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是亲爹无疑(1 / 1)

相看两厌 瑜灵 3426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64章 是亲爹无疑

  “好大的口气,你爹都尚且不是我们对手,就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为首的女子两手轻挥,身旁的十几名杀手顿时手握狼刀,如风一般地向江敬舟袭来。

  江敬舟正要上前,忽然被踉跄着起身的贺亭衍推至身后。他右手捏着破裂的金丝袖甲,猛地将其砸向地面。

  借着蛮力的肢解,数十道金线从袖甲中冲天而起,带着呼啸凌厉的劲风,杀气腾腾地直冲沙狼面门。

  金线的杀伤力半点儿不比狼刀差,与兵器碰撞时,铿锵着坚韧未断。且柔软的不受控制,缠绕住狼刀后便两厢对持将金线绷紧

  贺亭衍半蹲着,手撑着地面对江敬舟厉声道:“走!”

  江敬舟仿若未闻,脚尖轻点飞身而起,踩着贺亭衍与沙狼对持绷直的金线,雷厉风飞地翻转着匕首,刺向距离两人最近的一名沙狼。

  沙狼翻身避开,被金线捆缚的狼刀与他的匕首相碰,顷刻间传来一阵刺耳的声响,火星子星星点点四下爆开。

  摩擦间,沙狼手中的狼刀刀刃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划出豁口。

  江敬舟用了蛮力,与他对战的沙狼惊叹一声弃了狼刀往后退了三步,直至站稳后惊叹道:“鬼厉!”

  没了金线的维持,江敬舟翻转着安稳落地,随即双手匕首交汇,生生将那把被打出豁口的狼刀劈成了两段。

  他不禁赞叹,总算能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削铁如泥!

  与贺亭衍僵持的十几名沙狼改守为攻,顾不得被捆缚的金线,如群蛇攻卵般提气攻击。

  贺亭衍拉紧了手中金线,攻守控甩一气呵成。他操控着右手上甩出的金线,将其中一人的手脚捆缚,如同往日操控着人形铁甲般,将敌手利用成为他的傀儡。

  为首的沙狼女子暗骂一句,如今唯一不受金线控制的只有她的软剑。她侧身避开如劲风般的利刃,躲闪间发现操控的贺亭衍只不过是在强撑。

  轻笑一声,宛如游蛇般穿梭过面前交错的金线。善于远攻的人不善近战,她挥舞着软剑,带着清响旋转着便要刺向贺亭衍的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江敬舟横扫着踢开周身纠缠的两人,转手投着出其中一把匕首,毫无阻力地打弯了女人手中的软剑。

  软剑带有韧性,鬼厉虽锋利却是被以柔克刚。

  女人向后弯腰避开,利用软剑的优势缠着鬼厉旋转,借着匕首锋利将贺亭衍操控的十几根金线全数斩断。

  江敬舟飞快冲跑至贺亭衍跟前,手搭着这人肩膀,飞起一脚踹向女人的胸口。

  这倒真不是他故意的,实在是两人的个头有差距,他这么起身一脚正好就踹在了那个位置。

  女人用软剑阻挡,却被贺亭衍借势加重了气力将她向后推拒。软剑弯折地向她的胸口推近,后退时,那象征着女性的部分竟忽然被踢扁了!!

  江敬舟看得眼睛都直了,落地后指着这人没好气道:“你是个男的!”

  也不知道这人究竟练了什么邪门功夫,从声音到体型再到打斗时的一举一动,哪里看起来都不像个男人。

  可他刚才那一脚下去,他敢确信,这人确实就是个男的!

  不禁破口大骂,“你一个男的扮做女人也就算了,胸前塞两假包子防震吗!”

  被踢爆了假胸的男人吐了口嘴里的血,咬牙切齿的厉声道:“摆阵!”

  贺亭衍本就神色不好满脸病态,站着时已然摇摇欲坠,咳嗽一阵便气息不稳的向前倒去。

  江敬舟被扑了个踉跄,贺亭衍靠着他,浑身是血还手脚冰凉。

  但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关心,围着他两的沙狼形成了一个天罗地网似的笼圈。前进一步是刀山,原地不动便是等着送死。

  单凭他跟贺亭衍的功夫,如果这些人单打独斗多少还能打个平手,可若是一起上,还真是难以招架。

  狼牙匕首虽锋利却终究只是把短武,与他近身搏斗还能有所胜算,可若是远攻,那还真比不上贺亭衍的金丝绞线管用了!

  这帮人可真是会找时机,之前不露面,就专等着他俩独身的时候来。

  眼看沙狼围着他俩的笼圈越来越小,他试图反击,胳膊还没碰到人便被无形的狼刀划了一手臂血。

  心急中,他忽然看到废墟中一本沾了大量灰尘的书籍。这是他爹画了放在匣子里留给贺亭衍的,此刻正被笼圈所散发的气劲吹得胡乱翻动。

  书页中画的果然是他父亲教他的那身功夫,可仔细看,又会发现这本书籍跟往常所学并不相同。

  反的,所有的功夫招式全都是反的!出招到收招,起式到落式,竟跟他所知道的全数相反!

  他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沙狼。难道,爹是为了躲避沙狼的追踪,所以才把武学全都打反了?

  怪不得当年与那断手人搏斗时招招都被拆解,原是他所学的,本就满是错漏!

  爹啊爹,你可真是亲爹!让他替别人的儿子去送死不说,还把保命的东西全留给贺亭衍!

  笼圈越缩越小,他将贺亭衍扶坐在地。扯了捆绑手腕的袖带,将匕首与手掌缠缚,而后化作一道劲风冲进笼圈。

  匕首与狼刀相碰,侧挡、矮身、旋跳,十几个招式的来回他便觉得丹田温热难耐,这是以往他无论怎么练都练不出的气劲。

  利刃在手中前后戳刺翻转,好似连无形的风都能被他划开。

  转眼间,笼圈的左侧便被他以一己之力彻底摧毁。摆阵仗的沙狼死了最为关键的阵眼,顿时飞转着向后方散去。

  他扯了左手被划破口子的衣袖,胳膊上纵横交错的七八道伤看起来怪骇人的。但相比较他而言,那些被他打伤的沙狼反而更为严重。

  他看着脚下横七竖八的尸体,站在贺亭衍身前厉声道:“想取贺亭衍的命,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剩余的沙狼人数还有十人不足,若是以他刚才的实力去搏斗,他有自信能赢过这些人。只是,现下的他体力已然透支,他不敢保证还能不能以少胜多。

  “找死!”

  那假扮女人的为首之人,捂着被重伤的肩膀,准备与江敬舟来个鱼死网破。忽然,她听到了身后的城门外传来了不少马蹄声。

  站一旁的护法忙按住他的肩膀,劝道:“是七皇子,先撤!”

  为首之人恼恨地骂了句,而后恶狠狠地看了江敬舟一眼,转身带着其余人离开。随即便看到无枝骑着马疾跑进城。

  江敬舟忽然就没了刚才的气焰,双腿一软径直地坐在了贺亭衍身侧。

  他刚才,还真以为会跟贺亭衍死在这儿!

  他的背上、腿上、胳膊上,全是被狼刀划拉开的刀口。他靠着同样虚弱无力的贺亭衍,视线模糊地看无枝带着紧跟其后的吕鹤焦急地向他两跑来。

  抬头看,贺亭衍好像在叫他。可这些人的声音都像是被蒙了一层水,越来越听不真切。

  他疲累地叫了声亭衍,随后便仰头昏了过去。

  马车碾压落叶的声音,草药被熬得难闻的气味。

  江敬舟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猛然坐起身便伴随着身上一抽一抽的疼。

  马车的车帘被撩开,吕鹤满脸欣喜又责备地说道:“你怎么一个人跑回郸石安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要是再晚来一步……”

  之后的话他没继续说下去,看着被纱布捆缚着的江敬舟,关怀道:“还疼不疼?大夫说你失血过多加之脱力了才会昏迷。这段时日你就好好休息,别再乱来了。”

  江敬舟接过吕鹤递给他的水壶喝了几大口,解渴后问道:“贺亭衍呢?他怎么样了?”

  吕鹤听罢脸色不怎么好看,“你就知道问他,他多的是人照顾用不着你操心。”

  “他醒了吗?伤重吗?”

  江敬舟想起昏迷前沙狼叫的那声七皇子,难道指的是无枝?沙狼是宫里的人,那无枝岂不就是替沙狼来查他们的卧底?

  也许不是贺亭衍骗了无枝说要假装替罪羊引沙狼出来,而是无枝根本就是将计就计想让贺亭衍死在城里。

  不,也不对。如果真是如此,这人就不会带着吕鹤折返回来支援。甚至可以说,要不是无枝及时出现,他跟贺亭衍很可能会回不来。

  他撑着马车的车窗试图起身道:“我去看看。”

  吕鹤匆忙按着他肩膀,没好气道:“你就这么急着想见他,他有无枝照顾还有大夫在,比你好了不知多少。

  他早在你之前就醒了,能走能吃哪儿哪儿都好。可他从醒来起就对你不闻不问,还跟那个无枝有说有笑,你去参合什么。”

  许是觉得自己话说重了,别过脸赶忙改了态度道:“抱歉,我只是……替你不值。”

  江敬舟愣怔片刻,而后笑道:“我就随便问问,你怎么还气上了。”

  言语间,他的目光扫过马车外跟无枝一起走过的贺亭衍。两人不知说了什么,贺亭衍勾唇轻笑温文尔雅,哪里像跟他待在一块儿时的那样,一副见了仇人似的恼恨。

  这人的气色看起来确实好了不少,走路时也看不出先前的那种摇摇欲坠的病态。除了受伤的地方被缠了纱布外,确实从头到脚都比他好。

  贺亭衍言闭,侧身时目光正好与他对上,但很快便收起笑脸皱着眉头走了。

  吕鹤吹了吹熬好的药碗,盛了一勺递到他嘴边,说道:“你手不方便就将就一下,我也……头一次这么喂人喝药。”

  江敬舟的手掌上缠了纱布,手指紧缚着确实不方便喝药,可他还不至于这么羸弱。

  两手捧过药碗仰头饮尽,交还后拉过被褥盖上,闷声道:“我睡会儿,你们到了再喊我。”

  “好,那你休息,我不打扰你。”吕鹤拿着空碗下马车,跟同行的大夫交代了几句后便翻身上马去了队伍的最前头。

  江敬舟躺平了看着马车顶,越想越觉得心里来火。他好歹也是救了贺亭衍不知道多少次的救命恩人,就算两人不是那种关系,也不至于这么给他摆脸色。

  到了半夜,他解了手掌上的纱布去贺亭衍休息的马车外,瘸着腿晃悠了好几圈也不见马车里有动静。

  终是按捺不住,撩了马车帘便火速翻身进去。

  不想这半天没出声的贺亭衍居然没睡,只是盖着被褥靠坐着,手里捏着本他爹画的武功书籍翻看。

  见他不请自进,沉着脸道:“我没让你进来。”

  江敬舟没脸没皮地钻这人被子里,扬着手掌上的刀疤道:“我那马车漏风,冷的睡不着。”

  想着贺亭衍可能会赶他,他忙说道:“我可是救了你命的恩人,借宿一晚而已,别这么小气。”

  贺亭衍放下书籍,从怀里摸出个药瓶甩手丢给他。

  他堪堪接住却碰到了裂开的刀疤,嚷疼道:“完了,刚这么一接,我伤口又裂开了,怪疼的。”

  见贺亭衍不搭理他,看了眼矮桌上已经凉了没喝的药,说道:“我刚没喝药,你要是不喝,我替你喝了?”

  贺亭衍皱着眉,而后拿过药碗递给他。可他却不接,埋怨道:“我手不方便,喝不了。”

  贺亭衍没像先前那样吃他这套软磨硬泡,放下药碗后说道:“沙狼的人不会再对你有威胁。你即便不讨好我,他们也会死于我手。”

  江敬舟卷着被褥,略带憋屈道:“我也没想着要讨好你……”

  贺亭衍低垂着眉眼看他,质问道:“那你现在这般,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