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1 / 1)

失常 周德东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法场,他跟那个黑影一起慢慢

拔草……醒来之后,方军越想越觉得不对头。

从这天起,每天晚上他回家停好车之后,都把油表上的数字记在本子上。睡前,他把防盗门反锁,踩着梯子把车钥匙

放在吊灯上,又在床下摆满酒瓶,甚至用绳子把自己的手脚绑住……每次做这些事时,他都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发瘆。

又过了两个月,这天夜里,方军又做那个可怕的梦了——情节一模一样!

早晨,他猛地惊醒,发现自己的手脚还被绑着,那些玻璃瓶也在地板上立着,位置丝毫未变,车钥匙还放在吊灯上。

可是,他走出去,钻进车里,看了看油表上的指针,身上陡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燃油减少了3升,正是他的车行

驶三十公里的耗油量!

方军心神不宁,越来越憔悴。他万万没想到,这天晚上,他开车回到飞天花园,竟然看到了那辆黑车——他牢牢记着

它的车号!它从梦魇中来到了现实里!

黑车刚刚停好,一个女人从里面钻出来。她的头发很长,脸色有些苍白。

方军把车停在她旁边,直直地盯着她。她看了一眼响马的车,陡然呆住了。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方军小声问。

“我梦见过你的这辆车!三次,每次你都在后面追我,一直把我追到三不管那个法场……”

孩子

母亲来到我的床前,说:“东子,起来吃早餐!”

我睁眼看了看,窗外黑着,我感觉现在似乎是半夜。半夜吃什么早餐?

 “天快亮啦!”母亲说。

我很不情愿地爬起来,随母亲来到餐桌前。只听母亲诧异地说:“我煮的鸡蛋哪去了?”

餐桌上,有包子和米粥,还有两只碟子,一只碟子装榨菜,一只碟子空空如也。

我不喜欢吃煮鸡蛋,满不在乎地说:“这样就行了。”

母亲却唠叨起来:“我明明煮了端上来,怎么就不见了呢?”

匆匆吃完早餐,我走出了家门。

外面黑糊糊,没有一个人。我依然觉得这是半夜。

路过鸡舍,我听到黑暗中有什么声音。竖耳聆听,竟然是那个鸡蛋在说话,它似乎在流泪:“妈妈妈妈,我回来了!”

接着,我听到母鸡冷漠的声音:“孩子,你走吧,你已经死了。”

盗版者 1

胡北是个书商,专门做盗版书。

这种人侵害国家利益,侵害作者利益,侵害读者利益,该死。但是,他做盗版书的速度是值得我们“学习”

的。

下第一场雪的日子,出版社的编辑开始市场调查,终于确定了一个选题,报上去,出版社开了三个会,通过。

组稿。

送审。一审二审连三审。(二审是个老头子,要退休还没到日子,身体不好,有脑溢血、心脏病、风湿病、肝硬化、

胃溃疡、骨质增生、贫血、疝气加脚气,他正在家修养,稿子在他那里放了两个半月)……

最后,稿子通过,录入,出片,印刷,书问世……第二年的第一场雪又下来了,飘飘洒洒,不慌不忙,很多

孩子在打雪仗。

胡北做盗版书,废寝忘食,最快一次前后只用了几天时间。

他有一家印刷厂,什么手续都没有,属于地下印刷厂,藏匿在一幢大楼的地下室。一台轮转机,终日“轰隆隆”在歌

唱。四个工人,基本都是他的远房亲戚。其中有他的小舅子。平时胡北不在,就是小舅子负责。

胡北个头不高,有着一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好像抹了太多的润滑油,十分机敏。他的脸色有点苍白,那也许是他经

常奔忙在地下,缺少阳光照射的缘故。

有一天,胡北到火车站发书,累得一身臭汗。回到家,天都黑了。他到卫生间去洗澡,却发现没热水。他走进卧室,

看见老婆躺在黑暗中,就说:“你怎么没给我烧水?”

老婆猛地翻过身,说:“哟,我给忘了……”

平时,胡北每次发书回来都要洗澡的。他对老婆有些不满意,“啪”地把门关上,摸黑脱了衣服,躺下来,叹口气说

:“那我就不洗了。”

老婆没再说什么,她似乎睡意正浓。

这个黑夜很宁静,只有墙上的表走动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平时,胡北倒头就睡,今天,他迷糊了很久,还是没睡着……

他终于意识到,他失眠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似乎,好像,也许,可能有问题。他努力在想,有什么问题……

想着想着,他的脑袋“嗡”地响了一下:十年了,肥胖的老婆每天夜里都打呼噜,那呼噜声已经成了他的催眠曲,而

今夜她却无声无息,极其安静,像死了一样。

她怎么了?

胡北回想刚才老婆说话,忽然又觉得有点不像老婆的声音!

难道身边躺的不是老婆?

产生这种猜疑是需要灵感的。

胡北警觉地打开灯,朝老婆看去。

老婆一下被灯光刺醒了,她眯着眼对胡北说:“你干什么呀?”

胡北不说话,他反复打量着老婆的脸。

没错,那是老婆的脸。小眼睛,厚嘴唇,鼻头有点圆。额角有一个小小的伤痕,那是从小留的疤。她眼角那细微的鱼

尾纹都跟过去一模一样。

“你怎么不打呼噜了?”

“我怎么知道?快睡吧。”

胡北就把灯关掉了。

刚才,房子里的灯亮着,外面是黑的。现在,房间里黑了,外面就亮起来。

这时候已经是午夜了吧,午夜的月亮偏西,挂在黯淡的深远的诡秘的夜空中,好像在定定地观望着胡北家。

胡北又闭上了眼睛。

是自己的老婆。别人的老婆怎么会躺在自己的床上来?他放下心来。

可是,他还是睡不着,因为,很快他就听见了老婆打呼噜了。

他对老婆的呼噜声太熟悉了,就像熟悉自己的指甲形状。她的鼾声很轻微,那声音似乎就是为了让旁边的人

知道她睡得很香甜。而她现在的鼾声却很重,很不舒畅,让人听了感觉胸口憋闷。

胡北感到这呼噜声不对头!

为什么她刚才不打呼噜,现在却打起来了?为什么她的呼噜声跟过去一点不一样?

他的心一点点被掏空。那是恐惧的感觉。

假如,刚才他打开灯,发觉身边这个女人不是老婆,那他都不会如此害怕。问题是,刚才他明明看见她就是他的老婆

时间停止了流淌,黑夜定格了,这世界死机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地爬起来,绕过老婆的身子,悄悄下了床。

他要到儿子那房间去。

他的脚没有划拉着拖鞋,就光着脚朝外走。他家是大理石地面,光着脚走路没有一点声息。

他刚刚走到门口,突然老婆说话了:“你干什么去?”

他一抖。

他马上镇定了一下自己,拿出大男子的声调,说:“你别管我。我去儿子的房间睡。”

老婆就没有再说话,但是,胡北感觉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珠子一直在黑暗中盯着他。

他出来后,反身把门关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