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3 章(1 / 1)

银河帝国之基地 艾萨克·阿西莫夫 2000 汉字|2 英文 字 2个月前

史学从其中精确的统计性美感,使她得以寻着一份安慰。在这个越来越疯狂混乱的帝国中,那些不变的方程式总令人感到心安。但是,每当她一想到亲爱的爸妈与小妹妹,就连研究工作也无法转移她的伤痛,这个时候,婉达便会来到这里,扒梳着经过改造的土壤。仿佛多养活几棵植物,便能稍稍减轻她的痛苦。

自从一个月前,父亲遇难、母亲和贝莉丝失踪之后,原本就已稍嫌瘦弱的婉达,更是一路消瘦下来。若是在几个月前,谢顿还会为心爱的孙女失去胃口而操心不已,然而如今,他自己也深陷于悲痛之中,似乎已无暇他顾。

谢顿与婉达都有了明显的转变,心理史学计划所剩无几的工作人员也一样。谢顿似乎放弃了。现在,他几乎整天都泡在川陀日光浴馆,坐在扶手椅上,望着外面校园的景致,借着头顶明亮的灯泡取暖。计划成员偶尔会告诉婉达,说谢顿的保镖——一个叫史铁亭·帕佛的人,常苦口婆心地劝谢顿到穹顶下散散步,或是试着引他讨论谢顿计划未来的方向。

婉达则逃避似的埋头于元光体的研究,她没日没夜地钻研那些奇妙的方程式。她可以明显感觉到,祖父一生竭尽心力创造的未来,如今终于逐渐成形,而且百科全书编者的确必须驻在端点星,他们将是基地的种子。

至于332A2D17节,婉达能从里面看到谢顿所说的第二基地——或者叫秘密基地,可是,该怎么进行?没有谢顿的积极投入,婉达根本摸不着头绪。而家庭破碎带来的伤害又是那么深,她几乎没有力气找出答案。

谢顿计划剩下的五十多名成员,则尽可能继续手边的工作。他们大多是百科全书编者,负责调查需要复制与编目的原始资料,为将来迁移端点星预做准备。但唯有获得帝国图书馆的完全使用权,他们才能着手实际的工作。此时此刻,他们仅凭信心苦撑。谢顿失去了他在帝国图书馆中的个人研究室,其他成员获得特权的机会更是微乎其微。

除了百科全书编者以外,谢顿计划的其他成员都是历史分析员与数学家。历史学家负责诠释过去与当今的人类活动及事件,然后将他们的发现交给数学家,后者再将这些成果代入伟大的心理史学方程式。这是个冗长且费心费力的工作。

很多计划成员已经离去,因为回报实在少得可怜—―心理史学家在川陀已成了笑柄,有限的经费又迫使谢顿大幅减薪。但是过去,谢顿经常出现在众人面前,不断为大伙打气,克服困难的工作环境。事实上,目前仍坚守岗位的计划成员,之所以会留下,全是出于对谢顿的尊敬与忠心。

现在,婉达愁苦地想道,他们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呢?微风将她的一绺金发吹到眼前,她漫不经心地把它拨开,低头继续除草。

“谢顿小姐,能打搅你一会儿吗?”婉达转身抬头看,说话的是个年轻人(她判断他才二十出头),正站在她身边的碎石小径上。她立刻感知他是个强壮且聪颖的人,显然祖父做了明智的选择。

婉达站起身来,我认得你,你是我祖父的保镖,对不对?史铁亭·帕佛,是吗?”

“是的,我就是史铁亭·帕佛,谢顿小姐。”帕佛的双颊微微泛红,仿佛很高兴这么漂亮的女孩竟然留意到他,“谢顿小姐,我希望跟你谈谈你祖父。我非常担心,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能怎么办呢,帕佛先生?我什么也使不上力。自从我父亲——”她吃力地咽了一下口水,仿佛难以说出口,“过世,而我母亲和妹妹失踪后,我唯一能做的,只是每天早上拉他起床。而且说实话,受到打击的不只是祖父而已。你该了解,不是吗?”婉达望向他的眼睛,便明白他的确了解。

“谢顿小姐,”帕佛轻声道,“对于你失去亲人,我万分遗憾。可是逝者已矣,心理史学研究必须继续下去。教授似乎已经放弃,但我希望也许你——我们——能做点什么,给他一点希望——一个撑下去的理由。”

―—啊,帕佛先生,婉达想道,也许爷爷才是对的,连我自己也怀疑是否真有撑下去的理由。

她说:“很抱歉,帕佛先生,我想不出能做什么。”她用小铲子指了指地面,“现在,我得继续对付这些讨厌的杂草了。”

“我不认为你祖父的想法是对的。一定有个撑下去的理由,我们必须把它找出来。”

这番话一字一字打进婉达心头。他怎么知道自己刚才在想什么?除非……“你能透视心灵?”婉达屏住气息,仿佛害怕听到帕佛的回答。

“是的,你说对了。”帕佛答道,“我一直都可以。至少,我不记得什么时候不能。大半时间,我甚至不会意识到这件事,我就是知道人们在想什么,或是想过什么。

“有时候,”感到婉达发出了解的讯息,帕佛很受鼓舞,他继续说,“我会接收到一闪灵光。不过,那总是在人群中,我找不到究竟是谁发出的。但我知道周遭还有其他像我——像我们这样的人。”

婉达兴奋地抓住帕佛的手,她的园艺工具早已丢到地上。“你知道这对爷爷,对心理史学,代表什么意义?我们单独一人只能发挥有限的威力,但我们两人一起——”说到这里婉达迈步走向心理史学大楼,留下帕佛站在碎石小径上。快要走到入口时,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来吧,帕佛先生,我们一定要告诉祖父。婉达闭着嘴巴说。

―—嗯,我想我们是该这么做。帕佛一面向她走去,一面以同样的方式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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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我寻遍川陀,想找出和你具有相同能力的人,却不知道过去几个月来,他一直在我们身边?”谢顿原来在日光馆里打盹,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惊讶得不敢置信。

“是的,爷爷。想想看,我从来没机会遇见史铁亭。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常常都不在心理史学大楼,而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关在研究室里。我们怎么会有机会碰面呢?可是这次——我们唯一碰面的一次,却发挥了强大的影响力。”

“什么时候?”谢顿一面问,一面搜寻自己的记忆。

“李赫法官主持的那次听证会。”婉达立刻答道。“还记得那个目击证人吗?原本一口咬定你和史铁亭曾攻击那三个箍颈党。但你还记得他是如何崩溃,说出了实情,连他自己似乎也觉得莫名其妙?是史铁亭和我把真相逼了出来,原来当时我们都在推莱耳·纳瓦斯,逼他说实话。他原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