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二天早上叫醒伯努瓦的是肉粥的香气。
“起床了,伯努瓦。”尼贝尔拍了拍被子,把肉粥放在床头,顺势坐在他旁边。
“大早上不是很想吃肉。”伯努瓦在被子里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耳根红红的。声音从枕头里透出来,有点含糊,每个音节黏腻地拖连着。
“那想吃什么?”尼贝尔扶着伯努瓦的肩膀,手钻到他额头底下:“总感觉还是有点烧。”
伯努瓦拿额头压住尼贝尔的手:“我觉得还好,没有烧。”
“好吧。那让他们做点青菜的。”
“我想吃你做的。”
尼贝尔试图把手抽出来,伯努瓦就歪着头瞟他,于是他索性不再动作:“也不是不行,但是我不会。你想吃的话我学一学,过两天给你做。”
“你眼睛彻底好了?”
“有时候能看清了。”
于是伯努瓦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抓住尼贝尔的手:“太好了!那我想吃羊排。”
“好的。”尼贝尔笑着,神色温柔得要命,让人想起晚秋时深红色的枫林,深深浅浅地嵌在山头,像一片云霞,热烈夺目。
伯努瓦的脸也变得通红:“那今天就吃肉粥吧,也不是不行。”
“那先起来洗漱吧。”
等他吃完,尼贝尔把碗拿了下去,又走上来:“你还想睡吗?”
“有一点。”伯努瓦靠着床头,“我想洗头。”
“我帮你洗?”
伯努瓦的眼睛弯着,像两弯明月:“你能洗的好吗?”
“不许小瞧我。”尼贝尔走过去捏了捏伯努瓦的脸。伯努瓦的脸又白又软,被他一捏就留下红色的指痕,像一朵梅花。
浴室里热气蒸腾,伯努瓦坐在板凳上看着尼贝尔,尼贝尔正背对着他试水温,皱着眉,扶着下巴,似乎在做什么重要的化学实验。
好不容易等他调好了,伯努瓦已经快坐在板凳上睡着了。
“好了,伯努瓦。”
由于怕伯努瓦着凉,尼贝尔没让他把衣服脱了,而是又搬了个凳子,让他躺着。
“我可以顺便洗个澡的。”
“我每天都帮你擦,只是洗头不是很方便。”
伯努瓦闭上了嘴,拿手捂着脸,耳朵尖都红了。
过了好一会,伯努瓦才开口:“我……我肚子上有块胎记。”
尼贝尔愣了一下:“啊,我有点印象。”
“是不是不怎么好看。”
“它本身不算好看,但是在你身上的时候我觉得挺漂亮的。”尼贝尔一边帮他把头发打湿一边说。
伯努瓦眨眨眼,抬起眼偷偷去看尼贝尔的脸。
“怎么了?”尼贝尔打量着带出来的香皂和一个小瓶子。那个小瓶他记得伯努瓦会用,但上面没有标签,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什么时候用。
“你是不是分不清该先用哪个。”
“这一小瓶是什么东西?”
“玫瑰水。你不认识?”
“你这上面又没个标签什么的。”尼贝尔把伯努瓦的头发挽起,细细地给他上香皂。
“我昨天做了个梦。”伯努瓦闭上眼睛,感受着尼贝尔的指腹在他头皮上轻轻打圈。
“什么?”
“梦到你跟我说你不爱我。”他细细地讲了起来,由于个人情绪的影响,讲得太急,一会儿颠来倒去一会儿夸大其词,添油加醋的,竟变成了一份对尼贝尔的指控。
尼贝尔无奈地笑起来,玩弄着手里的头发。伯努瓦红色的头发像湿漉漉的海草一样,缠绕在他手指间。
房间里亮堂堂的,窗子开了一条缝,外头的风把窗帘吹得轻轻鼓动,发出簌簌的布料摩擦声音。
伯努瓦感觉眼前一黑,唇上传来微微的凉意。尼贝尔轻轻啄了一口他的唇,眼睛像是桃花花瓣,此时泛着清冽的水光。
“不会的,伯努瓦”尼贝尔轻声说:“我爱你。”
说完他又低头亲了口伯努瓦的鼻尖:“我说过的,我是你的。”
伯努瓦闭着眼睛:“好了,我知道了。”
听到尼贝尔的轻笑声,他头微微动了下:“泡沫要沾到你衣服上了。”
“那我一会儿换就好了。”
直到尼贝尔帮他把泡沫都冲掉,站在他身后拿毛巾裹上他的头发吸水,他才终于开口,声音很低,好像会被一阵风吹散似的:“嗯,我也爱你。”
尼贝尔顿了顿,没说话,只是手上的动作更轻了。
“你之后打算怎么办呢,要回市里吗?”
“差不多时候该回去了。顺便还要把安妮——也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把她接回来。还有罗宾逊太太,也得去找她。”
“罗宾逊太太?”
“前段时间生意是她帮我打理的,再怎么说我也得感谢她。”尼贝尔把毛巾收起来:“好了。”
伯努瓦转过身,抱住尼贝尔。尼贝尔正在叠毛巾,见状把毛巾搭在椅子上,回手抱住了他。
“我还想听你说。”伯努瓦把脸埋在尼贝尔肩上。
“说什么?说我爱你?”
说完,尼贝尔就感觉肩上一痛。伯努瓦靠在他肩膀上点头,下巴戳在他斜方肌上。
“好的,我爱你。”尼贝尔轻声说:“我爱你。你想听多少遍都可以。”
“那你每天都要跟我说。”
“好的,我爱你。”
“要说很多很多遍,说几万遍几十万遍。”
尼贝尔歪着头想了想:“如果一天说十遍,那一年可以说三千六百五十遍,假如你活到一百岁,我还可以说二十八万四千四百遍。”
“听起来也没多少,”伯努瓦把脸抬起来,轻轻咬着尼贝尔的侧颈:“那我要活到两百岁,老了以后咱们什么都做不了了,咱们就每天坐在院子里,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跟我说你爱我。”
“好的,等到时候我们死了还埋一起,有人路过我们的墓碑,就能听见我还在地底下喊伯努瓦我爱你。吓他们一跳。”尼贝尔感受着侧颈上伯努瓦湿润的舌尖。伯努瓦连咬带舔,偶尔轻轻地嘬两口,尼贝尔只是歪着头,以便于伯努瓦更好的动作。
“那我们要埋进同一座棺材。”
“好的。”
“可是我怕——”尼贝尔的脖子上出现了一行玫红色的吻痕,像是冬天里雪地上梅花鹿的脚印。“我怕我陪不了你这么久。”
尼贝尔挑着伯努瓦的下巴,直视着他的眼睛,笑容浅淡,如同阴晦的雨天透露出的疏淡的阳光:“我能一直陪着你就够了。”
他印上伯努瓦的唇,带点威胁又似乎在安慰的意味,咬住了他的下唇。伯努瓦就伸出舌头去舔尼贝尔的牙。
只听到啧的一声,尼贝尔松开了嘴:“到床上去。”
伯努瓦坐在床边看着尼贝尔,像个小孩子一样,有点好奇的探究。尼贝尔把床头束着床帘的细带子扯下来,遮住了伯努瓦的眼睛。
“你要做什么?”伯努瓦问他,没有得到语言上的回答。
房间里本就安静,伯努瓦穿着睡裤,很好解开。尼贝尔低着头,等到伯努瓦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脸已经通红。他迫不及待地想把眼睛上的布条解开,被尼贝尔出声制止。
“别动。”
于是伯努瓦就乖乖地把手放下,手握成拳放在腿边。尼贝尔拍了拍脸边微微颤抖的大腿:“放松。”
“这怎么可能放松的下来!”伯努瓦咬着嘴唇,直到最后腰不自觉地耸动。
尼贝尔这才站起来,把伯努瓦眼上的布条解开。他对着伯努瓦张开嘴,把嘴里的东西吐在掌心。
“你……”伯努瓦羞赧地想撇开眼,但是目光却好像黏在了对方手上。尼贝尔用另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倒在床上,自己坐到了伯努瓦腿上。
他低着头看着伯努瓦:“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你帮我把裤子脱了。”
伯努瓦像个木偶一样,完全呆住了,乖巧地帮他把裤子褪下。尼贝尔穿的是两件式睡衣,上衣盖到了大腿,此时上衣底部被支起,腿间的风景若隐若现。
尼贝尔用沾着伯努瓦的东西的手探向后面,伯努瓦感觉自己已经停止了思考,只听到黏腻的水声和尼贝尔隐忍的呻吟。
看着在自己身上起伏的尼贝尔,伯努瓦感觉自己似乎变成了一匹马,带着尼贝尔驰骋在草原上。只是这草原仿佛也在翻滚起伏,如同海潮,将他抛起抛落。
尼贝尔弯下腰,倒在他身上,在他耳边轻轻说:“伯努瓦,我爱你。”
伯努瓦眨了眨眼:“还差二十八万四千三百九十九遍。”
耳边的声音颤抖着,又带着笑意:“好吧,我爱你。”
尼贝尔不断喘息着,那三个字也变得破碎不堪,被揉成了毫无意义的音节,翻来覆去地说。伯努瓦一翻身,把尼贝尔压在身下。
“第一次?”在顶撞中,伯努瓦掐着尼贝尔的腰说道。他似乎才开始思考,正在一条条处理刚刚尼贝尔传达的信息。
“我说了,我是你的。”尼贝尔盯着伯努瓦。伯努瓦的头发散了下来,掉在尼贝尔胸前和肚子上。尼贝尔伸手抓着他的头发,如同坠入悬崖的旅人抓住一根藤蔓。
伯努瓦笑了起来,眼圈红了,低头去吻尼贝尔:“你是我的。”
“嗯,我爱你。我会永远陪着你。”尼贝尔在唇齿交缠间含糊地说。
伯努瓦停下了动作:“你再说一遍。”
“我爱你,我会永远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听到这句话,伯努瓦腰抖了两下,倒在尼贝尔身上去舔他的侧脸。尼贝尔正打算让他抽出来,却感受对方又在里面挺立。他仰起脖子,腰挺了起来,发出一声叹息,任由对方摆布了。
“你这大病初愈的精力倒是挺好。”尼贝尔抽空掐了掐伯努瓦的胳膊,帮伯努瓦把头发挽着,防止被压到。
伯努瓦埋在尼贝尔胸前不说话,感觉到被掐就报复性地轻咬两口,咬到尼贝尔腰又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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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惜不能详细写伯努瓦就是很没有安全感的纯情小孩,于是尼贝尔终于决定要采取行动让伯努瓦相信自己爱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