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即墨君苦大仇深恨铁不成钢的脸,也颇有趣的嘛……
他乐呵呵地回头,顺手推开窗,冷风立刻灌了进来。
平时东宫就是个贪凉的年轻人,现在小喝了几杯,更是不把寒潮当回事。他趴到窗棂上,乘着酒兴四处张望。
虽然是州府,但却没什么夜景可赏,连临街的宅院也很少挑出灯笼来照个亮。
“怎还不落雪啊……”他咕哝起来。
就在东宫将要失望地关上窗时,他突然发现,街上出现一道貌似眼熟的身影。
嗯?那是……谁?
他揉揉眼睛,却忘记碰杯时候,指背上沾了辛辣的酒水。“啊!唉呀!”
“怎么了?”
即墨君闻声起身,见东宫捂住眼睛叫唤,便吩咐酒娘端水和巾帕来,让东宫洗洗眼睛。一阵折腾,东宫又找不到人撒气,只得自觉倒霉,早就把望见人影的事情抛到脑后去了。
与此同时,那道人影也已经拐入窄巷之内,待在黑暗中,等待部下到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江大人!”卫刚带人赶到,禀报说,“几大客栈都找过了,只打听到疑似南方商队的一行人马入住在何处,但在下进去检查时候,发现租用的厢房内一个人也没有。”
“你想说,会不会是听闻风声,已经逃走?”江近海拢拢领口,仍觉得隔不断往衣内灌的寒风,他冷道,“我们潜入墨河是私下行动,未曾与州府官兵接触,州府城内就这么十几名兄弟,哪里能走漏风声?客栈掌柜怎样回答的?”
“对方说,商队的领头人特别叮嘱,说商机值千金,不可泄露他们的行踪……或许是即墨君正在城内某处访友?江大人,请允许在下带人整夜守候,不信等不到他们回转!”
“嗯,也行啊。当心不要打草惊蛇。”江近海轻蔑地瞥向天空,笑道,“我倒要看看,这回能否把那个墨河王也拉下水!”
“江大人,夜里风大,请先回房休息。”
“卫大哥,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去布置埋伏罢。”江近海拢着披风转身,带了一半部下回落脚的客栈。
他刚才那一趟出去,是因为即墨君的事情,想联系到墨河州府知事,谁知却吃了回闭门羹――墨河王邀请州官去王府做客了。真是,怎么都赶在有用的时候找不到人?
罢了,反正,擒拿即墨君的事情不急,顺着这条瓜藤,搞不好还能摸到更大的鱼。
比如,那个监国太子,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东宫这边宴席进行到一半,即墨君受不了越来越闹的气氛,起身带着愠意告辞,说打算先回客栈休歇。
满腹牢骚,即墨君重重地拂袖离去,连东宫安排人送他回客栈,也被他拒绝了。
他懒得再看故意胡闹的东宫一眼,
故意,没错,在即墨君心底,监国根本就是故意跟他过不去,反正他劝说向东,监国就必定要向西先碰一鼻子灰,再折返回来。
――监国嘛,就是一稚气小子,跟他生气,那是徒劳无益的!
即墨君这样安抚着自己,但迈步频率却是越来越快,恨不得把这条道路都当做监国,狠狠地踩个够本!
一阵埋头疾走,他来到客栈门外,却看见客栈大门卸开了小半门板。这样晚了还不打烊么?再上前一步,他发觉,从客栈内传来熟悉的声音。
“伙计,烧壶水送上楼,尽快。”
这个冷冷的、好像看不起人的音调……即墨君立刻想起,自己在夏县的时候跟此人互别过苗头……那个姓江的户部官吏!心中一惊,他立刻贴在门板外,小心地从木板缝隙中窥视店内景象。
咦,怎么入眼的那位掌柜,跟白天那位长得不太像?
他退后半步往上看,原来是自己走错客栈――他们落脚的那家应当还要多行一段路程才对,只怪门阶长得太像了。
即墨君不管这个,继续**。
喝!
视角一转,赫然映入眼帘的,不是江源又是谁?
只见对方慢条斯理地脱着披风,转身往楼梯去。他的随从低声提醒:“江大人,不等着卫将军的传讯么?”
“等来做什么?我几时说过,今天就要将即墨君捉到手?”江近海轻蔑地哼了声,不再搭理,径直上楼。
即墨君听得毛骨悚然:对方居然知道他在州府,并且安排了人手围捕?(你误会了。)
――这可怎么得了!
他这回吓得不轻,立刻扭头往酒楼奔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通知东宫,此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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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节 被动挨打不是俺的风格
雅间的门砰地被即墨君拍开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正闹得开心的人们一见他的脸色,立刻习惯性地噤若寒蝉,心底一个劲儿申辩:即墨大人,不是在下没规矩,是监国殿下说你回去了大家可以不要那么拘束……
即墨君铁青着脸,疾步走向东宫。
东宫戒备地挑起一侧眉角,同时紧捉住竹筷(?),低声呵斥:“子音,你要做什么?”
只见即墨君一手摁住东宫的肩,俯下身去耳语几句,凝重神色顿时传染到后者眼中。但东宫毕竟是东宫,他随手拎起酒瓶,倒了半杯酒递给即墨君。
“殿下?”即墨君不解其意。
东宫笑笑:“在话本上,此时是该要倒茶水给你,说‘不要急先缓口气’,可我手边没茶,那就以酒代茶了。子音,你先坐下喝一杯,听我慢慢问你。”
“还慢?”只听说过以茶代酒,怎还有以酒代茶的?
“坐下嘛!”东宫扫一眼室内,朗声道,“各位也不要停,继续、继续啊!”
即墨君焦急的心火给他的胡闹浇了浇,此时是一半气恼,一半困惑,便也双手接过杯子,象征性地抿了一口,好辣……
东宫用指头叩叩席面,问:“子音,你说有人在客栈设伏?”
“是的,没有弄错的话……殿下还记得那位叫江源的吏部官员么?当初在夏县偶遇,有过少许冲撞,后犯事逃出京城不见踪影。这回设伏的,正是此人!”即墨君回答。
拍拍脑袋,东宫指着即墨君笑到:“我当然记得!夏县被围那会儿,你的伤不是他治的么?”
“呃……嗯。”
他是很不想承认敌人对自己有恩啦――
救死扶伤是医者天职,嗯,何况他也没有求江源施以援手,都是秦斯假好心,自作主张把两人扯到一起去的!
东宫拿筷子的一头戳戳即墨君:“诶诶,先别忙着腹诽,消息确实么?”
“千真万确,在下亲眼所见!”即墨君点头以示强调。
“那你被对方发现了没呢?”
“尚未被人发觉。”大概吧,他在心底补充。
“哦……”东宫咬着筷子想了想,又问,“你说,他如今在反贼帛阳的朝廷里,挂了什么官职?”
“据在下所知,暂无。”应该是吧,他继续底气不足地补充,“江源犯了谋反之罪,现今的伪帝尚未赦免之。”按道理来说,罪人在没有赦免之前,是不能重新召回去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