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性越大,定会产生连锁反应,导致佛道魔三门全面开战,到时无论谁胜谁负,都将元气大伤。
梵清惠从未如此踌躇,思索良久,权衡利弊,终于做出决定,邀请正在闭关养伤的宁道奇出马。
她知道这个办法冒着极大的风险,宁道奇与宋缺决战受伤不说,更是元气大耗,需要静养良久,如今强行出手不是不行,但若稍有闪失,伤及本源,将是佛道二门,乃至中原武林的巨大损失。
尤其在外域两大宗师皆处长安的紧要关头,定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中原将无人能匹敌外域两大宗师的神威,无论于武林层面,还是于国家层面,将处处陷入全面的被动。
所以当宁道奇现身于西寄园的时候,风萧萧顿时暴怒,没料到梵清惠为了杀他,居然如此不择手段,甚至于置民族大义于不顾。
就算佛魔势不两立,但他好歹也是中原的大宗师,哪怕往后与宁道奇敌对,于外国都有莫大的威慑力,梵清惠居然宁可让中原两名大宗师内耗,也不愿见到魔门崛起。
这完全使风萧萧扭转了对慈航静斋的看法,他原以为慈航静斋虽然又当又立牌坊,手段极为卑劣,但好歹也是为中原一统而不懈努力,只是与他观念不同,才产生敌对罢了,终归是为了中原一统。
所以风萧萧一直尽力克制,非到万不得已,绝不大开杀戒,免得中原武林内耗过渡,便宜外族人,没料到满面悲天悯人、满口大仁大义的梵清惠,居然比他这个一向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魔门邪帝还没下限,怎能不让他出离愤怒
风萧萧冷冷瞟了宁道奇一眼,目光又着落到梵清惠止水不波的玉容上,持剑冷笑道:“听说无论是毕玄还是傅采林,此来中原都有挑战中原第一人的打算,散真人此时露面,殊为不智。”
他虽向宁道奇说话,却死死盯着梵清惠,毫不掩饰眸中幽诡的煞意。
梵清惠淡淡道:“邪帝之顽强,超乎想象,终令贫尼不得不出此下策。”
风萧萧怒极反笑,且是大笑,许久才收声道:“所以千错万错还是我的错,要是我甘愿束手待宰,散真人又怎会冒险前来。”语气中极尽嘲讽。
“天下大势,皆被邪帝只手搅破,谁敢再小瞧邪帝的能耐若贫尼再是不管不顾,天下会由此演变成南北相争的乱局,更不知黎民百姓还要受多少苦楚。”
梵清惠低喧一声佛号,道:“凡事有利则有弊,既然责任落在我和宁道兄的肩膀上,我们自然要一力扛起。如今的争是为了将来的不争,也才有机会永久的化干戈为玉帛。”
风萧萧收敛怒容,道:“说得真好听,简直比唱的还好听,你梵清惠没去上林苑卖唱,真是天下妓院的一大损失。”
他算是和慈航静斋彻底撕破脸,不想之前还有所保留,甚至都不去顾全师妃暄的面子了。
宁道奇听他说的恶毒,哑然失笑道:“邪帝愤懑可以理解,不过我们正是顺应形势,预订后果,不得已为之,今趟出手,实非所愿,闲话少提,就请邪帝出招”
风萧萧却动也不动,目光往旁直扫。
宁道奇淡然道:“毋需讳言,天刀宋缺兄刀法精奇,一往无还,冠绝古今,老道费尽全力亦不能胜之,如今的状况正与邪帝旗鼓相当,可好好领教魔门绝艺,也算公允。”
风萧萧听得心思大定,宁道奇这番话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说给梵清惠听的,宁道奇总算不愧他中土第一人的心胸气魄,绝不会与人围攻。
有大宗师牵制和没大宗师牵制,情况自是天渊之别,若宁道奇真不要脸与一众佛道高手围攻,风萧萧估计自己拼上性命,只怕也活不过半日。
梵清惠再喧佛号,合十道:“天下百姓的幸福和平,就在宁道兄的手上,还请千万勿轻忽视。”
宁道奇捋须颌首,然后冲风萧萧微笑道:“老道与邪帝也算打过几场交道,心知邪帝非迂腐做作之人,所以老道也就不客气啦”一袖挥出。
袍袖飘拂起,春风如沐,全无半点烟火气息,漫不经心间倏然欺近,显出神妙之极的变化,好像蓦地扩展延伸成无边无际,无所不在,无孔不入的缥缈仙雾,将世间万物笼罩、禁锢
这便是大宗师的境界,毫无虚假
风萧萧扬剑挺立,发髻生风,衣袂狂飘,双眸幽芒诡作,似乎冲破迷雾,强映天际,显出电闪雷鸣,煞意滚滚不尽,摄人心魄以极。
长剑起,狂风落,蓦地惊天裂空。
宁道奇袍袖化作的仙雾顿时散尽,幻出修长晶莹的双手。
剑与手毫无变化,又似已穷尽变化,最终无声无息的抵在一起。
宁道奇仍在微笑,风萧萧却面色陡变,倏然退开半步,死死盯着宁道奇的眼睛。
宁道奇哈哈笑道:“邪帝莫非技穷”
风萧萧心念电转,忽放声冷笑道:“散真人何时这般变得狂妄自大,看招”
一声长啸,冲天斜飞,剑光幻出令人窒息的辉煌,似万家灯火,又似漫天萤光,霎时凝聚归一,耀如日斑,寒如冷月,腾空至极,转瞬倾泻,仿佛拽曳流星,迅同当空陨落。
整个院落都陷入恐惧,残垣断壁的震颤仿佛大寂灭前的哀鸣,无助的迎接流星坠落的毁灭。
宁道奇露出讶色,如此惊天一剑,他尚是首次遇上,双手齐拂,便令长风刮起,转瞬飓风过境。
流星般的剑光与宛如实质的飓风相抵,相互冲击,寸寸挪移,碰撞中逸散出缕缕罡风,四方激jishe射,冲天天崩,划地地裂,任何物质碰上,皆在瞬间化作粉尘。
本就狼藉不堪的院落,顿时成了人间地狱。
无人能抵挡两位大宗师齐力一击所产生的惊人余波,就算是四大圣僧和梵清惠亦只能选择闪身退避。
就在这时,风萧萧和宁道奇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眼,忽然一人疾退,一人疾进。
风萧萧霎时落至井沿处,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话音朗笑传出道:“我信得过散真人,却信不过别人,要打进来打。”
宁道奇洒然笑道:“邪帝心怯了。”跟着纵身而入。
随着两人消没,忽然间地动山摇,尘土肆意扩扬,显然正在杨公宝库内作激烈的拼斗,余尽居然能透尽地层,传导出来,可见激斗之剧。
梵清惠忙掠至井口,下至宝库入口,但不过两息时间,便颇有些踉跄的从井中跃了出来,以她的功力境界,也没可能经受得住两位大宗师全力拼击所产生的余波,何况还是在如此狭窄的地方,避无可避,只能退。
佛道二门的高手赶紧围到井边,尤其一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