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移过来做靠垫。
“枕上被血弄污了,张某先交给下人备洗。”他简略说了声,将干干净净的枕套拆下,对江近海点点头,随后离开。
江近海坐在案前看着秦。
感到与江近海相处的压迫力,秦也艰难地保持着清醒,甚至露出一丝笑容来。
“那药不能再吃了,”江近海道,“如果我现在给你下病危通知,你会不会陷入恐慌?”
“咳咳、就算你不下,我也挺恐慌的……”
这一句,说得万分吃力。
肺活量似乎只有从前地十分之一,她说到最后几个字,居然没足够的气来出声。
她从没想过,会连说话也难受成这样,胸腔里面又像是有什么东西,活的,藏在里面,咕噜咕噜地空响。
秦道:“咳、江庄主,我是信你的医术……咳咳、以及你的为人,才将这条命交到你手上……咳咳咳……”
“你信我的为人?”江近海狐。
秦点头。
“是往好的方向信,还是坏的?”江近海才不上当,这个话中听不中听,得看听的人怎么理解。秦地狡猾不仅是在语言花招上,不过现在,她也只能说点模棱两可的好话而已了。
见江近海逼得紧了,秦无奈,只好道:“……是信海哥儿能救回我地命,也信海哥儿在性命攸关之时……咳咳、是会不计前嫌,鼎力相助……咳咳……”
话没说完,又是被咳嗽打断。
江近海快速地瞥了一眼室内,见到张缇留在铺边的几张折帕,顺手拾起一张,嗅了嗅,分辩出熟悉的气味,遂将之放入秦手中。
秦皱眉,些许撒地低声道:“唉,我变林妹妹了……咳咳……”
“你比她丑多了。”江近海撇嘴。
“还有心思说笑、咳、能治么?”秦伸出手让他切脉,“咳咳、别管副作用……我只要明天晚上……能好端端地走动……”
江近海哼了一声:“你当药物是能量块还是啥?”
“镇痛的也好……咳咳……”
她随口一说,却换来江近海心神一凛,指头上也搭得专心了,急问:“哪里痛?”
“不……没有,只是喘不过气……”
没想到江近海反应那么大,秦纳闷地看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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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缇的居处。
周裴搬来这里住,倒是有点委屈,不过想到好友一直都在这样朴素地地方生活着,他当做消遣,尝试尝试也无妨,所以也就罢了。
见张缇一脸阴霾地回屋,周裴好奇地问:“
秦晏的病还不见起色?”
张缇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再想想,又回头,温和而无奈地说道:“世子,这个你就别问我了,问你们家江大人吧?”
“哎?江大人什么时候变成我家地了?”
张缇不理他的反问,扭头。
周裴笑笑,解释道:“此人无论看谁,都阴阴冷冷地,好像生怕谁对他好一般。在锡师也没几个朋友,这回被派到京城来,倒是天子调派有道了。”
“哼,他倒是有道,可害惨了京城的人!”
张缇坐下,把江近海的恶迹说给周裴听,包括此人是如何连累他这个秦府师爷,又如何肆无忌惮在京里横行,败坏锡师方面的声誉等等,数来数去,都是不利于锡师的条条款款。
“是么。可是,在锡师看来,他做得是不错地哩。”周裴替江近海说好话,“之秋,你或许误会他了,他并没有连累你的意思,那是意外……”
不管怎样,既然都在敌后方做事,闹起别扭来总是不好地。
他身为两之外的第三方,自然有调停地义务。
“长卿你又何必劝我?江大人权势怎样是不知,但惹恼了他,指不定什么时候项上人头就没了,我还没那本事与他作对!”张缇埋怨几句,见前提都铺陈得差不多了,便悄悄地引入正题,“而且长卿你不知道,江大人他啊,根本就不把天子的令谕放在眼里!”
“哦?此话怎讲?”
周裴一个激灵,莫非江近海想坏他地事儿?
抢劳可以,就算江近海整张缇,他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但江近海给他使绊子,那可就不好了!这回他来京城,要做的可是大事,关系到锡师能否争取足够的喘息时日……
虽然他认识的老臣确实被江近海干掉了不少,但是只要有秦在,一切都好说,能达成目的就行,如今他也与秦搭上线了,难道江近海还有别的法子,干扰他的任务?
“究竟是怎么回事,之秋,你快告诉我,让我也有个防备啊!”
张缇悻悻然挖苦他:“怎么,不替人说好话了?”
“诶,算是我地过错,之秋辛苦了,这里给你慰问兼鼓励,如何?”周裴笑笑,道,“快说吧,究竟那个江近海还想耍什么花招?”
张缇附耳过去,道:“四姑娘的病,是江近海一手策动地!”
“吓?”
周裴吓了一跳。
“可是,那不是在山间野地受了瘴气,或是在疫病横行的地方染上的恶疾?”他急急道,“而且之后不是已经被江近海治好了嘛?这回复,难道也在他掌控之内?”
当然不是。
不过,既然要告状,那就要告得狠一点。
张缇点头:“正是如此,可见此人心术毒辣,只要妨碍他行事,连一名小小女子也不放过!”
“可是秦晏什么时候妨害到江近海了?”周裴一头雾水,“他俩就算身处两方敌对,不也是彼此掩护着,态度暧昧得很么?”
“世子,你被表象给蒙骗了!”张缇悄声道,“你想,在墨河的时候,江近海对夏县军下毒手,那几时手软过?只是回到京城了,才做出两人彼此帮助的假象来而已。秦晏那边也是一样,从谷家庄捉人地时候,也不曾挂念旧情啊!”
“这么说来也对……”
“这两人,早就暗中结仇!”张缇笃定道,“之所以江近海一直虚与委蛇,与四姑娘周旋,完全是看在四姑娘受天子器重的份上,他是不想将自己地意图曝露!”
周裴大惊:“那么,他是要毒死秦晏,做出病逝的假象?”
“正是如此!”
张缇差点就拍着他的肩膀大声称赞了。
此时可不能松懈,要趁热打铁!
他继续道:“原本我也不想说什么,但这回,江近海以我的性命相胁,要求我助他对四姑娘下毒手!你说,我能答应吗?”
“能!”
“呃?”张缇一愣。
周裴也是一愣,觉自己顺口就答了回去,连忙纠正:“我是说,你能表面上答应,然后暗中破坏!”
“那倒是……可坏得了一次,二回三回,要怎么防得过来?”张缇道。
周裴是真不明白这位好友的话意了:“那么……之秋的意思是?”
“为了东家安全,我只得将计就计,此时就必须借助长卿你地协力!”张缇双手搭在周裴肩上,重重地一拍,“全靠你了!”
“我?”
这回的抢答题目是:秦究竟是吃了太史渊第几次送上地药,才开始不对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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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五节 计划没有变化快
认为自己现在的状态,应该就跟一条死鱼差不多了
她试着翻身,却现连动弹手指,都十分艰难。微微睁开眼,就看见江近海还在忙碌,他说打算辅以针灸疗法,尽量将她体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