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熟门熟路的丹华宫开始,挨间挨殿地找东宫。
这一皇城看过去是密密麻麻的宫殿群,能找出个所以然么,还是只能老办法,找人问。问完了人家说怎么走怎么走,他也没信心,再加上怕对方咋呼说有刺客害得他被追得满山跑,只好请人带路。
到了东宫殿外,他就对带路的宫人说:“你看路也是你带的,要是你呼救什么,那还是要一道遭殃。我也不会对东宫殿下怎样,跟他说个事儿而已,你就不要声张了,原路回去吧啊?”
对方是丹华宫的侍女,胆量也不多大,听他这样安排,觉得是个道理,再三要求阿青保证不是去刺杀东宫的,随后自个儿溜回丹华宫去了。
东宫看到从天而降的阿青,并不吃惊,他吃惊的是阿青怎么被折腾了这么久都没来。
“是我找不到你住在哪里!”阿青说起来就有气。
“你来得也不算晚,”东宫说着,披上衣袍,从床帐间探出头,“本宫这里有个消息,你去查。”
“我只是来跟太子殿下说一声,不要随意扰民!”阿青忿忿道:真不明白东宫这叫什么态度!
“扰民?”
“京都衙门的差役,尚有别的事务要办,既然长州找不到张师爷,那我们也没办法!”阿青道,“这事儿不要再催促着衙门办了,寻人寻个十年八年的也正常,哪有殿下这样,成天没事就遣人来问进展的!”
东宫无辜地说:“本宫没有成天问起,只是吩咐要立刻找着而已。”
“那不更是闭着眼瞎指挥嘛!”阿青气到,“你知道衙门里每天有多少案子要处理?我们每天要在京城的大街上巡逻多久?现在除了去领告示送告示和辨认来报到的假师爷,我还能做什么啊!我当这个捕快,是想着逮嫌犯行公正,不是给你当跑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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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节 我是胡萝卜
缇端着茶点进门的时候,便看见秦拈了几张信笺,地读着
“东家,不烧了么?”他看着那书信,其中之一,字写得不怎样,应该是青少侠的字迹,另外一份,却也并非东宫太子的手笔。
秦瞥了瞥烛火,答到:“我再”
张缇笑起来:“,东家这是睹物思人?”
“张大哥要那样说的话,未尝不可啊。”秦不给他试探写信人的机会,只顺着答了下来。
察觉防备,张缇再提及此事,只道:“对了,东家今日可有留意?”
“留意何事?”
“太学府的学生中,除了青侠之外,还混着某人……”
秦道:“哦,张哥是说步青成?我还以为,是张大哥安排他上山来道个平安的呢。”
“哈、哈,东家要这样说的,未尝不可啊。”张缇将话原封不动地还给秦。
既这样讲了。答案必然就不如她随口一猜地那般简单。不过想想。也复杂不到哪里去。秦并不是小觑张缇。她小觑地是步迎山。相信此人没有闹腾地能耐。也没那心思。所谓单纯地人。总是更得她关切地。所以她才会这样留意。时时照顾着他。
张缇道:“此人地存在。对天子是一种激励。所以。张某也觉着。并不是非除之不可地。”
“龙不可戏。张大哥。别揣测圣意地好。”秦摇头。“能将步青成送走是最好不能。也要教训他。让他不可再这样公然露面。”
“嗯。张某知了。
只是此人会不会听他地劝告就不在他地职责范围了。
张缇看看秦的背影,暗忖四姑娘毕竟不是男子,不明白男子心中的排序与权衡。哪怕这女子再怎么国色天香,因她一人的关系就放弃全家全族的期待,放弃功名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步迎山大概还是会一面追求四姑娘,一面在黯淡的仕途上坎坷而行吧。(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此时安小璃来到交给秦一份信函,这回当然是帛阳所写的了。“今天真是与书信有缘。”秦笑着,入内屋拆开来看了一遍,出来告诉安小璃说,“有劳小安嬷嬷带信,还麻烦你回去跟圣上回覆就说我知道了,一定照办。”
安小璃点头隐隐有不悦之色。
送走她,张缇便忍不住好奇:“东家你答应了什么?”
“皇命难违,哪能不答应?”秦假咳一声,“即日起,我就不能再整日呆在偏云阁了。这本书”
“咦?”
“往后,要办的公务,都得搬到三清殿去。”三清殿也就是帛阳的书阁,算御书房吧。
张缇了然:“那岂不与天子朝夕相对了?”
“大概是他也不想一直在通明殿办公,故而利用我,引他自己时常去三清殿坐镇。”这样说起来有些奇怪,但有萝卜才能引得毛驴跑,自己给自己安一根棍子上的胡萝卜,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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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房内细小的响动,令谈话之一警觉:“什么声音?”
“有吗?”另一人则沉浸于闲聊之中,浑然不觉有异。
东宫大汗淋漓,单手抓住刚才被他碰到的书架。呼,还好他眼疾手快,在书架翻倒前抓牢了一根支杆!
窗外传来人声:“大概是听错了,走吧。”
东宫松了口气。
刚才她们说的是,四姑娘到宫里过夜?
这个过夜,是留宿在皇宫内的意思?还是……
此时,书架顶上,不与线装本放在同一层的竹简,因为书架本身的倾斜,往着另一头慢慢舒展开来。
只听哗啦啦一阵脆响,竹简滚落在地!
“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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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为何坐立难安?”
帛阳并不看向坐在侧位的秦,他故弄玄虚地问了一句,再从安小璃那里取来擦拭手指的巾帕。
“坐立不安倒是没有,”秦回答,“只是想着原来陛下都在这样狭窄的偏阁里用膳,那学生说的话,就不尽是实情了。”
“什么话?”
原本想给秦施压,不料却被对方勾起了兴味,帛阳询问一声之后,察觉自己输了一阵,不由暗暗取笑自己的沉不住气。
秦放下碗筷,正色道:“是这样,陛下,有人传言,宫内三千女侍,五千内侍,宫外五千皇卫,锡师城内上万差役……陛下的日子,过得是逍遥至极,全然不顾赋税是否养得起。”
帛阳听了,并未动怒。
他说:“前半是胡扯,后面倒是转回来替朕着
是替朝廷着想。
不过帛阳跟东宫他们不同,对于朝中看法和自己的意愿,他潜意识里是将两统一起来的,也就是说,他即代表了国家。追究原因的话,大概是因为他还没吃过多少内阁的亏,现在他的内阁,实在只是个秘书团而已,没有多大的话语权。
秦也不戳破他,只说:“学生胡言乱语,我是有过失的。但我在给予众人言语权利的同时,也提过,不可无凭无据想当然地谏言国事。”
帛阳悻然:“信卿的意思,是有凭据的了?”
他回头看看安璃,后急忙上前一步,躬身道:“四姑娘,你错怪陛下了。宫内在册妃嫔十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