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秋分之日(1 / 1)

酒渍樱桃 冷冻星光 2327 汉字|76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21章 秋分之日

  里面的英文出自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里面的乱码是 world\'s 世界的,那个符号显示不出来。

  盛林通过所有检查,可以注射新药的时候,距离盛林进这个实验基地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席鹤洲会每隔几天送一束花进来,有时是颜色各异的玫瑰,有时是桔梗,席鹤洲似乎格外钟爱这两种花。

  各色鲜花的带着思念辗转在两人的手中,席鹤洲骨子里还是带有浪漫基因的。

  药物注射时间定在了一个小时之后,席鹤洲被允许进入单间里,和盛林说会儿话。

  要说起来,这和时间还没有上次席鹤洲出差分开的时间长,但席鹤洲比任何时候都要想念盛林。

  “不是叫你好好吃饭吗,本来就瘦。” 席鹤洲站在床前,将盛林的头发撩到耳后。

  盛林的头发长长了,发尾毛毛躁躁地扎着着后颈那一块,有些痒,刘海已经有些挡视线了。

  “等我出去了,带我去剪头发吧。” 盛林很自然的搂住席鹤洲的腰,贴着席鹤洲,“不好看。”

  “嗯,带你去。”

  稍长的头发摸起来手感很好,席鹤洲感觉自己像在哄孩子,摸着盛林的头,感受着细软的发丝在指间穿梭。

  “我会好起来的是吗?” 其实盛林还是会紧张的,即使从来没说过,但临到阵前,说不害怕也是假的。

  “会,我们林林,一定会好起来的。”

  即便在盛林之前注射药物的人都没什么大问题,但席鹤洲还是担心,毕竟是亲近的人,这种情况下,即使是自家的药也多了一份怀疑。

  盛林被研究员带走,席鹤洲留在了单间里,桌上的鲜花已经有点枯萎,露出衰败的情态,在花瓶下,压着一张纸。

  那似乎是从书上撕下来的一页,被截取一段粘在纸上:

  Thou that art now the world s fresh ornament,

  And only herald to the gaudy spring.

  某些单词似乎是古英语,席鹤洲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能只是盛林的一点随手摘抄,但席鹤洲把纸折好,塞到了口袋里。

  等待的时间被无限拉长,半个小时后盛林才被推出来。

  “看今天晚上的反应吧,今晚能醒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

  盛林从注射进药物之后人就开始犯困,好像沉进了海里,窒息感蔓延上来,感受着自己下沉,越深,越感到压迫,五脏六腑被挤成一团。

  “叫医生!”

  他耳边是海浪轰鸣,却又依稀听见了席鹤洲的声音。

  他为什么那么着急啊!

  夜里一点,盛林突然出现排斥反应,仪器上混乱的数字与越来越平缓的曲线,看的人心惊肉跳,席鹤洲立刻叫来了医生。

  这是之前完全没有出现过的情况,盛林的身体似乎对药物的反应很大。

  盛林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他只感到身体在不断下沉,然后落到一个松软的地方,周围都是白茫茫一片,只有自己站着的地方,有一圈光亮。

  黑暗中升起走马灯似的画面,一帧帧从盛林面前略过,从刚出生到术前席鹤洲的安抚。

  据说,快死的人才会看到自己的生平经历。

  盛林看着自己过去的经历,却猛地在某一帧中找到了席鹤洲的身影。

  大学毕业那天,他穿着学士服站在人群中,偶尔有人来找他合照,但盛林依旧显得有些孤独。

  鲜花与学士服,属于毕业生的浪漫。

  那个时候他应该是有羡慕有人送花的同学的,至少证明有人在为他的毕业庆贺,有人记得他。

  花束送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基本上散了,跑腿小哥汗流浃背,向盛林道歉说订单太多,送来的玫瑰因为时间太长已经开始卷边了,附带着的还有一张明信片,和花很不搭,背面没有署名,只有 “毕业快乐” 四个大字。

  盛林当时没有深究花的来历,但当时一定是开心的,现在想起来,明信片的那四个字与席鹤洲的字迹一模一样,再联想到席鹤洲的那十年席鹤洲当时一定是在附近。

  原来很早之前,席鹤洲就已经送过他桔梗与玫瑰了。

  盛林太少回忆过去的事情,其实只要仔细回想就能发现很多不对的地方。

  早一点就好了,早一点重逢,就能早一点爱上,就可以陪伴更长的时间,看更多次的日落,有更多次的拥抱、牵手与亲吻,更多次的相拥而眠。

  曾经盛林以为,死亡到来的那一天,他一定会很平静,但如今却生出了不舍。

  他和席鹤洲结婚还不到一年。

  ……

  “如今你是世界上鲜艳的珍品,只有你能够替灿烂的春天开路。”

  那是盛林之前留下的英文翻译,席鹤洲找到了翻译。

  “你的情诗我看到了,姑且先当你是给我的吧,我才疏学浅,只懂得字面意思。” 寂静的夜里,席鹤洲摩挲着盛林的手,轻声说着,“但我还是想听你亲口念出来。”

  经过一番混乱的检查与抢救,盛林算是稳定了下来,只是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医生告诉席鹤洲,这种状况可能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席鹤洲将后续事物交给了席鹿屿,他把盛林安排到了一家疗养院,他下班后就回去陪他,带着鲜花,给他按摩,和他说话。

  “医生明明说你的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为什么还不醒呢?” 席鹤洲给盛林的腿做按摩,免得的肌肉萎缩。

  洲际制药的新药一面世就引起了轰动,受腺体转化影响的人群确实不在少数,人们的接受度也很高,祁连在上头立下的军令状,如今倒也不负众望。

  但这一切似乎和发起人席鹤洲毫无关系,他每天上班,按时下班,然后就到疗养院陪盛林,姜柔和席爸爸来过几次,但根本劝不动,也就放弃了劝说,席鹤洲在盛林的事情上向来是执拗的。

  重逢是在春日早晨,爱上时有夏日的烈阳与蝉鸣,如今已经开始入秋,窗外的树叶已经开始发黄。

  “不是说要剪头发吗,林林,你的头发都快齐肩了。” 盛林的头发被打理的很好,干净柔顺的铺在枕头上。

  盛林的手指在这时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被席鹤洲敏锐的捕捉,在那个秋分的午后,盛林睁开了眼睛。

  这一觉睡得太久了。

  “你怎么憔悴成这样。” 盛林抬起手抚摸席鹤洲的脸颊,“哥哥,我闻到了樱桃的味道,你带樱桃了吗?”

  “那是你信息素的味道。” 席鹤洲抓着盛林的手,目光温柔似水。

  这是盛林第一次闻到自己信息素的味道,他眼里闪着惊喜与难以置信,他从十五岁到现在,唯一闻到过的就是席鹤洲的白兰地味。

  “我睡了很久吧,外边都已经秋天了。”

  他错过了半个夏天。

  席鹤洲不放心,还是让医生来检查了一遍,结果是身体机能恢复的非常好,因为近三个月的卧床,盛林的腺体已经恢复与其他 omega 无异了。

  医生走之前还交代了一下席鹤洲,要多带盛林出去走走,恢复一下腿部肌肉,席鹤洲点头,目送医生离开。

  房里只剩下了盛林和席鹤洲。

  盛林目光灼灼地盯着席鹤洲,眼里的感情毫不掩饰。

  “以后发情期,都不会痛了,是吗?”

  “是,不会痛了。” 席鹤洲把盛林搂进怀里,像搂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盛林睡太久了,于是缓解思念的亲吻是那么顺理成章,席鹤洲单膝跪在床上,捧着盛林的脸,吻得小心又炙热,盛林回应着席鹤洲的动作,嘴唇被磨得鲜红,但席鹤洲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欲念上头,便一发不可收拾。

  “那什么,注意一下,门都没关呢。” 席鹿屿和姜柔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

  反应过来的盛林一把推开席鹤洲,用被子蒙住脑袋,逃避现实。

  没有比这更让人社死的场面了。

  席鹤洲看着床上那一小团鼓起,无奈的对着姜柔和席鹿屿摊手。

  他也没办法,谁叫她们不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