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1)

旋转的螺丝钉 [英]理查德·伯顿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愿意出来。我和她慢慢散了半小时的步,太阳仍高高挂在天空,天气出奇地热,我们要找一个凉快地儿。

散步时,我对她又有了新的认识:她很像自己的哥哥……机敏又淘气……这是两个孩子共有的魅力。她故意藏起来让我担心焦虑,又突然出现让我惊喜不已。他们从不胡搅蛮缠,但也从不郁郁寡欢。我常常注意到他们旁若无人地自得其乐:这好像是他们精心准备过的生活,我也成了奇迹中的仰慕者。我流连在他们创造的世界里……他们没有机会来分享我的世界……他们的游戏进行到这儿,需要某个人或某件事出场,因此我被请来了,谢谢我的主人和我的学识,我才有了这份舒心清闲,但报酬颇丰又很高贵的工作。现在,我已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我只记得保持平静很重要,另外,弗洛拉玩得也很带劲儿。我们待在湖边,最近我们开始学地理,因此知道这个湖叫“阿佐夫湖”。

突然,我意识到,在湖的对岸有一个有趣的观众。这种感知来源于世界上最奇特的东西。我在湖边的旧石凳上看书……我是个坐得住的人。从这儿能俯瞰整个湖面。正是从这个位置我能看到远处的那个人,而没直接打照面,但我敢肯定他在那儿。葱郁的古树和茂密的灌木丛提供了很好的掩护,但明亮的日光仍能让人看清一切。

我坚信自己无意之间抬头看到的对岸的一切。我的目光聚焦在了那一点,我尽力稳住自己,思索该怎么应对。视野中突然闯入一个陌生人,这不能不引起我的怀疑。我绞尽脑汁分析各种可能性,并提醒自己一切都很自然,例如,会不会是附近的居民,或是一个报信者,一个邮差,或是村里某位工匠的儿子。一切显得有点儿徒劳,我仍看不清他的特征和姿势。如果这些事根本未发生,那是最好的。

明白这是个幽灵后,我便马上鼓起了勇气。我将目光移向弗洛拉,她正在十码开外的地方玩耍。我的心脏陡然一阵紧缩,弗洛拉看到那个人了吗?我等着看她的反应……发出一阵尖叫,突然用饱含童趣或警觉的纯洁目光注视着我。我屏气以待,但什么都未发生。我马上意识到……我不得不说,这其中必定有很可怕的事……有一刻我甚至觉得弗洛拉的一切声音都压低了。片刻后,她转过身背对湖水继续玩。这是我最后注意到的她的姿势……我们俩仍在那个人的监视下,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弗洛拉捡起一块平整的木片儿,木片儿中间正好有一个小洞。她马上想到将另一块碎木片儿插在小洞里当帆,做成一艘小船。我注视着她,她正努力地绑紧帆。我已不太担心她了,我明白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我又将目光转到湖对岸……我要直面自己必须面对的一切。

第七章

事后,我立刻就来找格罗丝太太,对那件事我并没有可信的证据,但我还是扑到她怀里哭了起来。“他们知道了……这太可怕了!他们知道了!”

“到底知道什么了?”她握着我的手时,我感觉到了她的怀疑。

“为什么,我们所知道的一切……天知道还有别的什么!”然后,她松开我,我讲给她听,从头到尾讲给她。

“两个小时前,在花园里,”我几乎紧张得说不清楚,“弗洛拉看到了!”

格罗丝太太听到后好像松了口气。“她告诉你了?”她喘气道。

“没有……这样才可怕。她埋在心里面!这个八岁的孩子,这个孩子!”对我来说,太镇定就是对这件事的麻木不仁。

格罗丝太太当然只能装糊涂:“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场……我亲眼所见:她完全注意到他了。”

“你是说她注意到他?”

“不……是她。”我说话时很警觉,因为我发现我的听众反应平淡,“这次是另一个人,一个确确实实恐怖的人:一个黑衣女人,脸色苍白而吓人……在这样的气氛下,有这样的一张脸出现在湖的对面。我和孩子在一起……那是一段安详的时光,就在这时她来了。”

“怎么来的?从哪里来?”

“从他们来的地方。她只是站在那里……距离并不算近。”

“没有走更近点儿?”

“噢,就那种感受和效果来说,她就像你现在这么近。”

我的朋友受到某种震撼,她向后退了一步。“你从来没见过她吗?”

“是的,但弗洛拉见过,你也见过。”然后,我讲出自己所想到的一切,“是前任女家庭教师……那个死了的人。”

“耶塞尔小姐?”

“耶塞尔小姐。你不相信?”我强调道。

她在痛苦中摇摆不定:“你怎么确信?”

我感到不耐烦,神经质般地喊道:“那去问弗洛拉……她可以确定!”话刚出口,我就马上改口,“不,看在上帝的分上,不要!她会说不是……她会撒谎的!”

格罗丝太太被搞糊涂了,本能地反问:“那,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清楚,弗洛拉不想让我知道。”

“是不想让你担忧。”

“不,有更深的原因!我想得越多,发现得越多,就越让我害怕。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没看到……什么我也不害怕!”

格罗丝太太尽力想弄明白我的意思:“你是说你害怕再次见到她?”

“噢,不,那没什么……现在来说,”然后我解释道,“不是看不看到她的问题。”

我的同伴一脸茫然:“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是这个孩子会继续下去……她肯定会的……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

想到这种可能性,格罗丝太太慌了神儿,过了一会儿,她才缓过劲儿来,可能是想到只要我们退让一步,就会全盘皆输。“亲爱的,亲爱的……我们要冷静!或许她没别的意思!”她竟然开了个残酷的玩笑,“说不定她喜欢这样!”

“喜欢这样的东西……一个孩子的小玩意!”

“这不正是她清白的证明吗?”我的朋友勇敢地质询道。

有一刻,她几乎说服了我。“噢,我们必须抓住这一点……必须抓住它!如果它不是你所说的一个证明,那就是证明……天知道是什么!因为这个女人是个魔中之魔。”

格罗丝太太盯着地板看了一会儿,最后终于抬起头来。“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她说。

“那么你承认那就是她?”我叫道。

“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的朋友只是重复着。

“知道?亲眼所见!从她看人的眼神就知道了。”

“她看你的眼神,你是说……太邪恶?”

“亲爱的,不……我能承受得了。她一直没看我一眼,她只是盯着弗洛拉看。”

格罗丝太太尽力想弄清楚:“盯着她?”

“啊,那么恶毒的眼睛!”

她凝视着我的双眼,就像那个幽灵的眼睛一样。

“你是说不喜欢?”

“上帝呀,不,还不只如此。”

“比不喜欢更糟糕?”这着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