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八方的,不缺这一路,来干杯!”
手中的杯子再斟满,秦姒却先将之放下,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齐师爷,这一趟在下去墨河,少说一月,多则一季。要是期间谷家庄出了什么事,你不妨打开这个锦囊,看看在下的建议。”
“哦?那不才先看看!”齐云天说着,接过锦囊就要解开系绳。
秦姒莞尔:“还是到时候再看吧,或许在下料错了呢?”说完,她端起杯子,颔首示意。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庄客上前,附在耳边悄声到:“秦大人,监国在找你了。”
秦姒回头一看,果然,那伪监国正半撑起身,四处张望着,看见她了,便招招手,低下头。“秦某失陪了,各位吃得尽兴。”秦姒旋即告辞。
见她离开,山贼席间又胡闹呼喝起来。
齐云天盯着锦囊,翻来翻去地看,又对着灯火观察,直到他家娘子用肘尖撞中他的肋骨,他才轻呼一声,将锦囊收起。
秦姒回到谷家庄这一席,自然是坐在监国(假)的旁边。
听完庄人的悄声汇报,伪监国转头不解地询问:“秦大人为何交予夏**师一副锦囊?出庄之前,秦晏承诺不会有意外举动,莫非只是欺骗本宫?”
“殿下这是哪里的话?相信那位舍人也已经说明,锦囊是交给齐师爷在山庄危急之时参考所用,正是为了防止意外,才会有此一物。更何况,此锦囊的开启时机,并非在下能决定,最好的状况,就是锦囊根本不曾动用,在下便已经返回谷家庄。”秦姒略作辩解,随后以退为进道,“如果这样,都能让殿下起疑心,那在下认为,这一趟墨河还是不要出发的好。”
“不,你一定得去!既然对方答应见面一谈,秦晏此行,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如果真的东宫这样对秦姒讲话,不是喝高了就是皮痒了吧。秦姒笑笑应到:“下官当然是有十足把握,才敢揽下重任,请监国大人放心。”
伪监国点头。
双方别开视线,一个若有所思,一个对他的所思了然于心。
酒楼的喧嚣持续到深夜,谷家庄人入客栈休歇,其余人等分别在县城内熟识人家安顿一宿,也有留宿在酒楼内的,这个不提。
月朗星疏,墙角处两道黑影,悄悄碰头。
“墨河?确信无误么?”
“是的,绝对没错!是秦斯亲口所说!”
简短交谈几句,人影便扭头,往着各自行来的方向匆匆离开。
几天之后,消息随着马蹄声,传到夏县境外的镇上。
江近海与众人逃离夏县之后,并没有南下回京城,将秦姒躲在夏县的情况告知帛阳帝,相反,这群人在镇上潜伏下来,等着内应打探新情报。
江近海听完回报,开口问:“约的是什么人。”
“回大人的话,小人不知。秦斯只说是旧友。”对方回复到,“大人,监国那边,是否还要继续观察?庄里埋伏的人手不足,盯秦斯的有一名,此外草场留有两人。小的想……”
“――依然要留人在外围接应,各位都是江某出生入死的兄弟,一人也不能折损。”江近海面无表情地指向对方,“不需要多想,哪怕不能完成任务,也好过丢了性命。”
“是!自从跟了江大人,小的一直都明白,江大人将兄弟们的性命看得格外地重!可是,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卫刚(江近海的副手)在一旁看得不耐烦,叱责到:“将要呈报之事禀明,就没你什么事了,安歇一日,速速回夏县去!”
江近海感激地望了望卫刚。
刻薄话都是用来威吓人的,平心而论江近海说得很溜。但是,人总有疲倦的时候。这些天他就累得厉害,吃什么良药补品也不见起色。
他想不明白,为何小姒对他那么狠?
无论怎样回忆,他都没觉得自己亏待过小姒什么。只要她请求帮忙,哪怕是半夜,或者会暴露他的身份,他也舍命陪君子了。她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为什么面对他的时候,小姒总一副小心翼翼、受尽惊吓的模样,彷佛她倒变成了受害者?
那天带人到草场,冷不提防发现落入了夏国人的包围中,全靠部下个个武艺高强,将他护住逃离,他才算保下了小命。逃回谷家庄途中,又有几处伏兵,逼得他转头往别处去。幸好四处都是丘陵山地,要换做是一览无余的平原地带,估计没那么容易给他们逃掉。
虽然离开夏县,回到相对安全的邻县,但他仍然担心谷家庄的情况。如果是夏国人突然反戈,那么谷家庄内的假监国与秦姒,则都可能遇到危险。
那个监国不要紧,若是死了就再找一名,被夏人抓来献给帛阳也不坏,至少证明夏县兵贼有招安的可能。
可小姒若出意外,那就无可挽回了。
纵使帛阳帝身后的高人再神机妙算,这下,也只能后悔莫及,懊恼当初不该作出将小姒介绍给帛阳的决定吧?毕竟,二人都是倍受其宠爱的后辈……
江近海的担心没能持续多久,前方便传来消息,说伪监国与夏国将军交好,如今是相安无事,秦斯也在庄中露面主持大局,似乎深得监国信赖。
江近海这才明白,他被耍了。
秦姒的不忍心伤害帛阳,根本就是缓兵之计,她不知何时已跟那个伪监国搭上线了!
“哼,小姒啊,你没料到,身边还埋伏着我的人吧?”江近海冷笑一声,吩咐到,“准备一下,先去墨河邻近夏县的村镇等候,当心,不要打草惊蛇。这回,我要把她连同‘旧友’一并逮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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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节 hi,好久不见
从逃离夏县开始,江近海的行动就暂时自控,不再向帛阳帝回报。这一决定很是危险,我们都知道,帛阳是比四姑娘更善猜忌的人,得到他的信任很难,失去却异常简单。
江近海明白帛阳对自己很是有些不满。若这回夏县的失利如实禀报,只怕帛阳更不会给他好脸色看。老实说他以前也对这位“女上司”颇有微词,但好歹想着对方是女人,娇纵点多疑点善变点,那都可以理解,如今一看,果然帛阳是个天生的变态苗子么?
“服侍古人,比考十次公务员还累,皇粮古今都一样难吃啊。”他嘀咕着。
既然得到消息,哪怕是知道秦姒不会立刻动身,他也早早布置人手守住墨河边境的村镇,一旦何处有动静,人马便都会集中到附近,伺机捉拿秦姒和与她碰头之人。
他自个儿也不会像秦姒那样,排兵布阵之后坐等消息回报,这边就已经动身,前往墨河州府坐镇了。
可是,秦姒虽然放话说要来墨河,但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她出发。
眼看着就又要过年了,江近海给秦姒磨得没脾气,琢磨着消息瞒不过帛阳的眼线,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