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队里顶尖的高手都带上了。
都葬送在这火海里。
“已经收获颇丰了。”
天亮,辎重队、南辛旧部与闻姚会和。
昨日,南辛紧急派人将消息送到前线,闻姚竟然看着地图就将一切都盘算了出来。当燕国君在窥视他们的粮道,他却也在等待美味的螳螂。
“拜见陛下。”南辛众人下马,额头有层冷汗。
他们虽然及时放弃计划,但无法解释他们这些旧人结党营私、把控粮道的行为。闻姚推行严酷的刑罚,性子也阴阳不定,若是事后追究,他们恐怕也凶多吉少。
这些人中,大多都是辛国跟着钟阑到南辛的,但也有几位是原南穹的将领。他们对闻姚更是了解,心里早已凉透了。
红衣阎罗在马上俯视,眼神所过之处,那人都会颤抖。他的容貌被焦土和火光映衬得阴戾可怖,毫无感情,眼神残忍。
“你们为何会临时放弃计划?”
老将军声音颤抖:“臣,臣等知晓自己的愚昧。”
声音玩味,但不带半点情感:“愚昧?”
老将军提着胆子:“陛下对旧主的心思,不是臣等可以妄加揣测的。臣等更不应误解陛下之心,不应误解陛下会对旧主存折磨的心思。”
“朕难道不是在折磨他吗?”闻姚捏紧了缰绳,语气上扬,“那你们揣测的又是什么?如今又觉得如何?”
众:“……”
这不该问你吗?
他们都不敢说,这其中弯弯绕绕的太多,最好装傻,乱说反而更差。
一个懵懂的声音显得格外勇敢:“陛下,先前我们不小心截错了一只信鸽,才知道先前的关心都是无用功。”
众人连连配合,将那张信叠得整整齐齐,双手举过头顶送至闻姚手边。
盛云瞥了眼神色不明、怒意未消的闻姚,过去将信展开,清清嗓子就要替主上读信。
然而,他的眼睛在划过白纸黑字时钉住了,声音卡在喉咙口。
闻姚斜瞥:“读。”
“陛下,”盛云咽了下唾沫,“您还是自己看吧。”
“有何不可读的?”闻姚轻吐气,从他手中抽过信纸,“吾非无心无情之人……”
他心口一震,知道了写信人的身份。后半句,“于后相拥”卡在喉咙口。
一片死寂。
盛云恨不得戳瞎刚才乱看信的眼睛,小声:“陛下,臣什么都不知道。”
老将军也一个激灵:“臣等也是!”
“这封信,有谁看过?”
南辛旧部全都把头埋到胸口,一个劲儿摇头,一个个都在此地无银三百两。
“滚。别让朕听到嚼舌根!”
“是!”南辛众人如遇大赦,一下散了。
刚才还阴狠毒辣的男子声音轻得没人能听见,耳垂与眼角都带上几分不合时宜的暧昧,像是在对某个远在天边的人说话,色厉内荏。
“所有人都知道了。你更别想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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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听戏
我一直藏得好好的陛下, 就这样被知道了。
闻姚扫视过周围那些人脸上暧昧不清的微笑,“于背后相拥”变得无比刺眼。
既然如此私密的事情都被知道了……闻姚的眼神变得晦暗疯狂。
他不在意更多一点。
“燕国退兵了!”
“北方的三千里防线均撤退,燕国派出使臣议和!”
罗国的军务大臣接到消息之后不紧不慢。
他们陛下是此时会理会燕国的人吗?他的心早就飞回京城了!
然而,出乎他们所料, 闻姚神色如常地出席军务会议, 安静听完使臣的发言。
座上众人互相打着眼色。
那封信的传言是真的吧?
陛下这都不赶回去?
你懂什么, 这是小情侣间的情趣, 陛下此时是故意晾着辛国君的, 为的就是小别胜新婚更激烈些。说不定早就心痒难耐了。
“咳。”
众人全都惊醒,缩紧脖子不敢再使眼色。
“朕已知燕国君的诚意。”骨节修长的手指在木桌上不急不缓、富有韵律地轻点, “既然如此, 那便在军前见一面吧。”
他的语气从容不迫,耐心足得仿佛换了一个人。
使臣连忙答应, 赶紧回去禀报燕国君。
“陛下, 这个, ”老将军仍有些被事后追责的后怕, 想要将功补过,“罗国是胜利方,他燕国不是轻易能见的。陛下您若赶着回京,这儿的会盟交予臣等便是。”
指节敲击声骤然停止。众人一阵冷汗,只见闻姚慢慢抬起头,摩挲着下巴,眼睛半眯半笑:“你们在赶朕走?”
“不不不,臣等不敢。”
闻姚命人安排好两军阵前谈话。他刚一走, 营帐里众人交头接耳。
“陛下今日怎么了?他收到信后怎得这么不紧不慢?”
“我们哪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们全都起身,松松筋骨打算跟上。然而,刚出帐篷就被拦下来了。
“诸位大人, 陛下有臣等保护,还请诸位回座。”
他们疑惑相视,还是回到了位子上。
盛云眼含怜悯的进来:“陛下去军前会谈是因为须得给各位大人留时间来完成要事。”
“要事?盛大人请讲。”
盛云咳了声,一挥手,士兵们端来了笔墨纸砚。
“陛下说,既然各位大人对陛下的私事如此好奇,那就在这儿写些戏本吧。”
“戏本?!”
陛下刚才还那副欲说还休害羞的模样,此时怎会让他们这群大老粗来写戏本?
盛云微笑:“诸位可以一同商讨,最后一共写出一台戏来即可。陛下说了,他回来后会让人念着听,若不满意,那各位大人便不用回府,重写到他满意为止。”
众:“……”
“诸位,有一些情节是必须有的。还请各位大人都注意一下。”
盛云念完“固定情节”后脸都红了,那一屋子大老爷们僵直在原地。
一想到话本那些肉麻刺骨的故事,再想到闻姚那仿佛剖皮刮骨似的眼神,众人打了个寒战。
这是报复!绝对是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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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阑舒服地翻了个身。冰冷的锁链硌着后腰。他微微蹙眉,睁开眼睛。
“罗国君回来了,傍晚就到。”李全在床边候着良久,终于等他醒了,“晚上将在宫里办庆功宴,也不知他会不会让我们陛下出去。”
钟阑低头看向自己四肢上的东西,耸耸肩,并未抱太大的希望。
忽然一小宫女跑来:“陛下说,今夜的庆功宴,还请辛国君一同出席。陛下得了些有趣的新戏,想与您一同欣赏。”
新戏?
闻姚何时听戏了?而且这刚回来就听戏,简直诡异。
李全在他耳边轻声:“最近奇怪的事情太多了。昨夜提前到京城的先锋军,两名少将回府时神神叨叨,嘴里念着您的名字与陛下的名字。”
钟阑:“?”
我都不认识他们,他们念叨我做什么?
托庆功宴的福,长久不见天日的钟阑终于见着了夕阳。他换上一身新制成的玄黑金纹长袍,由于不见阳光,皮肤无比苍白,在半透明的皮肤下青与红的血管隐隐可见。
他走入会场时,忽地鸦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