

没想到,有人说,报官的是他家宴姐儿,急得他抬腿就跑。

“怎么回事?”不及站定,温子甫就赶忙问,“家里出什么状况了?还是宴姐儿你受什么委屈了?”

温宴抬头看着温子甫,弯了弯眼,道:“尤侍郎的死有些说法,我过来,是想请衙门重审平西侯府通敌案。”

温子甫微微一怔。

他下意识地想问温宴如何得知尤岑死因存疑,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宴姐儿向来聪慧、有主意,还在闺中时,府里有什么大事儿,长辈们就从不瞒她,即便是出阁之后,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