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悻悻地问。
“没有啊,都是正式公文的腔调而已。干嘛非得从本宫这里找缘由,墨河州里州外的动乱,墨河王比本宫清楚得多,要整治,早就自行处置了。”
“殿下,你曾经亲笔写过公文?”
东宫回忆片刻:“唔,或许无有,但本宫阅过的折子,可比子音你看过的书都多了。怎会有错?”
即墨君不予置评。
东宫仔细回想片刻:“啊,莫非是……”
“是怎样?”
一想到可能的答案,东宫顿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本宫似乎顺手向墨河王提起了江源在逃的事情……”
五天后。
祝州与墨河交界地带,人山人海。被赶出境的商旅清点着货物,于是东宫一行人,也假装正在统计货物,暂不前行。
“本宫不止发了一封信。”东宫悄声道,“墨河王根本没有打算与本宫合作。”也就是说,墨河王不打算表态,对这争斗的双方,他要么是还没决定要怎样做,要么是已经确定拥护帛阳帝。
东宫很是失望,由着即墨君去祝州经商,自己却啥也不想做了。
与此同时。
“这是什么?”齐云天拆开信函,嘀咕着,“为啥这些日子书信来往的这么多,让不才看看,又是哪位老友……”
看了没几排字,他惊得大睁双眼,急忙冲到秦姒面前,将信交给她过目。
“秦大人你看,是墨河方面来的密信,他们居然主动联系咱们,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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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这是怎么回事……?啊啊,坏了,本宫是以夏县那个假监国名义投书的!居然忘了这茬!
即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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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节 大家都是流动人口
“据秦某所知,监国落难之后,从未向墨河王求援。”秦姒看完信,狐疑道,“这文中提及的前日来函,是怎么回事?”
齐云天取回信再看一遍,挠头:“或许,墨河王有意结交,却拉不下脸面,故意这样写一笔?”
秦姒凉凉地提醒:“……谨防有诈。”
好吧,反正在她眼中,没诈的东西那是很少很少的。
将墨河王的来信与霍将军的放在一处,秦姒取了笔墨出来,一面研墨,一面琢磨应当怎样回覆。
齐云天坐在旁边也瞅着两封信发呆,愣了会儿,他问:“秦大人预备怎样处理?墨河与祝州,都说要见监国一面。是祝州的霍将军可信,还是墨河王更可靠呢?”
秦姒跟墨河王可没打过交道,要说信心,她还是更愿意与霍亦州周旋。
但是目前的问题,并不是考虑该把伪监国**来给谁看吧?
“齐师爷在吗?”窗外有人扯开大嗓门吼着,“齐师爷,我听嫂子说你来这边了!”
齐云天开门,迎进来一虎头虎脑的小伙子。对方递出近日出现的第三封信函,说:“喏!大伙儿都不认得字,想说给齐师爷看看究竟写了些啥的!这是从谷家庄里飞出的书信,还差点砸伤咱们的兄弟!”
夺过信,敲了小伙子的脑袋一下,齐云天随口责备:“胡说什么,几页纸都能伤人不成?”
“绑在石砖上掷出来的啊!”对方不服气地揉着额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齐云天狠狠地瞪他,再低头读信:“这是……天朝监国跟咱们求和呢,另外还有写说,如果秦大人尚在夏国境内……秦大人你自个儿看吧?”
秦姒不用过目也知道,这是那位伪监国来认错悔过,虽然出于保命考虑绝不会承认自己是冒牌货,但姿态会放低许多,请求夏军将围困谷家庄的人马撤走。
“不能撤人。”她说,“监国嘛,在下也不会放他出来一同去会见霍将军或者墨河王。”
谷家庄里面那个是假货,假货的价值,只存在于尚未被人识破并且不会反戈一击的情况下。鉴于他被秦姒劝服,已对江近海当过一次白眼狼,想要秦姒信任他,那根本就难上加难――对于秦姒而言,他就是一次性的利用品,就算不即用即抛,也没功夫循环改造了。
“秦大人对天朝监国多有防备,不才虽然困惑,却也认为,这样做对夏国有利无害。”齐云天适时出言支持秦姒的做法,随后话锋一转,“可是,秦大人所提的要求……”
秦姒抬头看看送信来的小伙子,招招手:“原来是你?正巧,你也留下别走了。省得让齐师爷再唤你来。”
“啥?”
那小伙子满头雾水,不解地看向齐师爷,后者则是一脸为难,跟秦姒商量:“这……秦大人,真的要做?”
“那是当然!”
“可是,至少这人选,或许换一个较妥当吧?”齐云天拉过那小伙,数落到,“你看这小子,笨手笨脚,冒冒失失,一眼见着就是不可靠之人,让他来假扮天朝监国,岂不是人家一眼就能识破?”
秦姒看看,面前的小伙子果然如齐云天所说的那样,怎么看都办事不牢。
“呵,不瞒你说,监国就正巧是这样的一半大小子。”秦姒环抱双手,认真审视着来传信的小伙儿,“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懵了。
齐云天晃晃他的胳膊,“秦大人问你话呢!”
小伙子这才反应过来,却没有回答秦姒的问题,反问到:“秦、秦大人,莫非你是想教我来冒充天朝那个监国太子?不可以啊!砍头的事情啊!……是不是你记恨我当初砸你一锄头?我这就脱了衣服负荆请罪可好……”
没错,这小子就是以前安漆村暴动的时候,带头拿锄子招呼秦姒的那家伙。
秦姒笑道:“啊哈哈!秦某怎会对一场误会耿耿于心?实在是觉得,小哥你行事说话颇有监国的风范,眼下需要人手假扮监国,秦某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啊!”
小伙子哭丧起脸:“秦大人你果然记恨着我了……”
齐云天皱眉:“没规矩!秦大人开口要你做事,别不识抬举,当心不才跟娘子说去,要不了半天,整条村都知道你回绝秦大人的请求了!”
“我没有说我不干啊!”小伙子叫起来。
“那即是答应了。”齐云天立刻转头,对秦姒道,“秦大人,这小子姓梁,村人都管他叫小五,家里没长辈要侍奉,整天往不才家中蹭饭――秦大人你敬请随意管教罢!交给你啦!”
说到人家来蹭饭,堂堂军师大人不禁咬牙切齿,但最后两句可就讲得是眉开眼笑,好不快意。
“好,秦某就收下了。”
秦姒笑眯眯地点头,对那个被卖掉的年轻人说:“请小五兄弟回家准备准备,明日随秦某启程去墨河。”
“为什么是墨河,不是祝州?”齐云天发问。
“因为本人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将好吃的菜肴留到最后食用。”秦姒不着边际地回答着。
其实答案当然没有这么简单,墨河王肯定知道东宫长什么样子,到时候不管能不能真正见着墨河王,关于监国的事,她都得找借口先糊弄过去。至于墨河王的心思,她暂时还摸不准,得见机行事。
而霍将军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并且,他应该不知道东宫的长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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