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痴情忠犬疯侍卫VS浪荡渣王爷(5)(1 / 1)

第38章 痴情忠犬疯侍卫VS浪荡渣王爷(5)

  在经历青衫阁被刺杀一事后,傅凉反而不想死了。

  生死有命,无论意外还是病死老死,他都能坦然接受,但他不能接受被人蓄谋害死,这种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会激发他本能追根究底的战斗欲。

  那晚,京兆府尹带人及时赶到青衫阁,将秦慕一剑封喉的黑衣刺客尸体抬了回去。

  次日上午,傅凉就从京兆府尹那里得到验尸报告,尸身上未留下任何足以表明身份的东西,所以幕后之人没有被泄露半点线索。

  但傅凉不放心,亲自来到京兆府尹停尸房查看究竟,以他在汴梁众所周知的不靠谱人品,就算朝官真敷衍他,也并非难事。

  尽管外边青天白日,风朗气晴,但停尸房内依旧阴风阵阵,衙役们将苍术和皂角放在火盆里点燃,用以遮尸臭。

  盖有白布的僵硬尸体工整地搁置成一排,京兆府尹亲自陪同在傅凉身边,领他走到最边上的那具尸体旁。

  手持烛台的衙役上前轻轻掀开白布,站在一旁的仵作看着尸体解释道:“殿下,死者是被一剑封喉,除此以外并无明显外伤,右手虎口有厚茧,而左手几乎无茧,应是惯用刀的江湖中人……恕小人无能,无法再看出其他端倪。”

  仵作抱拳请罪时,另一名衙役捧着托盘上前,托盘上盛放着死者沾满血污的夜行衣和刀,京兆府尹用手帕轻轻掩鼻,瓮声瓮气地继续道:“本官查看过这衣裳,面料极其常见,而且就连那把刀也普通至极,刺客身上也无其他可以表明其身份的物件。”

  傅凉和秦慕口中皆含有一小片生姜,鼻下抹有少许麻油,他盯着尸体轻轻蹙眉,生硬地命令道:“解剖。”

  “啊?”京兆府尹被他吓了一跳,双眸瞪得溜圆,“现在?在这儿?”

  傅凉的语气不容拒绝:“嗯。”

  京兆府尹立即递了个眼神给仵作,仵作弓着背忙道:“殿下,此尸体并无异状,小人认为无需解剖。”

  傅凉目光如锥地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本、王、让、你、解、剖。”

  仵作后背即刻被一片白毛汗浸湿,眼神无助地偷偷看向京兆府尹。

  秦慕一直在默默观察傅凉,傅凉的行为又在偏离他原本的预定模式,他觉得这人的好玩之处太多,得慢慢发掘。

  这会儿,他冷哼一声帮腔道:“原来宁王殿下的命在许大人眼里如此轻贱?解剖尸体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查明凶手身份,你这般推脱难不成幕后之人与你有瓜葛?”

  “秦护卫可不要胡乱冤枉好人呀,卑职哪里敢忤逆宁王的意思?”

  京兆府尹吓得腿软跪在地上。

  文武百官看不惯傅凉的人实在太多,但又因为傅凉深得太后恩宠,所以再看不惯也不敢明面发难,毕竟在他们眼里,傅凉实属小人,这年头宁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

  更何况,据传当今圣上在继承大统之前曾经向太后承诺,驾崩后皇位将由亲弟弟宁王继承,这也是皇帝迟迟不肯立储的原因。

  只是京兆府尹没想到这位浪荡王爷平时逛逛窑子,作风不正祸害御史们就算了,怎么而今还来祸害他的停尸房?

  傅凉冰冷轻蔑的眸静静地瞥着京兆府尹,看得他脊梁骨发凉,他忙声线颤抖地命令道:“解解解……解剖。”

  话音刚落,突如其来的阴风就卷走了刺客尸体上的白布,京兆府尹「啊」的一声,吓得差点立即失禁。

  在京兆府简单沐浴并用过午饭后,傅凉与秦慕骑马并辔行走在大街上。

  此刻已过未时,街上困倦疲乏的慵懒没有午时浓重,秦慕见他这回既不是往宁王府的方向走,更不是朝秦楼楚馆去,不禁好奇问道:

  “殿下,黑衣人尸体解剖后也并无线索,那个许大人倒是吐得不行,现在我们又去哪里呢?”

  “没有线索或许就是最好的线索。”傅凉微微眯眸,忍不住分析道。

  秦慕舔了舔唇瓣:“为何?”

  傅凉:“那把刀很新,行走江湖没有一把趁手的兵器不令人怀疑吗?幕后之人越是想方设法掩盖痕迹,就越证明那人与本王相熟。”

  他说着偏头看向秦慕,阳光轻薄地洒在秦慕身上,秦慕的一袭黑衣将他的脸衬托得更加白皙俊朗,同时也更加冷漠,而金色温柔的阳光却给他添了几分热闹生气。

  秦慕的唇角不爽地抽了抽,脑子里又闪过对傅凉的杀意:“你看着我干什么?”

  傅凉这才收回视线,看向前方淡淡道:“去皇宫,本王要感激皇兄将你赐给本王,才让本王在青衫阁捡回一条命。”

  好像……也确实在情理之中,秦慕的杀意再次烟消云散。

  据内侍告知,皇帝这会儿正在西暖阁批奏折。

  傅凉不知是不是错觉,当他登上宫殿前的汉白玉阶时,有一抹阴影从转角轻快闪过,恍若一阵轻风。

  “你呀,最近能不能消停点,看看看,这案上一大摞奏折全是御史弹劾你,说你醉生梦死败坏纲常……

  堂堂亲王不在王府待着,却夜夜眠花宿柳,闹得百姓人尽皆知,说书人都快把你的事迹编排到江南一带了。”

  皇帝头疼地抚额。

  他与傅凉虽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但长相却不太相似,傅凉长得像太后,偏清秀雅致,皇帝则更像先皇,五官硬朗坚挺、轮廓分明。

  他身着紫色团龙圆领常服,全数青丝笼在缀有金二龙戏珠的翼善冠里,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站在殿上的傅凉,并将手中正在看的奏折扔在他脚边:“你自个儿看看。”

  傅凉弯腰捡起奏折,一眼没看,习惯性地将其随手递给身后的跟班——即秦慕。

  秦慕:“……”

  他皱眉接过奏折,也一眼没看,双手直接负在身后。

  皇帝:“……”

  “皇兄,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要胡说八道,臣弟也没办法啊。”傅凉委屈地攒眉,眼神颇为无辜。

  皇帝叹息:“你要是少浪一点,百姓们还会乐此不疲地口口相传你的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