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讲师过去上课。这倒是难为了秦,她可没打算就安心在办公室里面坐下去哩。
帛阳点头,满意地看着秦:“四姑娘想怎样,就去做罢。若只是想多与四五品上的官员子弟接触,那大可去太学走走,入室旁听。
“也是。”其实她是想讲课的,不过,帛阳地意思是不要逾越,以免造成同僚的不满,这一点,确实也应当纳入考量。
低调在哪里都没有错,尤其是对她这样硬插进去的空降同事而言。
“听说四姑娘在国子监专门要了个杂役?”
“陛下的耳目清明啊,哈哈。”秦点头,“是的,因为不熟悉人事与差事,就要了一名书吏来作为辅助。”
“为何会点名要谁呢?”
帛阳得到消息之后,将那名书吏的背景家世查了个遍,实在不明白秦为什么慧眼识人单单相中一个小角色。
解释起来,秦也颇不好意思的:“啊……也就是,最开始入职地时候,从这名书吏手里骗取了籍表以及签章嘛……伪造的便条文签
然祭酒大人不便追究于我,但对于这名小小书吏,却场灾难了。”
“因此你索性把人要到自己署房里去做事?”
帛阳皱眉,不赞成地说:“用来垫足的人,你能保护多少?今天一人,明日成千上万。”
“力所能及就做了呗。
秦随口答应一声,反正她也只是尽量不给人添麻烦。要面不改色地损人利己,她还没到那境界就是了,充其量来个共同繁荣一起遭殃。
将那名库吏调到自己手下来,也是求个心安。
谁知帛阳却没有让她心安的打算,他说:“对了,有件事,朕一直忘记跟四姑娘提起。”
“什么事呢?”
“还记得在京城,帮助你逃离的那几名内侍、宫女么?”
帛阳微笑,秦心底却感到不妙。
“陛下,那么久的事儿了,为何会突然提起……”
没有记错的话,她当时是将自己的积蓄拿出来,分给众人,要求他们尽速逃离京城的。就连受她胁迫地刘内侍,她也尽责地将银两送到对方手上,再告诉他,他的家人都被软禁在什么地方,并且写了亲笔信去通知放人来着。
难道……
“朕命人将逃散的宫人全擒回来,一个不漏。”帛阳轻描淡写道,“去年二月就已经处斩了。”
秦一个不慎,踏滑在卵石上。
“啊!”幸好她及时拉住帛阳,这才没有摔倒在地。不过,好像上回被狼袭击时弄伤的小腿,因此而隐隐作痛了。
“怎么这样不小心?”帛阳轻声责备着,回身扶她。
秦抬头看着他:“陛下,你方才说地是真话?”
帛阳冷然回望她,两人对视片刻,突然,他噗地一声显出了笑意,道:“假的!吓吓四姑娘而已,谁知道你会惊得连血色都没了。”
“啊?”
“哦呀,这目瞪口呆的模样,真地不能再挂着姬山翁之徒的名号了吧?”帛阳调侃着,“老先生泉下有知,会气得跳脚呢。”
秦这才缓过劲来:“陛下,金口玉言,不要胡乱说笑啊。吓死人了!”
要娇蛮还是娇蛮个彻底好了,她攥起拳头,敲打帛阳的肩头。帛阳笑笑,接住粉拳,顺势拦住她的腰。
“如果不是说笑,四姑娘要作怎样反应?”
“……”秦狐地瞄着他,道,“不怎样,就是难过一下吧。我都能逃走,他们却被抓,那也只能说,那些人实在太笨拙了。”
帛阳继续笑问:“若朕告诉四姑娘,你之所以能顺利潜往夏县,全靠京里有人保你呢?”
“谁?”
秦不解他的话意。
“若是你一举一动,京里有人能全然掌握,不差毫厘呢?你夏县叛军,是走是打,都在某人地预料之中……”帛阳神秘地勾着唇角,“聪慧狡黠的四姑娘作何感想?”
秦眼珠一转,反问:“那我就要问,为何到后来,那个‘有人’全然失策,导致陛下失利?”
帛阳原本正在得意,享受着难得优势感,却被秦不甘示弱的反问击中,从云端掉了下来。
秦突然感到他捏住自己手腕地力道加重了。
“啊!”施力一挣,她挣脱开去,戒备地看着帛阳。
帛阳一扫方才的好心情,转身,低声吩咐:“时候不早,寒气逼人,回殿内再说。”
秦点点头,盯着他地背影,只觉得他才是寒气的散源。她刚才说了什么,引得帛阳情绪低落?是说他的失利,还是那个神秘人地失策?
若是前,那帛阳的心理素质,啧……
对了,那个长期给帛阳出谋划策的神秘人物,是不是也跟来了锡师,就在宫里什么地方住着的么?
秦满脑袋冒着问号,揉揉隐痛的腿部,追了过去。
此时,锡师后宫里却翻了天,三名妃子联合起来,将安小璃传了去,仔细打听秦的情况。
“那个秦四丫头是越来越不生眼了!仗着圣上恩宠,竟然在外抛头露面,走动谋官!”
“是啊,后位空悬,这是圣上当日亲口所言,姐姐可不能再将好处让给外面的野女人了。”
三妃议论纷纷,宫人也交头接耳。
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在这里听女子说别人坏话,安小璃只低下头,不看几位妃子的脸。
此时,有年长的嬷嬷上前,推了安小璃一把:“小安嬷嬷,你也经点事好不?”
“嗯?”安小璃莫名回望。
“还嗯咧,就你能往前面去走动,平时劝着点圣上,不懂嘛?再不然,出了什么乱子,立刻回报后宫,也不会?”对方长长地指甲,戳到她眉心上,“长的什么脑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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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节 新来的女学监
小璃有些懵,直到安嬷嬷心疼地替她揉着额头时,己要负什么责任。
不过,她认为自己不需要想那么多。
面对别人的怨愤时,跟着人家的思路走,就是亏待自己。
“你这娃娃真是,有人欺负你,好歹也躲一下啊。”安嬷嬷给女儿上药,“瞧瞧,你是女娃娃啊,弄得破了相可怎么办?”
“娘,”安小璃反过来安慰老妪道,“那些人不过是心中不平罢了,再说,这点伤处让陛下看见,对我动手的人自然会吃亏。”
“你不要等着陛下现啊!明儿就哭着跟陛下告状去,知道不?”
安小璃点点头。
当然,她心里另有想法。
要是在帛阳面前哭哭闹闹,那跟不得宠的妃嫔有什么差别,帛阳喜欢召她去使唤,就是因为她不惹事不闹腾,手脚麻利人缘好。天子可不是用来操心后宫事务的呢。
等母亲离开之后,她坐到铜镜前面,小心地将药粉擦掉,涂上深褐色的药水,第二天早上洗掉。这样,只被划破表皮的伤处,就被染上了格外引人注目的颜色,再抹点药粉之后,看上去就伤得严重多了。
翌日午后。她垂头丧气地靠在圆柱上。
——想不到在帛阳面前晃了半天。他完全没朝这边看上一眼!
这么想想。好像平时帛阳也是从来都没顺便看她一看地?虽然一直是以侍自居。但安小璃在体认到这一点之后。还是觉着挺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