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赌气(1 / 1)

撒娇老攻最好命 东街西巷 27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五十一章 赌气

  居影艰难地眨了眨眼睛,寒气也一寸一寸刺进他的皮肤里。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世界上大概没有一种语言能精准地描述出来。

  他只觉得那一刻血液都冻成了冰块,大脑也随之当机。耳畔只剩下江雎贺的那句话,来回的、反复地缠绕着他。

  居影不可置信,但又不得不信。他缓缓地扭头看向江雎贺,张开口,却半天没说出话。过了好一会,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江雎贺,你,你确定吗?”他的声音有些迟疑,可不仔细听,也是听不出差别的。

  江雎贺没有看他,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盯着居道。从居影的角度去看,他只能看到江雎贺白皙的侧脸,在烛火之下,透着一股白玉的质感。

  居影有些混乱地想,这个人是真的这样想,还是迫于父亲的压力。可江雎贺这副毫不留情的模样,突然让居影产生一股无地自容的羞耻感。

  这少爷不禁想:这个人真的还喜欢自己吗,还有他这些天以来的猜测,那真的是江雎贺的想法吗?

  居影原先一直想让江雎贺断了对自己的心思,可真正等到江雎贺变得冷淡,甚至还亲手将自己推给别人的时候,他的内心却前所未有地慌乱起来。

  原来他的冷淡、任性、嚣张和毫不留情地拒绝和打压,真的会让一个原本那般爱他的人失去所有爱他的热情。

  这少爷有点软弱,他既无法抵抗父亲,又无法说服自己。于是他就经历了一场格外漫长地挣扎,他望着江雎贺,期望江雎贺开口收回刚才同意的话,又或者临时反悔。

  可江雎贺与他不同,他想做的事情,从来不会轻易改变。

  居影没等到江雎贺的回答,可他明明看了江雎贺很久很久,但江雎贺却好似根本没察觉。他由刚开始地期望变成失望,又再次换成漠然,最后涌上了满腔的怒气。

  于是他不再看江雎贺,他朝着父亲一低头,格外冷静地说道:“既是父亲的话,雎贺也无意见,儿子自然不会拒绝。”

  居道大笑一声,道:“不愧是我的好孩儿。”

  居影站在江雎贺的身前,自然看不到江雎贺此刻的神情,其实就算看到了,居影心里也只会是畅快。

  明明是他主动放开自己的手,将自己推向别人,又有什么理由作出这副伤怀悲秋的模样,他有什么资格难过和失望呢?

  江雎贺控制不住地往前走了一步,几乎是本能一般伸出手指,可又在距离居影衣摆的几厘米处停了下来。

  他如梦初醒一般垂下了眼睛,然后缓缓地退了一步,抬起的手掌也随之他的动作慢慢地落了回去。

  自己刚才在做什么,是疯了吗?

  可还没等江雎贺想太多,便再次听到居道开口。

  “雎贺不必担心,这姑娘是江府的人,就是随你来的那一波人。我见其中有个出挑的,叫绿娆,听说原先也是在你院子伺候的。”

  居道说到这,便缓缓起身,走到居影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但眼睛却是望着江雎贺,道:“她是个安分,雎贺尽管放心。”

  江雎贺稍稍皱眉,总觉得居道这些话意有所指,可此刻居道与江家在一条船上,总不会对他不利,况且他身上的毒还需依靠着居影。

  可还没等江雎贺完全想清楚,就见居道扭头和一旁的仆人低语几句。这仆人就低头出去,不一会,仆人就带着一个姑娘进了屋子。

  江雎贺此刻不太想看这个姑娘,因为他觉得居影与这姑娘站在一起的画面十分刺眼。但这姑娘根本没察觉到他的情绪,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朝江雎贺行礼。

  她微微抬眼,可只一瞥,眸子就再次垂了下去。

  这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身材娇小,乌黑的长发散在身后,她穿着青绿色的外衫,再配上白皙皮肤,娇嫩的红唇点缀,那一双眼睛更是一绝,好似含着盈盈春水。

  只是一抬眼,就足够让男人麻了半边身子。

  “奴婢绿娆,见过公子。”声音也不差,含羞带怯,满是小女人的娇柔。

  江雎贺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荒唐至极,他抚了抚额,装作平淡的模样,冷静地道:“嗯。”

  绿娆见江雎贺格外冷淡,她好似还不死心,刚要开口继续往下说,便被居道打断,只好恨恨地垂下头。

  “今夜就我做主,让你伺候大少爷。雎贺身子乏累,便先去偏房休息吧。”居道说完,就看着江雎贺,示意江雎贺同他一起离开。

  江雎贺一顿,然后点了点头,只是在踏出房门的最后一刻,他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扭头看了一眼居影。

  可居影没回头。

  江雎贺视线只停留了几秒,很快就收了回来。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知此举意欲何为,当居影不回头时,他从心底里感到失落。

  可若是居影回了头,江雎贺绝大概率也会像此刻这般扭过头。

  江雎贺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好似有几根小刺扎进了他的心头,让他坐立难安。可他又不知道自己在难受什么,只是因为居影与别人在一起了吗?

  可这小少爷从一开始就警告他,让他不准乱动心思。这小少爷不喜欢他这样硬邦邦地老男人,人家中意的是绿娆那种娇柔的女孩。

  江雎贺认真地审视自己,可内心的思绪却如同一团乱麻,让他如何理也理不清楚。

  “雎贺?”

  江雎贺一惊,将心神抽回,然后看向居道,说:“在。”

  居道抬了抬手臂,手臂处的皮肤随着他的动作露了出来。江雎贺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居影手臂处上的疤痕,这疤痕形状可怖,像是火烧的。

  “雎贺不必忧心,影哥儿有他自己的心思。再说,纳妾已是必然,往后只多不少,雎贺习惯便好。”居道说。

  江雎贺低低地嗯了一声,但他没接居道的话茬。

  居道笑了笑,道:“雎贺是明事理的人,自然不会怪我,此事过后,怕是还会感激吧。”

  听到这,江雎贺才抬起头。他半响没说话,只是静静地与居道对视,可居道只是眉眼含笑,竟是一丝破绽也未露出。

  直到外面的仆人喊了一声江雎贺,他这才收回放在居道身上的视线,缓缓地拱了拱手,沉声道:“自是如此。”

  居道大笑,拍了拍江雎贺的肩头,而后抬腿大步离开。

  江雎贺盯着居影的走远,缓缓地呼出一口气,然后用力地压了压自己的胸口,可结果仍然于事无补。

  他头一次觉得前路这么难,压在他身上的担子好重,棋局还未过半,他便已经喘不过气。

  当归替江雎贺取回了屋子里的披风,见江雎贺站在门口半响没动,便上前将衣服扣在他的身上。

  江雎贺一愣,下意识扭头,可却发现来人是当归,就缓缓地垂下了眼,然后拉紧了披风的扣子,道:“多谢。”

  披风上似乎还有那少爷的体温,在这微凉的秋风中,成了慰藉江雎贺唯一的支撑。江雎贺一边往回走,一边回想居影刚才在路上的场景。

  这少爷就是个纸老虎,看起来唬人,实则一戳就破。自己只是将披风脱下来给了他,这少爷便高兴的不得了,就好似他给的不是披风,而是什么宝藏。

  想到这,江雎贺嘴角才算是有了点笑意。可这点笑意并没有在他脸上停留多久,很快又被冷淡覆盖。

  可经此一事,居影怕再也不愿意要他的披风了吧。毕竟这少爷什么衣服没有,哪会看上他的破烂又陈旧的披风呢?

  江雎贺其实能察觉到刚才居影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他甚至还能感觉到居影在生气。

  这少爷桀骜不驯,向来不喜欢他人替他做决定。他刚才帮了自己,可自己却倒打一耙,顺着居道的意思将他不喜欢的人塞给了他。

  江雎贺觉得,若是居影以后喜欢上了一个人,便会恨死现在的自己。可其实就算这少爷以后没喜欢上他人,此刻怕也是厌恶极了自己吧。

  毕竟这少爷刚才是真的把自己当做朋友,为了维护自己,不惜与居道对抗,甚至还掩瞒下自己与沈默见面的事。

  他眼里的祈求是真,期望是真,失望和怒气也是真。

  所以江雎贺不敢看他,只好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可心里却是惊天骇浪,但他只是静静地站着,不让居影发现。

  江雎贺加快了步伐,逃避似地离开这个地方。可他住的偏房,与居影的卧室也不过隔着几个屋子。

  他控制不住的心思,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愣愣地看着床帏,脑袋晕的厉害,可还是胡思乱想。

  那小少爷第一次与人水乳交融,肌肤相贴。那人还是一个陌生女子,他心里是抵触还是无所谓呢?

  江雎贺觉得居影刚开始肯定是不愿意,可鱼水之欢向来让人欲罢不能,甚至忘乎所以。这少爷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整天与他这样的不解风情的男人在一起,怕是委屈了他。

  如今佳人在怀,肯定是春风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