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晾在这儿,连早饭都吃不上。”
“既然我们已经在这儿了,就没有理由不吃早饭。”
他那随遇而安性情乐观的下属说,“来两条上好的鲱鱼干怎么样? ”
“要是行的话,我当然不介意,”中士说,“要是我们能够安稳地吃完饭该有多好啊。但是,记住我的话,他会在我们还没来得及吞下第一口之前会再一次打电话给我们的。
这倒提醒我了,我最好给苏格兰场打电话阻止我的帕克勋爵,别让他白跑一趟。用不着让他烦心了。噢,不! ”
伊格斯警员要了鲱鱼和一壶茶。他的嘴总是时刻准备着吃饭而不是问问题。当那些食物刚摆上桌,中士已经打完电话回来了。
“上头说,要是他从别的地方打电话过来的话,我们最好打的过去,”他说,“他说可以节省时间。可他让我们在这儿怎么找出租呢? 这儿只有该死的电车。”
“现在就定一辆出租车,”伊格斯建议道,嘴里塞满r 鲱鱼,“这样我们就可以随时准备出发。”
“那样不用付钱让出租车等吗? 你认为他们会把这当成合理的公务费用吗? 不可能的。‘你们自己出那个钱吧,伙计们。’那才是他们会说的话,那些该死的吝啬鬼。”
“好了,把饭吃了吧。”伊格斯息事宁人地说。
拉姆雷中士仔细地看了看他那条鲱鱼。
“希望是一条好鱼,这就够了。”他小声嘀咕着,“看起来挺油腻的。希望它熟了。吃一条没做熟的鲱鱼,一整天你嘴里都会有鲱鱼味。”他叉起一大块放在嘴里,并没有先把刺给挑出来,结果不得不痛苦地花一些时间用手把它们从嘴里给弄出来。“妈的! 我真不明白,上帝为什么要在这种东西里放这么多的刺呢? ”
伊格斯警员被惊呆了。
“你不该质问上帝做事的方式。”他用责备的口气说。
“你倒是满脑子的文明词嘛,兄弟,”拉姆雷中士讽刺地说,并毫不讲理地把他的官阶优势也扯到神学的话题上来了,“不要忘了我的官阶比你高。”
“在上帝眼里没有地位的高低。”伊格斯警员勇敢地说。他的父亲和姐姐在救世军里恰巧都是非常有名的典范,因此他感到有理由坚持自己的立场。“如果上帝愿意,我可以把你当做中士,那是另一回事。但是你要是站到他面前质问他造鱼的方式的话,那对你没什么好处。想想吧,在他眼里,你和我都和虫子一样,根本就没有骨头。”
“不要讲这么多关于虫子的话。”拉姆雷中士说,“你该知道,当一个人在吃早饭的时候最好不要谈论虫子。它让人倒胃口。我告诉你,伊格斯,不管什么虫子,要是我再从你那儿听到什么废话——该死的电话! 我告诉你什么来着? ”
他跺着脚走到那个又脏又小的柜子前,拿起电话,咋咋呼呼地说了一两分钟。
“是他,这次是在凯星顿。你出去叫辆出租,我把这里搞定。”
“坐地铁不是更快吗? ”
“他们说用出租,所以该死的,你最好就用出租。”拉姆雷中士说。伊格斯出去叫出租时,他借机把鲱鱼吃完了,以报复刚才关于宗教辩论的失败。这令他心情好了许多以至于他同意到最近的地铁站去坐地铁。从饭店到南凯星顿地铁站,以及坐地铁到海科特·庞臣所说的地点,这一路上他们的关系也好一点了。最后他们发现要去的地方就是自然历史博物馆的入口处。
在入口处的门廊里根本就没一个人哪怕有半点长的像海科特·庞臣。
“我想他应该已经走了吧? ”伊格斯警员试着说。
“肯定是走了,”警官反驳道,“那我们就没办法了。
我已经告诉他,如果他想要告诉苏格兰场就在这里打电话。
我只能做这些了,不是吗? 我最好到周围走一走,要是他们不出来的话你就一直在这儿等着。要是他们出来了,你得准备好跟住另一个家伙,并让海科特·庞臣在这儿等我回来。别让你要跟踪的那个家伙看见你和海科特说话。要是你看见我跟在他们后面出来,你就跟在后面做个旁观者,明白吗? ”
伊格斯先生当然明白——事实上他也应该明白,因为他和拉姆雷中士一样了解自己的职责。但是拉姆雷中士还是对虫子那回事耿耿于怀。伊格斯溜溜达达地走向一个蜂鸟箱子,并且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它,而拉姆雷中士则迈着沉重的步伐爬上楼梯,并尽可能地装成一副乡下人的样子看着两边的风景。
在入口的门廊里等了大约十分钟,他几乎要对那个箱子感到厌烦了,才看到箱子上的玻璃里映出一个什么人的影子。他悄悄地动了一下,找了个合适的角度观察后面的楼梯。一个穿着大衣、戴着高顶礼帽的胖子慢慢地踱下楼来,他一只手深深地插进大衣兜里,另一只则漫不经心地垂在身旁来回摆动着。伊格斯警员向他身后的楼梯望去,那儿既没有海科特·庞臣也没有拉姆雷中士的身影,他犹豫了。这时,一样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在这个男人的左侧衣兜里是一份折起来的晨星报。
看见一个人拿着一份晨星报确实没有什么不正常的。那份大报的读者通常定期地给编辑部写信,给出在八点十五分的火车上喜欢读这份报纸而不是其他报纸的乘客的统计数字,而他们的来信也将被刊登出来给所有的读者。虽然如此,伊格斯警员还是决定冒一次险,他在一个信封的背面草草写了几个字就朝看门的警卫走了过去。
“要是你看到和我一起进来的我的朋友,”他说,“就把这个给他,告诉他我不能再等了。我得去上班了。”
从眼角斜着看出去,他看见那个穿大衣的人正走出旋转门。他小心地跟了上去。
楼上,在那个黑暗的楼道顶端有个三角架支在那里,上面写着“禁止入内”。拉姆雷中士弯下腰焦虑地看着海科特·庞臣死人一般的表情。这位记者沉重的呼吸让中士很不舒服,在他的太阳穴上还有一块严重的挫伤。
“就知道你们这些外行会把事情搞的一团糟。”拉姆雷中士讽刺地说,“我只希望伊格斯能头脑清醒点。但是你已经这样了,我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穿大衣的人静静地走在通往地铁站的路上。他没有回头,在他身后几码远的地方,伊格斯警员在后面看似漫不经心地跟着,眼睛紧盯着目标。但是,他们谁也没注意到第三个人,那个人跟在伊格斯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