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1)

失常 周德东 2000 汉字|2 英文 字 1个月前

就天翻地覆了吗?

最后,他断定自己不是幻听。他相信自己的清醒。

确实是那个老手机在响,不过,这回显得更幽深,更遥远,更鬼祟,更飘忽……

听着听着,他的身体越来越轻,渐渐变成了鸿毛,没有一点重量……

终于,他下了地,慢慢走向那个木柜。

他的神经紧紧地绷着,就像一条皮筋,已经被拽到了极限,随时都可能“砰”一声断了。

他慢慢打开木柜,那响声一下就真切了许多。

他摸索了半天,终于摸到了那个手机,然后颤颤地按了一下通话键,把它举到耳朵旁。

“喂?”

他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不像一根鸿毛,尽可能像一个好人的声音,但是他失败了。他的声音比预想的还要虚弱,像鸿毛上的一丝一毫,在沉沉的黑夜里飘飞。

里面没有声音。

“你是谁?”

“……”

“请讲话。”

“……”

“这电话是你的?”

“……”

“你认识这个电话的主人?”

“……”

“你认识我吗?”

“……”

里面一直没有声音。但是,张来明显听到了对方细微的喘息声。

Re: 周德东亲身经历的恐怖事:失常

他惊怵了!

他不再说话,静静地和他(她)对峙。

突然,他(她)说话了,是一个类似小孩的声音,语速极快,一滑而过:“你快疯了!”

4 痴 呆

在这个小县城,夜一深,大街上就没有人了,空荡荡的。两旁的路灯也显得昏昏暗暗,半睡半醒。

一个人飞快地朝剧团走去。

他一直溜边走,影子映在墙上,忽长忽短。

突然,他停下了,小心地走下阴沟,捡起一个什么东西,警觉地四下看了看,然后几口就吞进了肚子里。

他继续朝前走,很快就来到了评剧团大门口。

角门开着,但是他没有走进去,而是躲在大门旁的阴影里,看不见了。

老赵头一个人直直地站在门房外,在黑暗中叨咕着什么,那声音很小,好像是一个古老的歌谣,又好像是一个诡秘的诅咒。

突然,老赵头缄口了,他好像察觉了什么。

终于,他几步就走出来,朝大门旁的阴影里探头看了看,喝了一声:“谁?”

没有人说话。

他仔细看了看,并没有人。

他转了一圈,慢慢走回去,进了门房,看见一个黑影坐在床上,直僵僵地看着他。看不清这个人的脸,只能看到他的头发很长,乱糟糟的。

“回来了?”老赵头小声问。

那个人没有说话。

“睡吧。”

那个人一动不动,依然看着他。

“躺下,睡觉!”老赵头的声音大了起来。

那个人似乎害怕了,立即乖顺地躺在了床上。

老赵头转身走到另一张床前,也脱衣躺下了。

夜静极了,门房里的两个男人都没有鼾声,不知道睡没睡着。一只鸟在窗外古怪地鸣叫着,那声音跟张来在南甸子听到的一模一样。

5 4343221

张来到超市买东西。晚上,单位几个同事要来他家聚会。

他家门口就是一个小公园,有几个老人在晨练,一个在舞剑,一个在打太极拳,一个在抱着树哆嗦。

打太极拳的那个老太太眼神有点凶。她不像在打太极拳,而像在表演巫术,两条胳膊在空中莫名其妙地比画着。她的眼睛在飘来飘去的胳膊后盯着张来。

这世界怎么了?张来觉得一切都变得可疑起来。

他对自己说:想点快乐的事吧。于是,他就想隽小,一想到她,他就听到了鸟儿的叫声,心情就一片灿烂。

也是我走道摇动,玉佩儿响,咿呀儿呀,惊动张先生,懒读文章,咿呀儿呀……一想起她在戏中那婉转的唱词和脉脉含情的模样,张来就感动。

他是一个情种。

在戏中,他是一个穷书生,而她是大家闺秀。可是,她爱他。

在生活中,他是一个穷戏子……

路边有一个粥店,二十四小时营业。这个粥店有一部公共电话。

张来忽然想到,那个人打电话来的时候,应该看一看手机上显示的电话号码。

他抱了一堆吃喝,从超市回到家,然后,就一直守候在那个手机旁,等它响。

可是,它不响。

张来很着急。他没有充电器,他不知道它的电还能坚持多久。

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起来。他想,隽小要来了……

就在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他迅速把它拿起来,看清了上面的电话号码:4343221。

4343221,4343221,4343221……他一边叨咕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找到纸和笔,记下来。

电话断了。

张来想了想,拨了回去:4343221。

“嘟——嘟——嘟——”

他的心狂跳起来,逼迫他喘不出气。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有人接起来,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谁?”

“对不起,请问,刚才是你打电话吗?”

“不是我。”

这个人的声音跟半夜里的那个声音有点像,只是语速不那么快而已。

“昨天半夜你有没有给我打电话?”

“你在说什么!”他显得不耐烦了。

“麻烦问一下,这是哪里的电话?”

“公用电话。”

“刚才打电话的是什么人?”

“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想问一下……”

“我没义务告诉你!”

“啪!”他把电话摔了。

张来放下电话,等了很长时间,再一次拨通了那个4343221。他希望这次换一个人接电话,最好是一个女人,异性之间好说话。他想问一问这个公共电话在什么位置。他要确定那个人的大致方位。

“嘟——嘟——嘟——”

“谁?”还是那个男人。

“我……想问问,你这部电话在哪里?”

“你有病!”对方显然听出了张来的声音,“啪!”又把电话挂了。

4343221......

他在心里重复着这个号码。

天还没有黑,那几个同事就到了。

当然有隽小。其他几个人都是借隽小的光。

外面很黑,刮着大风。如果永远晴空万里,那是不健全的天气。

张来的房间里十分热闹。

失常5

一张桌子,堆满了吃的,全是熟食,还有一箱子啤酒。

大家一边喝酒一边讲黄段子。男人讲,女人也讲。而且,女人的黄段子比男人的黄段子更露骨。

只有隽小不讲,她也不回避,只是跟着一起听,一起笑。这是女孩子在黄段子现场最可

爱的表现。

张来也不讲,他得跟隽小的纯洁保持一致。

黄段子有限,讲没了,大家就开始东一句西一句胡扯,终于说到了手机。

大家把手机都拿出来,摆在桌子上,琳琅满目,熠熠生辉。

“我这个手机刚刚推出来的时候,我就买了,谁知道紧接着它就降价了。”张三说。

“我的手机也一样,当时花的钱现在能买两个。”陶炎说。

“我的手机降价幅度是最小的……”雷鸣说。

张来把他捡的手机拿了出来。

比起来,它显得又老又旧又土又笨。他把它举给大家,说:“你们看,我这种手机会降价吗?”

张三接过去看了看,夸张地叫了起来。张三是个女的。

隽小也接过去看了看,她认真地说:“我认为,只有你这个不会降价,还会升值。”

“为什么?”

“它是古董啊。”

大家一边笑一边纷纷附和:“这个会升值,这个会升值。”

雷鸣说:“而且,一机多用——这么重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