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无需脏了剑,就留他喂狼(1 / 1)

第29章 无需脏了剑,就留他喂狼

  他受了内伤,温君平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将刚得到的内力输入到他的体内。

  就当是还了他为他挡下一击重锤的情。

  如此他就不再欠他什么,动手杀的时候,才能够手起刀落,毫不迟疑。

  与此同时。

  穆离快马加鞭正追了过去,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鬼鬼祟祟跟踪他们的小道士,抓住了拷问了一番才知道,有杀手在这里布下陷阱。

  骑马追上,看到眼前惨况,暗道已经来晚了一步。

  跳下马背,远远的看着温君平正坐在北宫执身边,朝他伸出手去。

  “王爷小心!”

  他一个箭步上前,抬手一掌将温君平击飞出去,毫无防备的温君平撞在树干上,闷哼一声脸色苍白。

  本就因为内功耗尽而虚弱的温君平,已经在强撑着的边缘,身子顺着树干便滑到在地。

  穆离取出一个瓷瓶,放在北宫执鼻端嗅了嗅,北宫执睁开了眼睛。

  “属下来迟,王爷恕罪。”

  穆离单膝跪下,并将他盘查得知的事情告知了王爷,抬手指向温君平。

  “是他给王爷下散阳散,并将王爷引来陷阱。”

  随从将还在虚弱中的北宫执搀扶了起来。

  “属下这就将他杀了!”

  “无需脏了剑,就留他喂狼。”

  男人推开随从踉跄着离开,至始至终没有去看他一眼。

  队伍走远,温君平就如同一个无用的物件就这般丢弃在路边。

  “噗!”

  一口鲜血喷出,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天色渐渐暗下,闻到血腥味山里的野兽都寻觅过来,开始啃食尸体。

  咯吱咯吱骨头被咬断的脆响和血肉被碾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君平的手指动了动,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头野狼正张开血盆大口对着他咬了下去。

  他握着身侧掉落的断剑用力插入野狼的咽喉,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看着头顶的一轮弯月。

  “我被丢下了。”

  “真够蠢得。”

  被吸引来的野兽越来越多,温君平踉跄着扶着树干往前走。

  夜里山风湿冷,温君平穿得单薄冻得瑟瑟发抖,他不能倒下,要是倒下去,他就会成为野兽的食物。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抵达了官道,远远的见有马车过来,温君平也顾不得山坡陡峭跳下去滚了一圈摔在了路边。

  “吁!”马车停下。

  “少主,路上有个人。”

  车帘掀开一角,里面的人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

  “将他带上。”

  温君平这才放心的合上眸子,自己得救了。

  与此同时,战王府。

  北宫执从回来到现在,都一直阴沉着脸,所有的人都不敢轻易惹怒他,当太医赶到的时候,见这氛围更是战战兢兢的不敢多问一个字。

  替王爷把了脉,李太医忍不住咦了一声。

  “奇怪,王爷的脉象应当是受了内伤,可奇怪的是,这内伤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

  再去查看伤口,顿时咂舌,也忘了刚进门惧意了。

  “这是何人给包扎的伤口?”

  北宫执皱眉,“有问题?”北宫执脸色发黑,任由谁被使用美人计给骗了,而还弄到这副狼狈的模样能好受?

  李太医连连摇头。“若不是这一根发带捆住手臂,王爷必定失血过多,稍晚处理就会祸及性命,如此处理真是绝妙,老夫倒是想和这位包扎伤口的人见上一面。”

  李太医是个医痴,一说起医术就喋喋不休起来。

  北宫执起初还觉得烦躁,可到后来却猛然惊醒。

  再看自己手臂上扎着的发带倏地站了起来。

  “来人,去将温君平接回来。”

  “罢了,本王自己去。”

  他推开两眼放光的太医,扯下外衣也不管伤口有没有包扎走出门去。

  他要去弄个明白,既然要给他下散阳散,又将他引入陷阱,为何又要救他!

  温君平,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风吹过耳畔呼呼的声音令他的心头烦躁,脑子里都是那个倒在地上脸色苍白,浑身是血的人。

  山林里野兽多,他恐怕已经被野兽吃干净了……

  思及此他加快挥动马鞭,当抵达梨花林时,已经是凌晨,天边泛起鱼肚白,树林昏暗但是依稀有了光亮。

  北宫执跳下马背,朝那片梨花林走去,地上的尸体已经被野兽吃得个干净,只剩下一些散落的鞋子和衣服碎片,鲜血干枯发黑空气里惨杂着刺鼻的腥臭味。

  温君平并不在这儿,已经被野兽吃了?

  北宫执皱眉,心中如被堵了一块石头。

  回忆这几日,只觉自己被区区一个男伶给戏耍,还差点丧命便愈发气恼。

  拔出剑嗤的一声砍断了一颗梨花树,一声怒吼震天。

  “温君平!”

  “呵!”

  温君平坐直了身子,胸口剧烈起伏着,满头大汗。

  “你醒了。”

  温润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温君平转眸看去,便见自己正躺在一辆马车里,对面坐着一位身着异族服饰的男子,微卷的头发,湛蓝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而上扬起的唇。

  “你是,胡人?”

  男人愣了一下,转而摇头。“我母亲是胡人,父亲是中原人,所以我其实算是半个中原人吧。”

  温君平放下戒备,看向车窗外,回忆昨夜,大致知道是他救了自己。

  “谢谢你。”

  男人摇头。“你遇到了什么事,怎么会半夜三更出现在这荒郊野外。”

  温君平的心如被一根针狠狠的扎了一下。

  见他不说,男人也没再过问,手放在唇边侧过头,轻轻的咳嗽了几声,脸色也苍白了下去,就连那对蓝色的眸子都瞬间黯淡了。

  温君平是懂得医术的,只听这声音便知道这男子得了肺疾。

  他抓住他的手,替他把脉、此刻他的手脏兮兮的,都是干枯的血迹和泥灰,可男人却并没有拒绝他,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唇角勾着一抹微笑。

  良久,温君平松开手,见马车的桌上摆放着纸笔墨,持起毛笔给他写了一张药方。

  吹了吹上面的墨迹,递给他。

  “每日三服,连续十日会有好转。”

  将东西交给他,温君平便走到马车边,回头朝他笑了笑,说了两个字。

  “谢谢。”

  而后跳下了马车。

  男人错愕的掀开车帘,看着那个对着自己挥手的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