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能接受同性恋爱的奶奶,戴着眼镜端详着梁沐秋的照片,最终只是笑了笑,说这孩子她见过,当年就看着很讨喜。
然后他奶奶跟他说起那个私奔的哥哥,说他其实已经去世了,私奔后的第十六年,客死异乡,所以她才从来不提。
“但我总想着,他跟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好像非常,非常开心,” 岑奶奶低声念叨,“他在家并不高兴,让他娶林五小姐的时候,他也这样难过。也许对他来说,那十六年,比他循规蹈矩的前半生都要有意思。”
岑南轻轻抱住了梁沐秋。
隔着这漫长的时间,他不像那位素未谋面的舅祖父这样不幸,他还有很长的时间跟自己的爱人相守。
他低声道,“奶奶跟我说,其实她来国外的一两年后就察觉到了我爱上了一个男孩,只是不愿意拆穿,但是最后她想通了,喜欢谁都没有关系,问心无愧就好,不用在乎别人的想法。”
“她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再见你一面,拜托你多包涵我。”
梁沐秋怔住了。
他抬头望着岑南,岑南对他笑了笑,神色舒展,不像在说假话。
隔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已经不太记得岑南奶奶的模样了,只记得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
他没有想到,在岑南的那个家中,是这个最年长的老人,给了岑南理解。
他也反身抱住了岑南,抱得很用力。
“我会的,” 他靠着岑南,像十八岁表白时候那样许誓,“我答应过的,会好好照顾你,让你幸福。”
他跟岑南分开的时候,他也一无所有。
即使追到了太平洋彼岸,他也不知道自己能给岑南什么。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不仅有许多许多的爱,他还拥有了二十岁没有的事业和财力,即使有天岑南一穷二白,他还是会要他,然后照顾他一辈子。
岑南睫毛眨了眨,低低 “嗯” 了一声。
他当然知道,从今以后的每一天,梁沐秋都会给他幸福。
52 共白头
作者有话说:本来想用秋秋骂岑南的话当标题的——“你变态啊!”
梁沐秋和岑南今天没再回去,就住在了公寓里,反正东西也是一应俱全,他们出门之前给毛豆放好了狗粮和清水,不愁把它饿到。
梁沐秋拉开卧室的衣柜,不仅发现了睡衣,还看见了整整齐齐两盒内裤,拎起左边那盒,正好是他的尺寸。
他一言难尽地看了岑南一眼,“你多少沾点变态。”
岑南冷静地翻旧账,“你大学的内裤就是我买的,还非要说我给你买小了。”
梁沐秋踹了他一脚,抱着睡衣去浴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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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四合,时隔七年,两个人又躺在了这间卧室里,躺在了这张床上。
这感觉很微妙。
很熟悉,又有点新奇。
梁编剧琢磨了下,按照他平时写的剧本套路,觉得还有点像新婚夜,洞房花烛。
他不由笑了一下。
岑南把他揽进怀里,问,“笑什么?”
“想到咱俩刚搬进来的那一天,我从高中生变成大学生,把全副家当都搬了进来,” 梁沐秋眼中也含着笑意,“我记得我带过来一套音响,是我拿高中奖学金买的,当时就放在书房里。你带过来好几个单反,后来也没见你怎么用,第二年全被我低价处理给学弟了。”
他想了想,又在被子里踹了岑南一脚,“铺张浪费,从小就是。”
他说这话是有依据的,在高中岑南就显露了骄奢淫逸的作风,完全不知道什么是人间疾苦。
想来小时候也绝不会艰苦朴素。
岑南轻轻松松按住了他的腰,“可我后来不是把财政都给你管了吗,炒股的钱,理财产品,奖学金,课外项目的工资,全上交了,就差连烟钱都没了。”
梁沐秋一想也是,又笑起来。
因为晚上哭太久,即使刚才岑南拿冰块给他冰敷过,他的眼皮还有点肿。
但是从晚饭开始,他一直在笑。
这么多年他好像很少这样开心过。
虽然他过得很不错,工作上节节高升,亲朋好友一直陪在身边,兴趣爱好也不少,有闲有钱,没什么不如意。
可是没有岑南,他的快乐好像缺失了一角,像一张拼图永远少了一块,只有他自己知道遗落在了哪里。
只有到如今,他跟岑南将哽在心中的这段过去剖开,将最晦暗的那段碎片用清水洗净,又拼上,他才觉得自己变得完整。
他忍不住勾住了岑南的脖子,像以前一样躲进他怀里,鼻尖亲昵又依赖地蹭着岑南的脖子。
刚才吃饭的时候喝了点香槟,岑南说是本来想用来跟他告白的,他多喝了点,本来觉得没什么,现在被子里暖融融的,喝下去的酒精却像热气一样折腾上脸。
梁沐秋两边脸颊都是粉的,也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燥的,那双唇向来柔软,玫瑰一样红,唇线很漂亮,笑着的时候尤其勾人。
他望着岑南的眼睛也亮晶晶的,像是真的醉了,有点黏人。
岑南本来就不想当正人君子,伸手揉了揉他的嘴唇,问他,“你记得原来刚搬家的时候,你买了一条细绒毯子回来,非说是波西米亚风格吗?”
梁沐秋现在脑子里有点混乱,“不,不记得了。”
岑南有点不满意,“怎么会不记得,” 他稍稍凑近,与梁沐秋鼻尖相对 ,声线喑哑低沉,“你跟我搬进新家的第一次,不就是在那条毯子上做的吗?”
他说着,咬了梁沐秋的下唇,舌尖从唇边一扫而过。
梁沐秋脑子里轰了一下,本能地觉得有点危险,身子也往后退。
他可想起来了,不怪他不记得,被他俩胡搞了一次那条毯子就废了,趁着天色黑,他赶岑南去扔的。
眼看着岑南神色危险,他赶忙阻止,“你可别想重温,我现在老胳膊老腿,经不起折腾。”
他现在可不是青春洋溢的二十岁,还能在冰冷的地板上再滚一夜。
岑南却还是不管不顾,凑过来吻他的嘴唇,岑南亲人的时候总有点粗暴,君子的皮囊到了床上就绷不住,恶劣地喜欢看他哭,要他求饶,连亲吻都透着一股凶劲。
他的手按着梁沐秋的腰,手指挑开睡裤的边缘,伸进去,划过细白的背,腰线,又一路向下。
梁沐秋觉得自己像一块柔软的面团,被岑南揉捏成了各种形状,掌心的温度太热,他几乎要被烫得化开。
等岑南的吻落在他耳边的时候,他呼吸都不匀了,气喘吁吁地抓着岑南的衣襟,含蓄提醒道,“没,没带工具,。”
他今天坐上岑南车的时候,可没想过会有这出。
没想到岑南吻着他的脖子,抬头望他一眼,漫不经心道,“有的,在你手边的床头柜里。”
梁沐秋:“……”
岑南厚颜无耻道,“都把这间公寓复刻了,肯定要和当年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