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变相叫她去死(1 / 1)

天生美人 步铃吟 4848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094章 变相叫她去死

  僵持不下。

  景臻横在盛夏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景洋也没有进来强行夺人的意思。

  到了这刻,盛夏很难冷静下来分析现在的局面。她了解景臻,却不了解景洋。

  这个极其神秘的景家二公子,流于大众的资料甚少,哪怕照片,也都是和家人一起的合照。

  像他们这样的身份,越神秘,越可怕。

  来之前景枫跟她提过一句,在景家不要相信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这个任何人,当然也包含了景洋。

  可眼下的情况,她好像只能选择多相信景洋一分。

  ……总不至于这二哥也贪图她的美色?

  正当气氛异常沉寂,外面突然传来景如霖脆脆的声音:“三叔回来啦!”

  像通风报信。

  盛夏顿时松了口气。

  景枫抬头便看见二楼奇特的场景。景如清和景如霖看他的眼神充满暗示,不停往琴房瞟,不理家事的景洋又站在琴房外,听到动静,仅仅侧目斜睨,意味深长。

  心下一凛,他扬手将那份“重要”文件丢进沙发,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上跑。

  等到了景洋身旁,一眼就看到双眸略显涣散的盛夏,以及额头有血的景臻。

  几乎瞬间,景枫就猜出他不在的那段时间,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垂在身侧的双手骤然紧握成拳,周身戾气暴涨。正要冲进去,景洋却抽出手,拦了他一下。

  对他摇摇头。

  冷静。

  景枫敛眸。

  从小到大他都看不透景洋,所以一直以来他也不愿和这种藏得极深的人打交道。但在这件事上,若没有景洋横插一脚,可能盛夏已经发生意外。

  沉默一瞬,他收回目光,将冷冽的气息隐藏。

  对盛夏温和道:“夏夏,过来。”对其他的只字不提。

  盛夏求之不得。

  见景臻的腿仍旧横在琴椅和钢琴之间,她咳嗽一声,轻轻道:“景大哥的腿能不能收一下?”

  景臻沉着脸色,往旁边挪了一分。

  刚好需要她贴身而过的距离。

  盛夏暗骂一句色中饿鬼,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凑合着快速经过。

  身体的香息轻而易举撩起景臻的蠢蠢欲动,她经过的瞬间,手指不动声色顺她的臀线划过。

  盛夏全身骤然一紧,气得发抖。

  停下来,转身。

  对景臻抿唇一笑。

  “不知道景大少还有何指教?”

  景臻料到她也不敢对自己做什么,双臂抱胸,装傻充愣:“不明白盛小姐的意思?”

  盛夏单手撑上琴盖,腰身胸臀的曲线曼妙地展现。

  她勾起唇角,眼神蓦地变得冰冷。

  “不明白我的意思,那就随便摸我的臀?那明白我的意思,岂不是直接要摸我的胸了?”

  景臻目瞪口呆。

  景枫脸色顿时极其难看,推开景洋,几步到景臻面前,一把将盛夏拉去身后,恶狠狠地瞪着他。

  景洋叹了口气,一声轻啧。

  大哥也是,怎么就看不懂情况呢?

  景枫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被他随便践踏拿捏的小野种了,也不知道收敛点儿。

  本着事不关己的原则,景洋优雅转身,从门口安静消失。

  还贴心地替他们关上了门。

  琴房内三个人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动静,盛夏已经被景臻几次三番的骚扰弄得即将爆发,要不是景枫进来,她早就一脚踹向他那寸早已凸显的下身。

  景臻倒是对景枫的反应有了三分忌惮。

  “怎么,你还要对你大哥动手?”他神情略有收敛,语气却仍然嚣张。

  景枫一声冷笑:“你一大把年纪了,确定要跟我动手?”十指错入指缝之间,骨骼咔咔作响。

  景臻脸色再变一分,不自觉地往后仰身,拉开和他的距离。

  “我是你大哥,也是景家未来的继承人,你做事要想想后果!”

  话音刚落,景枫已一拳打去他的身上。

  景臻一个趔趄,翻倒在地。

  盛夏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脑子转得飞快。

  景枫这一拳,不仅是打在景臻身上,更是向景家权威发出挑战。

  以景世华那护犊子的性格,景枫这次很难逃脱他们家里的惩戒。但是,她也不是吃素的。就算她的盛世在景家面前犹如一碟开胃菜,但毕竟走的是明账,在江城内也有一定影响。

  要是景世华和景臻联手,真要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她便和他们来个鱼死网破,利用舆论,撕破他们多年来伪善的表象。

  想到这里,她的手伸进包里,偷偷划开手机屏幕。

  很快,景臻鼻青脸肿。

  整个人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养尊处优多年,景臻哪里被人这样对待过?更何况打他的还是那个小野种!

  往地上狠狠唾了一口,血丝混合着唾沫,带着令他癫狂的腥气。他凶狠得瞪着景枫,磨牙嘶声:“好,好得很!一个野种,也敢骑在老子头上了!你别忘了,小时候你是怎么被我踩在地上吃屎,又是怎么钻我裤裆的!景枫,你敢做,老子定叫你后悔终身!”

  说罢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朝门外走。

  盛夏心头一惊,赶紧乱点几下,关掉录音。

  原本想录一点有用的东西,没想到……

  景枫的童年,是这样度过的吗?

  一时间眼眶渐渐发酸,面前身形高大的男人,这一刻,背影显得格外萧索寥落。

  盛夏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但能看到他垂下头,异常的沉默。

  景臻口中所言的“后悔终身”,他并不担心。

  他只是在意景臻前面的那句话。

  尽管那些都是事实,甚至有些事实,比景臻那三言两语,来得更加伤人,折辱他的自尊。

  他都不想这些被盛夏知道。

  在人前,他是一丝不苟的,认真严谨的景家三少。

  他也只想让盛夏看到他这一面。

  不堪的,卑贱的,阴暗的一切,他都要隐藏起来。

  可现在,他藏不住了。

  或许把盛夏带进景家就是一个错误,他太高估自己如今在景家的地位。原来这些年的努力在景世华和景臻眼中,他不过从一条狗,变成了一条有用的狗而已。

  身侧的手火辣辣地疼,仍旧保持着握拳的姿势。他不会打架,也不想打架,但眼看盛夏被景臻肆无忌惮地欺辱,他怎么冷静自持?

  给自己套上的虚假壳子,又怎么能同样套去盛夏的身上?

  “对不起。”半晌,他低声说出这三个字。

  盛夏摇摇头,伸手环住他的腰身,轻轻抱住他。

  “不用对不起,又不是你的错。”

  景枫微微一怔,没想到盛夏竟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时间情绪柔软,心仿佛塌陷了一块,沦陷在她的拥抱之中。

  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过去。

  那段虽然贫穷,食不果腹,但被妈妈保护着,疼爱着的日子。

  时隔多年,他终于又感受到了那样的温暖。

  而这温暖还是源于他喜爱的姑娘。

  心潮澎湃,他转身,目色深邃地凝望着她的小脸,用手轻轻捧住。

  细腻温凉的触感,是那样令他贪恋。

  忍不住俯身,想吻住她娇嫩的唇。

  盛夏怔怔看他,脑子发懵,不知所措。

  在相距不到半寸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景枫!你给我滚下来!”

  景枫:“……”

  刹那间收手,脸上重新展露之前那般情绪,神色复杂地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转身朝门口走去。

  是景世华的声音。

  盛夏也没有想到,同样的儿子,甚至比长子更优秀的儿子,在家中的地位竟是这样。

  担心景枫出事,她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楼下,家庭医生正在给沙发上躺着的景臻清理伤口。

  景枫的手也受了伤,但无人问津。

  景臻一边哼哼,一边用眼风斜睨景枫,眼神尽是不屑。

  “爸,您看看,三弟都把我老公打成什么样了啊!”柳淑珍跪在景臻旁边,心疼地替他的伤口吹气。

  看到景枫扬着头,一脸冷漠,全然不知错的模样,景世华更是暴怒,直接抬手,一巴掌朝景枫脸上打去。

  “啪”一声脆响,赶来的盛夏愣在原地。

  “你这逆子,还不快跪下!看来平日我和你大哥对你确实太过宽容,才让你无法无天,敢对家里人动拳头!”说完,见景枫无动于衷,直径一脚向他踹去。

  景枫闷哼一声,身形微晃,很快又站得笔直。

  “父亲怎么不问问,他做了什么,才逼得我动手?”

  景世华神情一滞。

  他当然知道景臻做了什么,而且景臻那样做,也是他默许的。

  所以他才生气。

  景臻没得手就罢了,反被个可有可无的儿子打得面目全非,脸上青紫遍布。

  景枫这全然是在打他这个父亲的脸!

  越想越生气,景世华脖子一梗,咆哮:“你大哥能做什么!他在家还能杀人不成?倒是你,没大没小,他是你哥!更是未来的家主!”瞥一眼景枫身后木楞着的盛夏,又恼又怒,要冲上去连她一起收拾。

  柳淑珍仿佛有所感应一般,大喊一声:“爸!”制止了景世华。

  盛夏到底是个女人,以景世华这样的身份动手,传出去定会落人口实。

  景世华立刻反应过来,暗道自己真是被气糊涂了。

  这种事,只能交给女人去做。

  回头对柳淑珍使了个眼色,柳淑珍会意,从眼眶里挤出几滴眼泪,跌跌撞撞朝盛夏走去。

  “盛小姐,我们景家不欢迎你!”柳淑珍红着眼看她,“请你走吧!你和三弟的婚事,我们也不同意!”

  盛夏面色平静,一双妩媚的眼睛含了淡淡看戏般的笑意。

  “为什么不欢迎我?”她清脆地发问。

  柳淑珍气得发笑:“盛小姐竟然还有脸问为什么?你一来,我们家闹成了什么样子!我嫁入景家这么多年,不说什么兄友弟恭,至少大家和和气气过日子。自从你和三弟恋爱,三弟就受你蛊惑,完全变了一个人!之前是和家里对着干,帮你做娱乐,现在更过分!竟然敢对我老公动手了!你简直是个红颜祸水,不要脸的狐狸精,专门出来挑拨他们兄弟关系!”

  盛夏唇角勾起一抹讥诮,语调慵懒:“柳姐姐这样说,可就真是误会了。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指使过枫哥哥去做什么,枫哥哥是个独立的人,他今年三十二了,难道不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依照柳姐姐的意思,看来在你眼里,枫哥哥就该乖乖听你们的话啊~”

  柳淑珍脸上红白交错,指尖掐了掐掌心,道:“你少来偷换概念,你敢说不是你挑唆?那为什么景枫不早不晚,偏偏在你来的时候发疯!肯定跟你脱不了干系!”

  盛夏点头:“确实跟我脱不了干系,因为你老公摸我屁股啊~”

  柳淑珍蓦然瞪大眼睛。

  这……

  这是真的吗?

  她回望过去。

  景臻赶紧闭上眼睛。

  这一举动正好坐实盛夏口中的话,柳淑珍心里茂盛的气焰顿时寸寸消退。她压根就不知道还有这一出,原本在屋内做脸,见到景臻鼻青脸肿的进来,就立刻打电话叫家庭医生了。

  她问过景臻怎么受的伤,景臻避重就轻,只说是景枫发疯。

  所以柳淑珍还以为怂了那么多年的景枫想在女朋友面前挣一回表现,才拿景臻开了刀。

  瞬间觉得自己好悲哀。

  “景臻!你没有良心!”柳淑珍气得尖叫,“这些年你玩女人,我哪次不是纵着你让着你,想你好歹也回归家庭,我们的家是完整的!你的私生子,你说要我尊重你们景家的约定俗成,我恨了又恨,还是听了你的鬼话,没有赶尽杀绝!结果你现在居然,居然下贱到连你兄弟的女朋友都要下手了!”

  一番话说得过于露骨,正在二楼看热闹的景洋皱起眉头,把两个景如清和景如霖带回自己房间。

  景如清敛着一双眼睛,闷闷不乐。

  说实话,真的很嫌弃这样的父亲。要不是妈妈离不开景家,他老早就想劝妈妈离婚了。

  景如霖也很不开心。

  爸爸这些年不仅玩女人,还教他怎么玩女人。他还没满十二岁啊!要不是钢琴老师在私底下当他的垃圾桶,听他发泄,引导他怎么解决那些让他困惑又难过的事,恐怕也会早早行差踏错。

  景洋叹了口气,用两只手揉了揉两个孩子的头。

  “来,打游戏。”把游戏机递给他们。

  楼下的战火仍在蔓延,只是风向变了。

  柳淑珍积压多年的不甘与愤怒齐齐爆发。

  满厅回荡她的污言秽语,言辞犀利,连见惯大场面的景世华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收场。

  直到柳淑珍说得口干舌燥,她才暂时停歇。

  而景臻已然想到对策,咧开红肿的嘴唇,口齿不清道:“你这蠢女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有什么证据?你不能以偏概全啊!这次我是真没挨过她。”

  柳淑珍一怔。

  是这样吗?

  好像真的有问题。

  景臻以前玩女人,每次都承认得痛快,遮遮掩掩,不是他的作风。

  重新向盛夏看去,见她一脸幸灾乐祸,又游刃有余的模样,越看越可疑。

  越想也越可疑。

  就好像,她是个傻子,被外人三言两语撩拨,就把枪口对准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老公,一顿乱狙。

  刹那间气氛变得微妙,柳淑珍调整情绪,扬了头,恨恨瞪着盛夏。

  “不愧是沈月娇的女儿,玩弄人的把戏,一套一套的,骨子里都流淌着下贱。”

  盛夏心中喟然。

  流言可畏。

  从她的记忆和这几年调查的情况来看,她的妈妈不仅不是个下贱轻浮的人,反而清高冷淡。只是少年时被家里利用,当了阵摇钱树,后来又和宋嘉泉走在了一起。

  玩弄人,是真的没有。

  不过情妇就是情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实。

  “怎么?被我拆穿,无话可说了?”柳淑珍脸上露出两分得意洋洋。

  她以为盛夏的痛处就是不堪的出身。

  以为戳到盛夏的痛处,就能把整件事扳回正轨,将盛夏赶出去。

  不料盛夏微微一笑,三分从容,七分淡然。

  “现在痕检技术挺发达的,”她说,“景大少在我臀上留下的指纹,要不要去查查呢?哦,还有我脖颈上,应该还有景大少的唾液吧。大概,到这里也有。”纤长的手指悬在离肌肤上一厘米左右的位置,从脖颈往胸口上划。

  停留在微微显露的雪白的饱满上。

  这次不止柳淑珍,景臻也愣了。

  盛夏又轻轻笑:“恰好,我的好朋友林薇有不少记者朋友,娱乐版块被景家握着没关系呀,其他版块有政府做主就行了。”

  听到林薇的名字,景世华的脸色蓦然阴沉。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个女儿。

  但林薇无疑是最特殊的。

  他爱过林薇的母亲,而这个女儿骨子里的倔强,流露出来的天赋,又令他惊叹。

  所以他知道景枫和林薇私底下有来往,也默许了他们的来往。

  ……倒忘了盛夏是她最好的朋友。

  而且盛夏这句话的威胁也确实让他忌惮,以景家如今的经济地位,稍有不慎,国家自然会接手。如今那件急于脱手的事还未完全解决,绝对不能在这节骨眼上节外生枝。

  想到这里,景世华立刻换上笑脸,对盛夏道:“盛小姐不要误会,我大儿媳刚才的话有些重了,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他们夫妻一场,二十年的感情,看到我大儿受伤,难免情绪激动。”

  看见景世华变脸变得这么快,盛夏强忍笑意,佯装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问:“那景叔叔觉得,我和景枫的事怎样呢?我们都听长辈的意见。”

  “我没意见,”景世华慈蔼地笑,“上次小枫也说过,希望下个月订婚。这样吧,待会我就让人挑挑日子,赶紧定下来。盛小姐觉得如何?”

  盛夏“唔”了一声,走去沙发旁,又顺手扯了景枫坐下。

  而后用冰凉的指尖轻轻触他左脸的红肿,向佣人讨了块凉帕子,细细替他冰敷。

  “我不是个小气的人,柳姐姐那些话我完全不计较。但是,柳姐姐说我妈妈的话,我却不能接受。”

  柳淑珍素来见风使舵,尽管满肚子火气,但看景世华急于讨好盛夏,想把这件事周旋过去,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哼哼两声,道:“是我的不对,那我给你妈妈道歉。”

  “我妈妈在地底下呢。”她唇角微勾。

  柳淑珍双眸大瞪:“你!”

  这不就是变相叫她去死吗!

  正要发作,盛夏又淡淡道:“等我给妈妈迁了墓,柳姐姐过来给她上柱香,好好道个歉就是了。”

  柳淑珍松了口气。

  但一想自己今晚上就跟个跳梁小丑似的,一直被盛夏牵着鼻子走,颇是不甘心。在心里默了默,想到一个人,蓦然有了主意。

  盛夏不让她好过。

  她也不会让这小两口过得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