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揭穿罪行
“什么凶手！你不要胡说八道！”其实假采萍的话并不是没有漏洞，比如她若装死怎能一路上都没人发现。但太后早已惊慌得乱了阵脚，哪里还想得到这些？
“当年指使我调换香囊，害死兰妃娘娘的人就是你！”
她此话一出，犹如在朝堂上扔出了一颗炸弹，众官员全都变了颜色。
“你少信口雌黄！”太后的应对态度就是坚决否认。
“她信口雌黄？”这时陈崇凛冷冷开了□，命人呈上毒香囊以及一个册子，“根据记录，赵太医在给我母妃诊病的第二天就死了。他死之前，有找其他的太医来看过病......有请邓太医。”
陈崇凛话音一落，有人将一个老者带了进来，那就是已经辞官多年的邓太医。
洛秋以这才知道陈崇凛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把相关事情全都调查了清楚，也把相关人员全都说动，这才敢开始上演这出大戏。
“邓太医，你告诉本王以及大家，赵太医是因何而死？”
“启禀王爷，”邓太医颤颤巍巍地回答，“赵太医当时是中了毒。臣当时就问过他的饮食情况，他死前，曾吃过太后赏赐的点心。”
“你们都听到了吗？”陈崇凛环顾了一圈群臣，“崔楚楚这毒妇不仅害死母妃，害死赵太医，还逼得邓太医辞官远走他乡......就为了掩盖她的罪行，她不知害了多少人！”
“被害得最惨的就是我！”这时假采萍指着太后，声泪俱下地控诉着，“崔楚楚，我从小服侍了你那么多年，想不到你竟如此心狠手辣，非要置我于死地！！”
“这都是你逼我的！”
事到如今，太后也没法再抵赖了。
“当年你忽然发疯，我难道没想过你是在装疯这种可能性吗？我就是念在我们多年情谊，才决定放你一马，任由你在冷宫自生自灭！谁知过了那么久，你居然还来帮着旁人对付我？！究竟是谁不顾及情谊？！”
“哈哈哈哈哈！”
假采萍癫狂地大笑起来。
“就这你毒妇，居然也好意思跟我说‘情谊’两个字？！
你既然猜得到我的想法，但凡是跟我说一句你绝对不会为难我，我又何需在冷宫装疯卖傻那么多年？！
你竟眼睁睁地看着我，从一个妙龄少女硬生生熬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你知道我这些年是多么生不如死吗？！”
洛秋以听着这话的时候，虽然明知道在场的“采萍”只是在演戏，却也不由得悲从心起，对真采萍悲剧的一生同情万分。
“好了，既然太后已经认罪，”陈崇凛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那就按照国法，即刻打入死牢，等候处决！”
“皇兄！”在早朝时几乎不说话的皇帝，听到这句话时终于忍不住幵了口，“她可是我们的母后啊！你怎能杀她？！”
“她是我母后？”陈崇凛森然一笑，“她是杀我母亲的凶手！”
“可是，在你母妃死后，她对你不也不错，不也把你养那么大了吗？”
“那可真是不错呢。”陈崇凛捻起了桌上的两个毒香囊，“一个是她用来杀我母妃的，另一个是她用来叫王妃毒杀我的......你倒是说说，她对我是不是很不错？”
“......这......这......”皇帝冷汗涔涔，一时语塞，“但不管怎样她都是当朝太后！就算她犯了错，让她闭门思过不就好了吗？”
“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帝，就算是你我无故杀人，也一样要死！”
“摄政王此言差矣！”魏如令站了出来，“皇上是万金之躯，若杀了一个庶民，难道还要为他偿命吗？”昨天回去后他已经一个狠心把二儿子给痛打了一顿，想来陈崇凛暂时抓不到他什么把柄了。
陈崇凛冷笑道：“那你的意思是，因我母妃身份低，就活该被崔楚楚杀？”
“臣并不是这个意思......”魏如令抹了一把汗，“只是太后她名义上仍是王爷你的母后，王爷处死她，岂不是以子杀母！”
“臣认为魏大人说得对，”又有一个老臣站了出来，“你不能处死你的母后！”
“臣附议！”
“臣也附议。”
朝堂上响起了一片附议的声音。
洛秋以暗暗皎了咬牙。这帮人果然棘手。
但这也难怪。封建社会都很重孝道，甚至有几分愚孝，历史上极少有皇帝处死太后这种事发生。
“本王心意已决。来人，押入死牢！”陈崇凛一个挥手，太后就被拉了下去。
“王爷你不可一意孤行啊！”魏如令跪了下来，“你若执意如此，臣便长跪不起！”
“臣等也长跪不起！”
又有一群大臣跪了下来。
“喜欢跪的就跪。退朝。”陈崇凛根本没有理会他们，说完“退朝”两个字，起身就走。
洛秋以跟着他回了王府。
陈崇凛在早朝之上面不改色，像是丝毫不为所动，但当回到了属于自己的空间，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崇凛......”洛秋以上前握起了他的手。他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时候还能为陈崇凛做些什么，他所能做到的只有陪伴。
“秋以，你说我这样是不是真的有所不妥？”陈崇凛竟罕见地，对自己的主张有些动摇。
“你没有任何不妥。”洛秋以毫不犹豫地回答，“为母报仇有什么错？是太后就不能杀，凭什么？”
“......秋以，想不到你会这么想。有你在身边真好。”陈崇凛冲着洛秋以一笑，“其实有你之前，我什么都不在意......只是如今，却怕自己的举动会破坏你向往的安宁生活......”“王爷，”这时，慕容驰进来报道，“德王求见。”
“......！”陈崇凛和洛秋以都吃了一惊__陈宗华可是从来不掺和这些事的。
“让他进来吧。”陈崇凛吩咐了慕容驰一句，然后看向洛秋以，“秋以，这人跟你也算有点交情，你跟我一起去见他好了。”
“好。”
两人随即便一起来到大殿。
陈宗华已在那里等候。
他看了一眼完好如初地摆在大殿中的花瓶，“你们也算是欠我一个人情，是吗？”
“......”洛秋以心头有点好笑一一这人说话胆子还真大，怎么一来就是欠他人情？
“所以，”陈崇凛淡淡开了口，“你想我因此就放过你的母后？你觉得这人情有那么大吗？”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因为这种原因放过她......大皇兄，那我跟你讲点其他事吧。”
陈宗华不等陈崇凛赐座，就自己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前几天不是刚提出要搞科举？我倒是觉得这主意很好，但你知道这触犯了多少官员的利益吗？而现在你又要弑母，是嫌朝堂中反对你的人还不够多？”
“想不到你还会关心这些。”陈崇凛也坐了下来。
“你真以为我两耳不闻窗外事？大皇兄，我告诉你，有些东西是我陈宗华以前的确不感兴趣......但这不代表我就没有这种能力。”
陈宗华话中的威胁意味，陈崇凛已经听得很明白了__如果自己执意要杀太后，也许他也会参与进这场政治斗争。
事实上，当今天子性情懦弱，这才给了陈崇凛牢牢控制他的机会；但是陈宗华不同，论性格，论能力,其实他都很出众，又拥有嫡子的身份，所以如果他真的想参与其中，对陈崇凛会是不小的威胁。
不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王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德王殿下，”洛秋以忽然插嘴道，“我果然没看错，你是个很重视亲情的人......可是，请你也为我夫君想想吧！他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原本只想过自己安宁的小日子，却无辜被你母后害死了母亲！若换作你是他，难道不会不愔一切地报仇吗？！你们本是同根生，本能互相理解，为啥却要这般互相残杀？！”
“......时间，陈宗华沉默不语。
“也许，你跟崇凛以后都是注定没有母亲的人了......可是你们还有彼此啊！既然你们都重视亲情，就不能好好当一对兄弟吗？”
“兄弟？”陈宗华的嘴角扬起一丝苦笑，“天家无父子，无兄弟......事已至此，王妃何苦还说这些？”
“是啊，我们之间已注定是不死不休的仇恨......”陈崇凛凝视着三弟，目光显得有些复杂，“也怪我从前没想过要好好跟你做兄弟。今日秋以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也许我们真是一样的人吧。”
“......我要说的话总归是已经说完了。我走了。”
陈宗华话音一落，起身就走。
“......”陈崇凛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不发一语。
洛秋以的心很痛。
当真是因为身在皇家，他们就注定不能兄友弟恭吗？
明明始作俑者是太后，为什么却要他们兄弟来承受这样的苦果？
又或许，经过今天这样的谈话，陈宗华的心意会有所改变？
“秋以，”陈崇凛的声音打断了洛秋以的思绪，“我想去死牢见太后一面，问问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陪我一起，好吗？”
“好。”洛秋以握着他的手，毫不犹豫地回答。
他早就发现了，这个平时高高在上作风强硬的摄政王，一涉及到母亲的问题，其实骨子里是很脆弱的。他也会需要依靠。
洛秋以很欣慰，自己能成为他的依靠。
就让他们相互扶持，给这冷酷的深宫添上一抹暖色吧。
作者有话说我的小窝977830339欢迎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