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1 / 1)

早鸟售罄 打字机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性,任姝涵甚至从来没有设想过,有一天这份暗恋会获得回音。薄迟做的这一切,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温存到了让人难以察觉出异样的程度。

他总是这样,连从来没有尝试过的追求也做得游刃有余。

任姝涵最讨厌他的游刃有余。

可若非今日温水忽然升沸,鹿死谁手的确还并不好说。

当手机铃声于话音刚落之际极具戏剧性地响起来时,雁清寺殿内两个人的信仰大概都剧烈地动荡了一下。

僧人双手合十,虔诚地向神女塑像拜了几拜,又情深意切地注视了娘娘许久方才后退几步转身谦卑地退了出去。

薄迟和他一起退到殿外,捏紧手机,认真地盯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看了好一会儿,方才在对方不耐烦地挂断之前放到耳边接通。

任姝涵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在哪里?”

薄迟的喉结滚了滚,嗓音依旧温和:“在拜神女。”

“……”对方似乎有点无语:“你也不怕被钉在十字架上烧?”

薄迟弯了弯嘴角。

他看不见任姝涵,但透过呼吸声,他却仿佛真的看见了某个逞完一时口头之快便在心里“呸呸呸”的长公主。

薄迟看着院子里的那棵银杏树,轻声安慰沉默不言的通话对象:“没关系,神女娘娘和上帝都不会在意这些。”

哪怕并不位于同一个神话谱系,他们诞生在神话中的由头也都是一样的。薄迟刚刚勉强想通了一部分:他有信仰,但他信仰的更多的可能是一种希望,而非厚厚的教义。

明明任姝涵没有说任何话,他却自动脑补出了任姝涵的歉意,自作多情地先说了“没关系”。

总是这样令人心生恼火,但却完全无能为力。

因为他判断的的确就是正解。

他总是这样,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理解的样子,就连任姝涵至今仍然不接受自己,薄迟仍然看起来态度非常良好地接受了,并且如他所说地还在坚持不懈中。

可这样的好态度却更加气人,明明知道任姝涵想要的是什么,薄迟就是装作看不见。换做以前长公主或许还会费心揣测他的意图,但如今那为数不多仅供薄迟使用的耐心也几乎快被他消磨殆尽了。

“你很喜欢送花吗?”任姝涵问道。

薄迟还在笑:“你收到了?喜欢吗?”

任姝涵完全不理会他的“虚情假意”,语调一瞬间冰了下来:“薄迟,你想说什么,能不能直接告诉我,总是拐那么大的弯子,你都不会累的吗?”

“……”

薄迟生得好看,但不似长公主那般惊艳,也不像夏之竹灵透,这位童星出道的影帝继承了画家母亲秀美的五官轮廓和韵味气质,作品之外,他总是以教养极好的优雅形象出场,眼中的笑容更是在明知只是客套的场合下仍然能让人心觉如沐春风的温润。

但任姝涵一句话就把那温润彻底打碎了。

沉默了不知有多久,再开口时,薄迟的嗓子忽然哑了些:“你知道了?”

任姝涵语调中含着讥讽:“你不是故意让我发现的吗?”

“你曾经给我送过永生花,只是被他人借花献佛。你似乎试图回过头,但是被他人占了名分。你可能真的喜欢我,但总有事情阻碍你无数次错过时机。你今天又一次送永生花是在期待什么?等我发现这一切,为你曾经施舍的稍许爱意感动到痛哭流涕,恼恨自己的不懂珍惜,竟敢到现在还胆大妄为地吊着你不上不下?”

明明薄迟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懂得试卷上所有数学题的最简单解法,但为什么每当面对任姝涵的时候,他却总是非常擅长把原来可以直接沟通解决的问题无限复杂化,让本该自己占理的场合也变得只会叫人大感没劲甚至失望透顶。

任姝涵的语气听起来像疲惫到了极点:“薄迟,你到底明不明白,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你总是不能亲自把花递到我的手里,确保它正确送达?”

从小到大,无论是任姝涵还是任因,这似乎是第一次,他向薄迟这样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失望和不解。

哪怕在薄迟回国后一次次温吞的告白攻势之下,他似乎真的有了松动的趋势,但这束花和它身后藏的所谓秘密却像是一颗真正的定时炸弹,在徐杰青扯开它的一瞬便将任姝涵残存的柔软尽数轰得干干净净。

“我明白,”薄迟闭上了眼睛,费力地挤出几个字,“可……”

对方结束了通话。

“……”

胃部久违地重新烧灼起来,薄迟弓下身子,总是挺立得如松一般的脊背突然像从中间断了一样。

“施主!”僧人向前一步扶住了他。

“我刚才许了一个愿望。”薄迟打断了他的问候。

僧人愣了愣:“什么?”

“不是平安健康,也不是有人想我。”

薄迟忍受着沸腾欲裂的痛感,迟钝地抬起头时,清白的眼眸已经结满了触目惊心的红色纹路。

“前年夏天,我在洛杉矶的集市上看到了一枚红宝石的胸针,很漂亮,是玫瑰的形制。”

任因小的时候就很喜欢玫瑰,但他花粉过敏,而在世俗眼光下,玫瑰似乎也并不是男孩子应当心许的事物。

他藏得很好,但薄迟总能看穿他的伪装。

在看到那枚胸针的一刻,薄迟几乎已经在心中想象出了任因戴着它的模样。

高傲,精致,亮闪闪的,背着手向他懒洋洋地扬起下巴,长睫下垂的眼眸里满满都是热烈的笑意。

他的玫瑰到底是怎么被他弄丢的呢。

“我是不是什么时候冒犯过你的神女娘娘?”

当泪水从眼角不受控制地滑下来时,薄迟甚至对僧人笑了一下。

“我明明只是许愿,希望他收到玫瑰,可以开心。”

70 “我不是好人”

“你觉不觉得你这样很不道德?”

安静的病房里,站在窗边摆弄花束的女人用修剪得宜的指甲弹了一下花瓣上的露珠,心不在焉道:“一般的影视剧里,得了病的主角都会隐姓埋名地消失在爱人面前,而不是再三地跑去招惹人家。这些套路你应该比我更熟吧,影帝?”

倚在床头的病人面色很苍白,连嘴唇都没有血色,一贯挂在唇边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薄迟眼皮都没抬道:“我没得绝症。”

“那也差不了太多了吧,”宋瓷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都快把我那俩孩子吓死了。”

当席岳在雁清山上鼻音颤抖疯狂咳嗽地拨通经纪人的语音时,看着屏幕那边挤成一团面色一个比一个煞白的大小明星,宋瓷一时之间都没能分清,到底是哪位不幸人士于当下犯病了。

薄迟再一次强调:“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