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力气太小了,捣了十来下,终于捣断了一块木板,把狗洞变大了些。
现在这个洞口,自己脑袋可以钻出去,肩膀却还是会被卡着,还得再扩大一圈才行。
没道理狗都能掏得出这么个洞,自己还捣不出个大洞口啊?
安幼楠紧紧咬着牙,正打算深吸一口气,然后闭气站起身发力,就听到院子外传来了熟悉的喊叫声:“小楠!小楠!”
凌少乾?
她是不是快死了,都出现幻觉了?凌少乾这时候怎么可能——
“小楠?小楠!”凌少乾撕心裂肺的呼喊从远及近,很快就到了院子里。
安幼楠猛然捂住了嘴,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击中,
是凌少乾!
她不用担心外面还有歹徒守着了!
“乾哥,我在柴房!我在柴房!”安幼楠立即扒在洞口大喊起来。
凌少乾身子踉跄了一下,很快就站稳了:“别怕,我来救你了!”
起火的正是柴房,这会儿火舌已经从门缝里舔了出来,估计里面烧得厉害。
柴房的门从外面绊着绊扭,里面的人是出不来的。
来不及考虑披什么湿棉被了,凌少乾打算直接蹬门闯进去,刚刚后退了几步打算助跑,就听到安幼楠继续大喊着:
“别去门口,往柴房后面来,后面有个狗洞!”
凌少乾赶紧转到了柴房后面,安幼楠正从狗洞里探出头,看到他过来立即就把头缩了回去,伸了只手出来指了指洞沿:
“乾哥,帮我把洞再扩大点,我就能钻出来了!”
这丫头,看样子还活蹦乱跳的,凌少乾瞬间就稳了心,“小楠,你让开点。”
“我退开了,你快点快点,火要烧过来了……”
砰!
凌少乾一脚踹了过去。
碎木板和木渣飞溅,洞口豁然变大,足足有半人高。
趴在地上躲避浓烟的安幼楠顾不得惊叹凌少乾的脚力,手脚并用地从洞口钻了出来,一把环抱住了他的腰,本来笑着想说什么,一张嘴,却是喉头一哽,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
心动到想跟他携手过一辈子
凌少乾又是心疼又是欢喜,紧紧回抱着安幼楠,顾不得掏手帕,直接用手帮她抹掉眼泪,又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着:“乖啊,没事了,没事了……”
他不哄还好,这一哄,安幼楠的眼泪完全止不住,瞬间就磅礴如暴雨。
几经周折险死而余生,大起大落下,即使是曾经功成名就的安总,在这一瞬间也是HOLD不住自己的情绪的。
凌少乾一阵手足无措,干脆把安幼楠远远抱到院子另外一处墙角,默默地紧紧拥住了她。
“快快快,快救火啊!”
“把桶拿出来接水,赶紧的!”
远远传来的一阵嘈杂人声很快惊醒了把脸埋在凌少乾胸前放肆大哭的安幼楠。
抬起头抹了把泪水,安幼楠不好意思地冲凌少乾笑了笑,轻轻推了推他:“乾哥,我们先去救火吧。”
凌少乾不舍地放开了手:“我去,你就站这儿别动,等着我。”
安幼楠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凌少乾才转身走了一步,又被她拉住了袖子:“乾哥,你小心点,别受伤了!”
回头看着那张被灰尘、蛛网和泪水糊得一塌糊涂的脸,凌少乾心里又酸又软,轻轻“嗯”了一声,一低头在她唇上飞快地亲了一下,这才在院子里找了个铁皮水桶,冲到水龙头下接水。
一桶水刚刚接满,附近的救火大军也赶到了。
提水桶的提水桶,端脸盆的端脸盆,到底是人多力量大,一盆盆一桶桶水接二连三泼向正在燃烧的柴房,半个多小时后,总算把火给扑灭了。
那间柴房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院子里一片泥泞,被踩踏得不像样子。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起火的原因,安幼楠悄悄地告诉凌少乾:
“火是有人故意放的,当时我躲在柴垛后面,没敢抬头看人。”
凌少乾没心情在这里给大家解释什么起火原因,后怕地一把抱住了安幼楠:“我看到门绊从外面绊住了,那人想烧死你!”
安幼楠扁了扁嘴,摸了摸缠着破布条的后脑勺:“我估计应该不是的。
我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人绑了手脚堵了嘴,扔在柴房前面那个地窖里。
想尽了办法,才磨断了绳子,从地窖里爬了出来,一出来就听到有人在开院子门,我就赶紧躲进柴房去了,谁知道……”
刚才救火的时候,那个地窖的盖子被人踹飞了,大家相互提醒了一句别摔进去。
凌少乾也看了一眼那个地窖,估摸着应该有两米多高。
虽然没有梯子,对他来说,要爬上去也不费吹灰之力,对安幼楠来说,就要费上九牛二虎之力了。
而且谁能想得到,爬上去之后反而又陷入了另外一种险境,如果不是他正好赶到……
凌少乾完全能理解安幼楠心里的憋屈,不过现在安幼楠人没事儿,他的心就跟一朵云似的,飘飘悠悠的别提多轻扬了。
不想让安幼楠再沉浸在那种恐惧和绝望中,凌少乾特意换了轻快的语气:
“看吧,你老是叫我‘凌狗子’,刚才就钻狗洞了吧,难怪老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说得还真在理……”
安幼楠没好气地在凌少乾腰上狠狠拧了一把,才拧完就“哎哟”了一声。
凌少乾连忙关切地握住了她肩头:“怎么了?头疼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安幼楠摊着手看了看:“头不怎么疼了,手疼。”
先前急着捣狗洞,两只手掌心已经被那根粗柴火搓掉了一层皮,火辣辣得痛。
刚才神经一直绷着不觉得,这会儿被凌少乾打趣给缓和了精神,这才觉出了痛。
凌少乾捧着安幼楠的手,目光在她手掌心被磨破的地方凝了凝,忽然看到了她手腕上还有深深浅浅的伤痕。
伤痕已经凝了血痂,看起来依旧骇人,像是被小刀一下下划的。
该死!老鬼虐待了安幼楠!
凌少乾的心一下子就紧缩起来:“你手腕怎么伤的?”
安幼楠却抬脸冲他笑了笑:“我运气好,在地窖里捡到一截干硬的包谷秸秆,拿那截秸秆磨断的麻绳。
手被反绑着不太好用力,有时候就划到了手腕上,好在总算把麻绳给磨断了,不然我也没法儿从地窖里逃出来。
没事儿,开始有点疼,现在已经没事了,都不流血了……”
安幼楠一双杏眼笑得微弯,脸上一派满不在乎,凌少乾的心却像是被一根针猛然深深扎进去似的,从心底泛出一种尖锐细密的疼。
“小楠,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在你身边,你就不会受这些苦……对不起,我来晚了……”
凌少乾声音有些粗哑,眼圈微微泛红,安幼楠心头有些动容,笑着从他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
“对不起什么,这关你什么事啊,我——”
不等她说完,凌少乾突然一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