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在夹层内的字迹。
他再要将信纸泡进水里看,终于被曹少师给拉住了。“哪里是这样解的?”后者指点,“你看第三行,不是说到:‘圣上恶行罄竹难书,两页纸即使并拢来,也写不尽’?”
“唔?啊!”
东宫急忙将信纸展开,再一上一下叠放,字迹一行行地对齐。慢慢将在上的一页纸往下移动之时,看着下页上的字迹,一排排显露出来……
拖动到一半,突然,下页所露出的一排文字,竟然全都是上下结构!
东宫低呼一声,再循着这个规律,由找出一排字,也都是上下构造!
将对应的字拆开,再各选一半作拼合,赫然形成从左到右的一排反序字。“啊,竟然是古字……”他惊到。
到现今,即使是太学里,生徒也是以能识得古字为傲了,内舍生统一要求能以篆书行文,而民间根本没几个人认识那复杂又奇怪的笔画。
秦姒作为太学的讲师之一,对古字似乎很有研究,各种字体都认识。她这回竟然就是用天朝的文字拆开做文章,只要上下结构的字拆开各取一半合到一处,便形成篆书的新字。
东宫一个个地拼合着,但刚拼出五个字,就遇到生僻的,不再认得了。
曹少师替他解释:“秦生在信中,告知圣上与监国无恙,并要求曹某假意顺从,伺机离京。”
东宫大喜!
“那么说,她是没有真心与反贼为谋的!先生,这封信能否交与本宫?本宫要拿它给子音(即墨君)看!”
他再潜去杨选家中想要藏字信,可惜杨选不如曹少师有心,没有读出蹊跷来,早就一把火烧了。
还有谁来着?
东宫拉着阿青,往陈和府上去。陈和本以为东宫已死,乍见了他是惊恐万分,继而连忙好酒好菜的款待着。
当晚,东宫酒足饭饱,拿着秦姒给陈和的信,喜滋滋地按图索骥,可一个藏字也找不见。他纳闷地左翻右看,怀疑是陈和找错了信件,却寻不着陈和,陈府下人告知,陈和连夜出门,不知去何处了。
他纳闷,将情况与阿青一说。阿青暗叫不妙,翻上屋顶往院墙之外看,只见陈府前后门都堵上了官兵,还有一队京卫沿着长街赶来!
――秦姒为何不暗示陈和假降?
因她知道,此人是真正会畏事投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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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阿青称秦斯用的是“她”,因为在前作里,他是知道真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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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成都公交案相关的推测帖,看得忘记了时间,更新晚了,抱歉m(_._)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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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节 看来惟有我知音
“阿嚏!”
秦姒在睡梦中猛然一个喷嚏,被自己的响动惊醒了。
她翻身卷住凉被,望向殿外的那抹夜空――谁半夜不睡在念叨她啊?或者现实点说,是不是该把驱蚊香放远一点点?这香味浓得闷人。
不知为何,醒来之后,心跳就扑通扑通缓不下来。
侧耳听时,又觉得殿内外静得厉害,连夏虫鸣叫声也听不见。
她起身,望向窗外,只见几盏灯笼在回廊间穿梭,越来越近,终于绕了檐下过来,一路时暗时明到大殿正门处。
殿门悄悄地开了。
虽然是轻手轻脚,可正殿的大门原本就厚重,户枢还是发出了一丝闷响。一条黑影溜入殿内。
屏风外面的小案上,点了盏灯。
阴影投到屏风上,秦姒静静地看着那人移动,再一忽儿,人就进内来了,蹑手蹑脚,似乎屏住呼吸,慢慢撩开纱帐……
两人对视。
被捉个正着,半夜不请自来的家伙怔了怔,深感尴尬地咳一声:“原来四姑娘尚未入眠。”
“恰好醒来而已,殿下有事?”
“没。”飞快地否定之后,帛阳又道,“……其实是有,不过四姑娘未必想听。”
秦姒笑笑:“哦?既然不想听,那必定切实关系我自身了。殿下勾起我的兴趣,不要再卖关子比较好吧?”
“方才得到消息,说有人潜入京城,投宿在御史陈和府上。四姑娘以为,这人是谁呢?”
秦姒听了心下嘀咕,此事与她关联甚大?
而且……陈和?为什么是陈和?
她起身,披了一层薄纱,坐在床沿上:“能禀报到殿下这儿的,自然不是普通宵小。能同时关系到你我二人的,那就更加稀少,斗胆估测,是皇族逃犯之一。”
帛阳点头:“据报,正是监国亲临啊!”锐利目光,直视秦姒脸庞。
谁知,后者脸上并没有浮出他预料的神色,这女子反倒是掩口,扑哧一笑。
“你笑什么?”他莫名。
秦姒解释:“嗯……只是觉得荒谬怪诞,哪有监国太子像江洋大盗一样神出鬼没的,也没听过皇子单枪匹马闯入敌营――咦,咱们这京城,算是他的敌营了吧?一定是谎报来的!谁惊扰了殿下的休息,先记上,来日清算了。”
帛阳想想,也是这么个理,但他沉得住气:“是啊,故而本王只是坐等回报,由着巡夜官去捉拿逃犯。”
秦姒抿唇,起身端了灯,慢悠悠地走到镜台前。
帛阳看着她的背影,深感这么一回合下来,自己落了下风,便又硬气道:“再说了,监国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举动,他昨日不就闯入我军帷帐,劫走了前皇后与储妃么?”
“也是。”秦姒并不与他争执,自顾自整理睡乱的头发。
光照昏暗,铜镜里什么影子也看不见,她想着心事,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发尾。
果然是来救女眷的。也就是说,东宫并未与元启帝汇合,皇帝依旧下落不明。
若秦姒在东宫身侧,一定会劝他放弃皇后等人,铭记耻辱,一心反击。可她不在,那就很难说了,东宫急起来跟匹野马似的,东一冲西一撞,即墨君有可能镇不住他。
昨天东宫等人的出现,也并未出乎帛阳的意料。
但两边都是林地,不便骑兵作战,帛阳没有防备到东宫会像马贼一样冲出来,拖了人就跑。牛车上安置的短兵和油桶等,都没有来得及使用――帛阳推测的是伏兵尽出的交锋撤退,而不是……抢劫。
秦姒没有告诉他,东宫手里只有骑兵,而且还是精锐骑师、加上他们平时帷赛用的赛马――打闪电战很赞的哦!
但,冒险的事情,做一次就够了。如果今晚被举报的这人是东宫,他为何要冒险潜入,又怎么会选择陈和的家中?
秦姒脑中闪过数个理由,但都嫌站不住脚。
思索间,突然梳子被抽走,秦姒暗里一噤,回头看着不知何时已来到自己身后的帛阳。
“半夜三更,梳发做什么?”帛阳微笑。
秦姒垂下眼帘,答到:“睡眼惺忪发髻散乱,这样见殿下已是失礼,再不做修整,就显得我不懂事了。”
“那本王来吧。”帛阳冷眼看着她,语气却格外温煦,“四姑娘自小不是以姑娘身份养大的,哪里擅长仪容?专心同本王闲谈,才能有趣。”
有趣?有趣他不会自己去看戏么,跑来看她做什么?
秦姒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