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1 / 1)

失常 周德东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后,他快步走进了儿子的房间。

儿子今年12岁。他的身体有点弱,在学校各门课程成绩都不错,就是体育不合格,经常生病。他已经睡熟。

胡北上了儿子的床,轻轻地摸了摸儿子的头,叫了一声:“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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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嘀咕了一句什么,翻过身去。

他又叫了一声:“儿子!”

儿子终于又翻过身来,睁开惺忪睡眼,说:“老爸,你怎么到我房间来了?”

“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今天回家,有没有发现你妈妈……有什么不对头?”

“没有啊。怎么了?”

“没什么,睡吧。”

儿子闭上了眼睛。胡北也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儿子突然反问他:“你说她哪里不对头?”

这句话让胡北产生了猜疑。他觉得这口气也不像儿子的口气。

顺便说一句,虽然胡北一直在做违法生意,但是,他是一个好父亲。他很疼儿子,除了赚钱,他大部分时间都用来陪

儿子了。

另外,他还是个一个孝子。胡北的母亲早就去世了,父亲还活着,是个瘸子,拄双拐。父亲退休前在铁路工作,扳道

岔,他的腿被火车吃了。胡北把父亲从山区小站接到了这个城市,在郊区给他买了两间平房,还给他雇了一保姆。只

要有时间,他就去看看父亲……

胡北明显感觉儿子好像在试探什么。难道儿子也有问题了?

胡北一下觉得整个这个家都飘荡着一股诡怪之气。

他想了想,低声说:“儿子,我可以打开灯吗?”

儿子也想了想,说:“你想开就开呗。”

胡北坐起身,伸手把灯打开了。他目光直直地看着儿子。

太刺眼了,儿子把脸转向另一边。

胡北看清了,是儿子。但是,第一次的经验告诉他,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他把灯关掉了,小心地躺下。这时候,房间里黑了,窗户外也黑了——月亮没了。一片漆黑,睁眼跟闭眼一

样。

但是,胡北还是睁着眼。

“儿子……”

“嗯?”

“房间里太黑了……”

儿子没说话。

“咱俩说一会儿话吧?”

儿子扭了扭身子,说:“人家睡得香香的,你干什么呀!”

“儿子,你们班的那个李稼渔名次还在你之前吗?”

“李稼渔不就是我吗?”儿子“扑棱”一下翻过身来。

“噢……”

“……你是谁!”儿子似乎有点不信任了。

“我说错了,我是说你们班的那个程一舟。”

儿子静默了一会儿,说:“老爸,你深更半夜说这些干什么?困死了!”

这时候,胡北觉得自己确实太多疑了。他闭上了眼睛。

可是,他的眼皮刚刚合拢,他的注意力就像游丝一样又飘到了老婆那个房间。

那个房间紧闭着,没有一点声息。

胡北又睁开了眼。

她怎么又不打呼噜了?

他盼着太阳早点出来,他要在太阳下把这个家看个明明白白。

“稼渔~~~~~~”

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

是老婆。

儿子应了一声:“哎。”

“你来~~~~~~”

儿子迷迷糊糊地爬下床,走向了他妈妈的房间。

胡北在黑暗中看着儿子,他那矮矮的身影像一抹更深的夜色。那一抹黑影终于融化在了夜色中。

“吱呀……”老婆的门开了。

“吱呀……”老婆的门又关了。

那扇门一开一关,就把儿子吃掉了。

胡北的心提起来。

假如,老婆不是老婆,儿子是儿子,那么,儿子这次一进去,就很可能再也出不来了。胡北想,他应该把儿子救

出来!

可是,假如儿子不是儿子呢?

那么,两个同伙——或者说两个同类——就聚在了一起。此时,两个同类在黑暗中在什么?

胡北感觉到真正危险的是自己。

他甚至想逃出这个家。

可是,他要出去,必须经过老婆和儿子的那个门,他不相信那扇门会轻易放过他!另外的退路就是窗子了,可这是8

楼!

他咬紧牙关,等待天明。

可是,老婆的声音又颤颤巍巍地传过来。胡北断定这声音决不是来自那扇门的后面,而是来自一个阴暗、潮湿、不吉

利的地方。

“胡北~~~~~~”

“嗯?”他抖了一下。

“你来~~~~~~”

他的心“怦怦怦”地狂跳。

他现在面临着一个重大的抉择,去,还是不去?

如果去,走进那扇黑糊糊的门,那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如果不去,她会不会过来呢?

“我就在这儿睡了。”胡北装做若无其事地对那扇门说。

她不理会胡北说什么,继续说:“你来~~~~~~”

“你干什么呀!”胡北大声问。他外强中干,已经抖成一团。

“你来呀~~~~~~”

胡北越怕越想不出对策来,他索性不说话。

老婆终于不叫了。过了一会儿,胡北突然感到头顶有个人影,他猛地抬头,看见老婆正在头顶站着!

她是光脚走过来的!

“你!”胡北一骨碌爬起来。

“胡北,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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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吓死我啦!儿子不是在那儿吗?”

“那我也怕……”

她一边说一边爬上床,钻进他的被窝。

胡北身体僵直,恐惧到了极点。他感觉着她冰凉的身子,还有毛烘烘的长发……

他不知道现在儿子是在那个房间里睡着,还是已经消失。

突然,胡北问:“你怕什么?”

“我……”

胡北等了等:“你说呀!”

“我怕……”

胡北记得,他老婆平时胆子很大,她从来不怕黑,不怕鬼。结婚十年来,夜里从没听她说过“怕”字。

“我怕儿子……”

“儿子怎么了?”胡北都快晕了。

“我怀疑他已经不是咱们的儿子了……”

“为什么?”

老婆紧紧抓住胡北的手,还是止不住她的颤抖。她好像真的很恐惧:“我刚才摸他的脚丫,发现……”

“说呀,发现什么了?”

“他只有四个脚趾头!”

“什么?”

“开始我以为我摸错了,又摸一遍,还是四个……”

“他怎么会……少一个脚趾头呢?”

“两只脚总共四个!”

胡北的魂一下就飞了——他怀疑儿子另外的脚趾头都被这个女人吃了!

他感到黑暗中这个女人越来越陌生。

他和老婆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对她的性格,音质,气味,动作习惯,身体柔软度……尽管胡北看不见她的脸,但是他

有一个强烈的感觉:这个女人和老婆有差异。

那么,眼睛后面的那双眼睛是谁?

脸后面的那张脸是谁?

大脑后面的那个大脑是谁?

老婆被弄到哪里去了?

“你不相信?”女人问(在没弄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胡北的老婆前,我们只有称她为“女人”了)。

“信,我什么都信。”

“那你怎么不说话?”

胡北很想说:“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有几个脚趾头?”可是,他目前还没有这个胆量,等天亮之后也许敢。

“我……”

“你今天怎么也不对头?”听语气,女人似乎有点紧张起来。

她的紧张让胡北对她有了点信任。

“咱俩去看看儿子,好吗?”胡北突然说。他还是想确定一下,儿子到底在不在。

“不,我不敢。”

“也许,你摸错了……”

“不可能!”

“那我一个人过去?”

“我不敢一个人在这里,我还是跟你一块去吧。”

胡北把夜灯打开了,绿幽幽的。

他在前面走,女人在后面跟。两个人都光着脚,走路都没有一点声息。

突然,胡北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