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1 / 1)

宿敌发现我是魅魔后[穿书] 非非非非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3个月前

此时正是正午,他们的五辆马车夹杂在国王和贵族们的车队里,前往都城之外的圣鸿林夏宫,参与一年一度的“国王狩猎日”。

那里建立着一座华丽的宫殿,夏宫外的王室森林面积庞大,因为免受伐木者和猎人的侵扰,森林里树木繁茂,野兽庞杂,是王室贵族最向往的狩猎天堂。

由于要见到他亲爱的国王陛下,路加被迫换上了宫装裙,这让他本就烦闷的心情雪上加霜。

他迟早要把这身行头换下来,他发誓。

此时少年一袭红裙,裙摆如玫瑰盛放,整个人深陷入深色的丝绒软枕中,更衬肌肤细白娇嫩。

一只娇生惯养的金丝雀,表情却凶恶得仿佛能一口咬死一头雄鹿。

咄咄逼人地美艳,只是脸色苍白得让人心疼。

这或许是因为路面崎岖,而马车行驶得不够平稳,兰斯想。殿下的身体还未完全康复,不习惯舟车劳顿。

他挂起窗帘,展开车窗。

潮湿的风带着植物和泥土的清香吹入车厢内,路加顿觉头脑一清。他望着窗外匆匆驶过的林木思索,鼻尖忽然飘来了红茶和牛奶的芳香。

他面前有一盏白瓷杯,奶茶温柔地转着漩涡。

路加扫了一眼微笑着的兰斯。

他从兰斯手中接过茶盏,小小抿了一口。

甜牛奶,腥味小,甜味重,蕴藏着红茶的香。

路加舌尖微颤,眼睛满足地眯起。

若是换了个人肯定会嫌这红茶太甜,但它的味道对路加来说刚刚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一尝便知道是用了心。

“手艺不错。”路加挑剔地说。

“殿下喜欢便好。”兰斯笑着说。

他笑容平和宁静,像蒙着雾霭的远山,即便是鸟儿振翅的微小声音都清晰可闻,从山那里得到回响。

路加感觉自己就是那只鸟。

他的心绪平静多了。

“你会杀死叛徒吗?”他抿着奶茶问。

“我想不会。”兰斯说。

“也是,”路加揶揄他,“毕竟圣子阁下是为了宽恕罪人而来人间的,不和我们这些俗人同流合污。”

兰斯淡淡看了他一眼,表示不赞同拿圣灵降世开玩笑——不过也只是“淡淡”的责备。

“不过,你真的能像教义中说的那样完全宽恕叛徒吗?”路加说,“被最亲近的人背叛,还是会愤怒吧。”

“我没有过您所说的体验,殿下。”兰斯道。

他最亲近的人,温士顿老公爵已经过世了,修道院里养育他的嬷嬷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所以他可以免于体会到被重要之人背叛的痛苦。

……如果是殿下背叛了他呢?

不,这种情况根本不会发生。他无欲无求,一无所有,无法被夺走任何东西,也就谈不上被背叛了。

他正想着,忽听路加轻声开口:“我明明对他足够好,为什么他还不满足,连命都不要呢……”

小王子目光空茫,举着茶杯的手悬停在半空,摇摇欲坠。

他在为那名管家的背叛而难过。

“‘贪婪’是人的原罪,殿下。”兰斯宽慰他说,“人的欲望永远都不会满足,这并不是您的错。”

兰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他自己就可以超凡脱俗吗?

他对殿下,最初是“想多看一眼”,然后是“想画下来”。

殿下满足了他的欲望,他便贪婪着“真正触摸”,贪婪着“画下裸|体”……

——以后还会有更贪婪的愿望吗?

比“触摸”更贪婪的愿望,会是什么呢?

像歌声一样的柔软音调忽然闯入他的脑海。

兰斯一怔,双手因紧绷而颤抖,极力克制住想要向神忏悔的冲动。

“殿下,茶要凉了。”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嗯。”路加心不在焉地说。

明明不烫了,他还是很珍惜似的小口抿着奶茶。每一口甜腻都将他从原主的梦境里拉回现实,让他的心脏落回实处。

……毕竟原书的兰斯洛特可不会调制这么合口味的奶茶。

是啊,他和原主的人生轨迹,已经完全不同了。

路加望向窗外,仿佛已经看到了阳光从云层间隙倾泻而下。

就在这时,疾行中的马车突然停止,受惯性影响,路加猛地向前扑倒。

他本能闭上了眼,但想象中磕碰的痛感并未出现。一双手臂紧紧搂住了他的身躯,没有让他撞上厢壁。

路加缓缓睁眼,满目是银色丝缎一样的长发,细嗅还有浅浅的草木香。

白瓷杯碎在身旁,那些他舍不得喝掉的奶茶从兰斯身上淌到了软枕上,满室都是甜腻的奶香。

他忽然灵光一现。

路加迅速挣脱对方的怀抱,抬脸时,鼻尖蹭过了兰斯的下颌线。

他从地毯上捡起半罐侥幸未碎的牛乳,往自己身上一倒。

——这样一来,红裙洒了牛乳,彻底没法穿了。

路加将牛乳瓶随手一扔,吸足一口气,故意高声喊道:“看你做的好事!这么贵的衣服就这么被你毁了,你赔得起吗?”

他一边喊,一边向兰斯眨了一下右眼,最后用口型说了句“谢谢”。

穿回男式骑装的机会,这不就有了吗?

路加心情非常愉悦。

他没有注意到,他忠诚的仆人并未像以往那样发出礼貌的回应,而是僵直着身体,连手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有那么短短几秒,兰斯的手握在了小王子的腰身上。

柔软的金发蹭在他颊边,带着能融化一切的温热。

恶魔实现了他不该有的愿望。

——而殿下对此,一无所知。

18、情侣服装

车队停滞下来。

路加只“失去”了一件长裙,前面的那辆马车就没有他这么走运了。

雨天路面泥泞,拉车的马一蹄踏进了泥坑,连马带车翻倒,国王携带的行李撒了满地。

摔的是国王的马,撒的是国王的财物。

贵族们纷纷前赶来献殷勤,对国王的损失扼腕叹息。趁混乱之际,路加则溜出车厢,把管家装好的两箱裙装全部倒在了泥地里。

兰斯替他撑着羊皮伞挡雨,对他糟蹋别人劳动成果的行为不置一词。其他仆从和侍卫也只垂着头当看不见。

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声口哨吹响,雨幕中红发青年翻身下马,落在路加身前。

夏佐·塞西尔瞟了眼散落在地的裙装,嬉皮笑脸地行了个礼:“恭喜殿下得偿所愿。”

他没带任何防雨器具,高高大大在雨里一站,挺拔得像沾满泥水的长筒军靴。

路加慢条斯理地脱下白丝手套,甩进泥水里,才抬眼看他。

“来我这凑什么热闹。”

“来恭喜你,”夏佐笑着说,“负责修建国王御道的贵族偷工减料,一下雨就会踩塌路面陷进泥坑。这事一直没人管,不过这次摔的是国王的马,那位负责人终于该倒霉了。”

“负责的贵族……”路加挑眉,“弗罗门斯公爵?”

弗罗门斯家族是大王子的母族,自从温士顿公爵死后,哈帝·弗罗门斯就是唯一的异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