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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花朵朵开 我爱风起云涌 2076 汉字|12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43节

  我跟老唐说了片刻,大东哥就打来了电话,他说姨妈问我有没有去找何鸣鸣。

  我老实地说我妈也问我了。

  大东哥说,嗯,姨妈说你受到冲击不小。

  不是冲击而是惊吓。一个女人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而在这之前,她的两个孩子被杀死,这都是因为我。

  我没有动刀,却先杀了两个人。

  四个月的胎儿,已经算是一个人。

  那两个孩子,他们充满各种可能,他们充满各种希望。

  他们死了。

  大东哥说,瓜瓜,你是不是在自责?

  我没出声。

  大东哥又说,首先,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如果还不行,你想要自责时想想你的姨妈,你想想我。

  我不得不羞耻的承认:当我想到姨妈和大东哥,对何鸣鸣的愧疚感就少了一些。

  我要保护我的家人。

  这是一场战役,我管不了所有人。

  总有人要牺牲,如果牺牲的是我的姨妈,何鸣鸣也会像我一样有罪恶感吗,恐怕她有,但她也不会停止。她在决定插足别人家庭的那刻,就应该做了最坏的打算。

  她真是做错了,好好的女孩子为什么要做插足别人家庭的勾当?为什么要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不是个坏人,但好人也会犯错,好人犯错一样要受罚。最残酷的是,惩罚往往加倍。

  世界从不公平是不是?

  对的,所以地球才会转。

  晚上到家已经疲惫不堪,没吃晚饭,草莓香气的沐浴乳抵消不了罪恶感,太极拳也不行。

  我洗过澡,直接睡觉去了。

  醒过来就是凌晨。

  我作了恶梦,哭的一塌糊涂,醒过来了还在哭,每个人都要有个发泄的理由,这个恶梦是我的由头。

  然后我看到电话在闪。

  大东哥的短信也有好几条,老唐让我好好休息。

  林一然竟然也说,她一直过美国时间,半夜从来都醒着,如果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联络她。

  Z君也有短信,他说,不论什么时候,给我电话。

  现在是五点。我睡不着,洗了脸,就给他打了电话。

  Z君立刻接听,他说喂?瓜瓜?

  还挺清醒,估计也没睡觉。

  我说是,你要我给你电话。

  Z君说,我知道今天的事情道歉不解决问题。

  我说,对不起容易说容易忘,很没用。

  Z君说,我看到了你跟那个警察在一起,很紧张,一紧张就犯错。

  我说那是我朋友,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没像你跟小雪总被人送作堆。

  他不说话。

  我又讲,你想要知道什么可以问我,不需要那样试探,猜来猜去大家都不开心。到底有什么好?

  他还是不说话。

  黑暗中总容易暴露人类原始的一面,我借着月色泠然,更加英勇无畏地说,你看到我跟朋友一起吃饭就紧张了,我看到小雪跟你手臂嵌手臂不是要去自爆?我喜欢生活一是一二是二,这么复杂曲折,我做不来。

  Z君说,是。我了解。我的反应过激。我没控制好自己。

  如果当时我控制好自己,是不是何鸣鸣就不会自杀?酒后不单乱**啊。

  我说,真遗憾。

  Z君说,我很难解释清楚自己当时怎么想,我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做,这是我的原因,我会改。

  这个心情我明白。我不想怪他,怪他有什么意思?

  什么罪恶能比让一个女孩子绝望得自杀要可怕?

  我比Z君更加罪不可赦。

  我说算了,今天地月关系有问题,大家都想变狼人。说的话也不算数,等到白天再说吧。

  Z君忽然说,其实我有些惧。

  什么?

  他说,你断我电话时,我就惧了。我打了很多遍电话。

  这个我知道,所以我才放了静音。

  他好一会儿才懊恼地说,我觉得如果你从此跟我断交,我就完蛋了。我一直不善长处理情感关系……你觉不觉得,但凡动了心,马上就变傻?

  这话挺受用,我懒得跟他猜谜,于是问,你觉得你这是动了心了?

  他片刻才发话,我不知道,但我现在越来越白痴,我是说我白天的举动太白痴,那是低龄儿童的示威方式,竟然被我给搬出来。

  又要转移话题。

  我叹口气说,心理负担不要重,没人推着你做决定。等到你想明白再找我。

  Z君说,我想明白了,我想明白了。你不要挂电话。我想明白了。

  声线一路走高,十分激动。

  我说这么快?我没有要逼你,你可以慢慢来。

  他说,是是是,你不逼我,恐怕还想不明白。

  我说想明白了说吧。

  他说,我会跟小雪说明白。明天,一早,好不好?

  我搞不清状况,下意识地说,明天?

  他说,那我现在去找她说?不不不,我们一起去,你看着我跟她说?

  我只好再次循循善诱,这跟小雪什么关系?

  他诧异地问,不是要我跟小雪划清界限吗?

  我立刻蔫,问道,你以为我跟你纠缠大半夜就为了让你跟小雪划清界限?

  他不说话。

  我说你以为文革呢,为个划不清的界限这么个动员?

  他说,那,不然呢?

  我说,我让你想清楚的是,你是不是动心!

  Z君彻底安静了。

  到底,这句话还是被我说了出来。

  江山易改本**难移,我那希望被人在夕阳笼罩的白色沙滩和蓝色海面边用鲜花示爱的恶心桥段啊,又被我抹杀。

  冲动是魔鬼。

  真是魔鬼。

  我的本**暴露了。

  你看,史上露原形的各位都是什么下场:封神榜里头的琵琶精,死了。聊斋里头的各位仙姑,跑了。白素贞阿姨亮了亮尾巴,就险些把自己老公吓死了。

  Z君不说话,搞不好真步了许仙后尘。

  我可没道行去找南极仙翁。

  既然如此我也不跟他穷酸,壮士断腕的气概我还是有的,于是豪迈地宣称:行了,你慢慢想,想不明白就不用找我。

  他说为什么是这个问题?

  十分困惑,而且委屈。

  我我的小心心疼得缩成一团哀哀哭泣,却被他这句话气得笑了出来。

  我只好问,你以为什么问题?请问到底有没有外星人?请问明天福彩大奖号是多少?请问如何驻颜有术长生不老?请问宇宙的终极目的是什么?我要问你能回答吗,你以为我会问什么问题?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

  Z君清了清喉咙才缓缓说,我以为,我们的感情关系已经确定了,现在只是在磨合……

  我真是要变狼人了。

  在罪恶感快要让我没顶的凌晨,这个哥们儿竟然用这样的方式向我表白了,这算表白吧?总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像正太,一定要写了情书最后问,你可以做我女友吗?

  不是每段关系的开始都会有一个明显的记号,就跟二战一样,谁也不知道在太平洋战区投下的哪一枚**扭转了局面。但这个局面,真的是给扭转了。

  有个画画的人说,我总是在最深的绝望里看到最美的希望。

  太对了。

  我问,你这么想?

  他说,我是这么想,所以我才会带你去大卫的派对,里面是我的朋友,我想你会愿意认识他们,但我怕逼你太急会吓跑你。

  我尴尬地说,哦,原来你这么想……

  他笑了,说,那么,你一直在想什么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