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2 章(1 / 1)

姑娘她戏多嘴甜 玖拾陆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9天前

的劲儿。

光我顺天府,他和温子谅就来了不下五次,问尤侍郎的死有没有其他可能,问各种细节。

他也去了鸿胪寺吧?

这份文书,只要他看过一眼,他肯定会到处问。

可他没有以这道勒痕来问过我。”

“夏太傅没有看过这份文书,”梁少卿叹了一口气,说,“当初负责尤大人身后事的是佟少卿,他安顿好尤大人后,也写好了文书,但不是这份。”

衙门留档是有规矩、有格式的,需得有秩序,简洁明了。

佟少卿就是以最标准的要求来写的,他写的那份,现在自然也保存在鸿胪寺中。

毕之安现在看的这份,是个叫郭泗的小吏写的。

郭泗市井出身,胆子很大。

尤岑入葬前家属亲手更衣,佟少卿与其他官员在外头等候,不可能进去看,也就郭泗不讲究,探头探脑。

探归探,郭泗自己也明白这种行为不好,有胆子做,没胆子说,闭口不提。

前年,郭泗想上进了,在衙门里认了个主簿当师父,师父让他试着把他参与过的公务写写看。

郭泗不太会政务需求的那套,就照自己的方法写。

在鸿胪寺也做了七八年了,干过的公务不少,大部分因为时间久了记不住,碰到能记住的,顿时絮絮叨叨,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他想到什么就写什么。

当然,这么写出来的东西,以主簿的要求是全用不上,但郭泗写的那一叠“文书”,也没有扔了,和许多用不上的草稿文书一样,放在库房角落,这一次,被隐约听说过有那么一茬的梁归仲给翻出来了。

“郭泗不懂仵作,他写这些也想不到尤侍郎的死另有可能,”梁归仲道,“那么毕大人,你如何看?”

梁归仲解释了来龙去脉,毕之安听着并无不妥。

只能说是阴差阳错,当年夏太傅去鸿胪寺时,郭泗没敢开口,或者说,郭泗不知道这其中关卡,不明白这条线索有用,当然就不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尤家人也没有提,同样是不懂这些,更衣就是更衣,怎么会瞪大眼睛去研究各种痕迹?

夏太傅去问,他们说不出这些来,也会因为尤岑的死对平西侯府、对坚持赵家无罪的夏太傅有怨,拒绝交流。

总之,当年就是错过了这些。

不过,话说回来,此一时彼一时。

毕之安懂得朝堂事。

当年即便有这样的疑点,平西侯府墙倒众人推之下,这一条也会泯灭在其中。

反而是在现在,时隔几年后,在私运铁器曝光之后,它的重要性才能发挥出来,才是有力的。

像什么呢?

像狄察的那封一年后才自罪书。

毕之安问:“这位郭泗人呢?”

梁归仲道:“腊月时他母亲去世,丁忧了。”

毕之安颔首,又看了一遍文书,他没有立刻下结论,让胡同知也一块过目,又请了许多有断案经验的官员来判断。

其中也包括当了好多年临安知府的李三揭,现在的户部侍郎、以前的镇江知府程少豫。

最重要的,是参考三司的意见。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在场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了一通。

有说确实像梁大人说的一样,很有问题,也有说尤岑入葬,眼前实证没有,只靠这么几行文字,也不知道郭泗记的是不是准确,再说了,郭泗是偷看的,还有可能会看走眼。

陈正翰作为都察院右都御史,就是听,没有参与到争论中去。

他想的是,果然开始了。

若尤岑死于他杀,以现在的线索来看,目的无疑是盖住偷运铁器之事。

而能让尤岑死得这么不明不白,甚至牵扯了平西侯府通敌,拥有如此手段、如此能力的,就是当时主张平西侯府有罪的沈氏一门了。

要不是做贼心虚,沈家何必苦心积虑弄死尤岑?

还借题发挥,转移视线,最终的收获,岂止是一石二鸟,三鸟、四鸟都数得出来。

这么来看,私运之事,沈家脱不了干系。

如今,确实没有直截了当的证据盖在沈家身上,但是,尤岑的这一桩,眼看着会成为有力的佐证。

偏偏,这个作证还是梁归仲提出来的。

梁归仲依附沈家,他站出来咬沈家,意义不同,力量也不同。

有了这个先锋,很快,还会有其他人涌上来,各种罪,有的没的,都会被盖向沈家。

争论还在继续,其他官员,不管懂不懂的,也交头接耳低声猜度。

方启川又看了眼梁归仲。

梁大人厉害。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釜底抽薪!

第543章 得再快些

龙椅之上,皇上的手肘支着扶手,双手交叠,看着底下官员们争论。

虽说隔得不远,但朝臣们争得激烈,出列的三司官员你一言我一语,候在队列里的其他官员也交头接耳,声音混在一块,回响在梁高殿深的金銮殿之中,想听清楚他们分别在说什么,并不容易。

皇上也没有认真去听。

尤岑之死的疑点势必会引起争议,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各抒己见。

是真是假,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去验证了。

哪怕把尤岑从墓里挖出来、开棺验尸,也就剩些骨头,看不到郭泗记下来的勒痕。

但是,对皇上来说,这样的争议又是必需的。

这就是一个豁口,如抛砖引玉一般,对沈家的质疑会把豁口冲刷得越来越大,最后滔滔不绝。

更何况,梁归仲抛出来的,不是石砖,是金砖。

从尤岑死于灭口,反推瑞雍七年的偷运夹带,配合霍怀定在定门关的查证,给沈家又捆上了一道枷锁。

沈家,无论是沈临、沈沣还是永寿,都很难把尤岑之死解释清楚。

不管尤岑是自杀了被沈家利用,还是他们从头炮制了尤岑的死,沈家都在后续的平西侯府通敌案里发挥了重大的作用,得了许多好处。

他们撇不清。

梁归仲给沈家出的不是难题,是死题。

皇上只需要等大臣们争出了结论就好了。

今日这大朝会,他就是一个旁观客。

可惜,底下的人太多了,烛光并不能照亮每一个角落,皇上看不清每一个人的反应。

不过,皇上看清楚了几个儿子的表现。

朱茂和朱桓都看着梁归仲他们那处,一副认真听各人言论的模样,不同的是,朱茂谨慎,而朱桓只是看起来认真,其实人在走神,他不擅长应对这样混乱的场合。

霍以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垂着眼帘,大半身影没在暗处,但皇上知道,霍以骁与朱桓相反,他有在听大臣们辩论。

然后,皇上看到了朱钰。

朱钰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差”来形容了,这让皇上下意识地皱眉。

皇上静静看着朱钰。

前回就是如此。

定门关破开了一个洞的折子送上来,他在朝会上怒不可遏,底下乌压压跪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