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很危险?
……罢了罢了,他脑子本来就不习惯想这么多东西,还是全交给齐师爷考虑就好,既然齐师爷说秦大人可信可靠,那八成就是没有错的。
二当家的问了这一句,想了这一通,虽然是放在心底的疑惑,但他狐疑又无奈的神情已经将话全都交代得明明白白了。
秦姒一面往回走,一面好心解释:“不知将军是否知道,在下要见的旧友是谁?”
二寨主不自觉地配合询问到:“是谁啊?”
“说起来,算是将军以前的顶头上司:祝州指挥左副使霍亦州。”秦姒扬了扬指头,这位霍大人跟她倒是有些缘分,乡试时候他还是长州指挥使手下的一名将领,负责维持考场秩序,长州之乱的时候他守一小城,又帮了秦姒的忙,“秦某曾在兵部做武选郎中,与霍大人有过少许交情,霍大人调往祝州任副指挥使,也有在下一份心力在内,这个情面拿出来,令其答应见上一面,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她接着说到,“但秦某说得再顺理成章,也不能解释,为何偏要约在墨河见面一谈。其实,那只是席间讲给众人听的,误导他人所用,做不得数。”
“误导……他人?”二寨主越听越糊涂,“除了捉到的这几个随从,还有什么人呢?”
“这嘛――”
――误导的对象,自然是江近海与帛阳了,尤其前者,十有**会中招。
因为江近海脱离险境之时,庄里并无其它人出逃,所以,他一定还留了眼线在她四周监视动向。她这谎言,就是针对江近海而作,把他的人手调到墨河去,不要碍她的事……当然,这个犯不着跟夏县人讲就是了,谷家庄的人,先全部当做内应一股脑看管起来。
至于那个伪监国,还没有到揭穿的时候,在真正的东宫出现之前,她可以带着假太子混混看。
毕竟,监国的大旗,比她这个在逃重犯有号召力得多。真要扛不住了,伪监国又是现成的出头鸟与替罪羊。(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秦大人,俺只想问,那个祝州副指挥使是以严苛出名的,一看就不是言语能动摇的人,秦大人打算怎样拉拢?”
秦姒不想再做解释,反正此人不过是好奇,多说也无用。
她笑笑:“山人已有妙计,请将军放心吧。”
其实很简单。根据数次的交往观察,她知道,霍将军有个致命的弱点,恰好她手里,有能挠到痒处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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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节 何以见得?
“这天儿真是寒得厉害了。”齐云天钳着暗红的碳进来,添到火盆里面。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不请自来,当然是因为秦姒刚收到的一封未具名信函。“秦大人,听说有人传信来,写了啥啊?”
秦姒看完,叠好收起:“没什么。”
虽然自古是有君子不窥人**的说法,但齐云天只略显尴尬地清清嗓子,便又追问:“听说是从祝州传来的?”
秦姒看他一眼,笑到:“齐师爷的顾虑,在下明白。”
这句话让本就心虚的齐云天眼神闪烁,他推脱道:“并非如秦大人料想的那样,不才自然信得过大人,可二当家的本就不擅长哑谜,从燕子隘口回来,跟不才说起秦大人心机颇深、行事真假难辨,似乎对大人怀疑得很了……不才考虑,如此下去可不成,哪有主帅信不过军师的,您说是不?总得想个法子,打消二寨主的疑虑。”
“难为齐师爷这样替在下着想,可夏军的军师,除了齐师爷,再无第二人了。秦某是胆小怕事之人,齐师爷千万不要将在下推到着风口浪尖上啊!”象征性地捧捧对方,秦姒就信函一事作出解释,“这一封,是祝州副指挥使给在下的回函。”
“联系上了?”齐云天惊喜地问。
“早在一个月前,在下便通过两条人脉辗转向副指挥使示好,只是回函来得慢了些。”秦姒道,“应对三方威胁,在下所说的各项举措,皆是有所进展,才敢在席间提出,并非空口白话,齐师爷放心。”
齐云天对这放心二字,实在敏感得很,立刻强调:“不才当然相信秦大人的本事!……呃,要是秦大人没别的吩咐,不才这就先告辞?”
――什么时候变成她召唤他来的了?
秦姒招招手:“稍等,齐师爷,在下这儿正巧有事与你商量,是关于祝州副指挥使的要求……”
“要求?”齐云天回头,严肃道,“夏国与天朝并非友邻,若是有何过分的要求,秦大人,可别怪不才一口回绝,不念情面!”
“哈哈,齐师爷言重了,在下自然知道什么可以谈,什么没得商量。”
秦姒对齐云天说,这位副指挥使霍将军,在京中选拔良将的时候,便是以“令”“义”著称的。所谓“令”“义”,是武选过程中的数条参考准绳之一,分别指对上级指示和军队条规的服从情况、以及对大义的理解和执行情况。
“想要拉拢他,其实不难,霍大人的要求是,不仅要确认秦某是否真身,更要见监国殿下一面,询问元启帝薨(皇帝老爸:你才薨了!)、帛阳帝继位,这前后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齐云天不以为然:“哈,此人管得甚宽呢,皇家的事情,哪有他一小小指挥使关心的份儿?哦哦,他还是副职呢!”
秦姒暗笑:人家再是个“小小的”副指挥使,那手上也有一州的兵马。夏县的防备力量,尚不及人家的十分之一呢。
“难道真要带天朝监国去见他?”
“那必然不妥。”秦姒倒茶,“请齐师爷留下商议,正是想向你借一个人。”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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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我们出州境?为什么?”
抓着皇卫收到的通告文书左看右看,东宫还是不能理解,为啥墨河王突然下令,要求全州戒严,跑商行旅一律禁止,外州人氏限期离开墨河境内。
――难道他墨河要闹独立了不成?
他把通行文书上大大的“不准”二字亮给即墨君看:“子音,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这算怎么回事?”
“殿下请先息怒。”即墨君不紧不慢地安抚着,顺手倒茶递给东宫,“会不会是,殿下你派人送去的密函,,令墨河王感到自危?因此,才逐出州境内一切外来旅客商人。”
“为何会如此,莫非他要反了不成?”
“作为反贼伪帝的臣子,要说墨河王贪图享乐,归顺了伪帝,那也是讲得通的。”
东宫满脸不悦地指出:“子音,眼下不是想当然的时候,墨河王究竟有怎样的想法?归顺伪帝与否,同逐出商客,又有什么关系?你不能猜测一二么?要是秦晏在……”
凭空猜测,那不还是想当然?
即墨君也知道秦斯最擅长的就是猜测原委,条条款款地列出来,说服力极强。他没法模仿,但却能比对方尖锐。
因为有些问题那实在是一目了然啊。
“殿下,若先从书信中找缘由,那么,是否殿下所作的密谋函,有地方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