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得最累的一本书,江山也知道它有太多的缺陷,却如蚕自缚,难以自拔。但,每每难以坚持之时,我总会点开书友群,只要你们都在,只要你们还在看,江山,就必须将它完成,且,不带任何水份。
不管有多少人会看它,不论它是个什么玩艺儿
书友不离不弃,江山亦绝不放弃
就这么一直写下去,陪着刘浓走完东晋。
猫修,感恩难以言,甚至让人情难以堪,顿首。
多谢。
第三百三十八章风雨江山
“轰隆隆”
昼空漆黑若夜,雷剑猛然暴裂,化作万千银蛇爬满苍穹,蓦地,内中突聚一束雷鞭,于深渊中斜斜一抽,“滋拉拉”一声乍响,鞭尾剖开黑幕,直抵宫城上方,将飞檐之端的骑凤仙人击作齑粉。
与此同时,大殿中响起司马睿高昂的声音:“社稷多难,百姓危悬,唯冀大德之士,匡扶旧土,复振朝邦,暨召,尚书仆射戴渊,履,征西将军,都督司、兖、豫、并、雍、冀六州诸军事、司州刺史,假节,加散骑常侍,军镇合肥镇北将军刘隗,都督青、徐、幽、平四州诸军事、青州刺史,假节,军镇淮阴”
其声若洪钟大吕,盘荡于大殿明堂,其中参杂着莫名兴奋,是以略带嘶吼,宛若战野之龙滴血于野,其血玄黄,其势悲怆
少倾,殿内不闻声,唯余丝丝冷气盘旋,刘隗趾高气昂,斜视刁协,环顾殿左诸公,捧笏道:“臣,奉召”
戴渊眉飞色扬,挥着宽袖,白袜衔着青石,阔步转出雕龙殿柱,朗声道:“臣,奉召”
“陛下”
大司徒王导掌着青苇席边角,慢慢站起身,待挺直了身子,冷冷扫了一眼刘隗,半眯着眼凝视戴渊数息,转走目光,瞅了瞅纪瞻与司马绍等人,嘴角裂了裂,朝着龙床上微微倾身的司马睿,捧笏道:“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满堂一黯,众臣蚁附。
璇即,阴沉若水的庭议毕罢,百官鱼贯而出,殿外泼雨如瓢,早有宫人持着桐油镫守侯于外。
王导眯着眼睛,捧着玉笏,徐徐挪步,走得极慢,百官即随其后,纵然刘隗滋意张狂,亦不敢于此时居前。
待至殿门口,大司徒撩起袍摆,潺潺危危的跨过门坎,欲弯身着履,腰身却板硬似铁,弯了几下,即未成伏。
司徒府长吏温峤见了,赶紧一把托住王导的手臂,扶其缓缓下沉,王导笑了一笑,用力蹬上步履,抬头看了看天色,自语道:“吾亦老矣,目渐不辩物,神亦难自清,徒得一把花须,何故垂老于殿中”
温峤亦随其一同仰望,看着漫天银蛇乱缭,强笑道:“大司徒何需言此,而今虽乃泼天乌云遮蔽,暨待来日,逢阳即开”
“呵,呵呵”
王导指了指温峤,捋着胡须洋洋一笑,璇即,眉色却又渐凝,摇了摇头,接过宫人递来的桐油镫,挥着宽袖向十五阶下走去。
温峰看着王导蹒跚的背影,暗觉眼底酸涩,忙仰头复观雷寸,嘴里却喃:“江左管夷吾,难堪家族负,名士若美人,何当其老矣”
“老即老矣,何忧”
刘隗从殿内出来,一屁股坐在殿外密密麻麻的步履阵前,拾起自己的履,瞅了瞅,胡乱着好,拍了拍胫邦,头亦不抬的笑道:“方之前贤,犹有所后。老若老矣,何不隐于其后”言罢,瞥了一眼身后的花白诸公,裂嘴一笑,扬长而去。
刁协提着履,怒道:“沛郡刘氏,何出此人也目中唯白,不见黑仁”
“刁尚书,所言甚是”
蔡谟懒懒一笑,斜斜倚着殿柱着履,神情悠闲,好似正与人促膝于月夜之下而非殿堂之外。
“咳”
纪瞻重重一声假咳,半眯着眼,冷声道:“浩浩君子,何故背后议人”
蔡尚书当即眉色一正,“簌”地一下,站直了身子,大步迎上,扶着纪瞻,恭敬道:“老师,雨重阶滑,且当心。”
雷雨肆意的泼洒,将整个建康宫笼作白雾茫茫,十丈之外,即难见物,唯余乌墨色的桐油镫朵朵飘浮。
“唉”
司马绍站在殿外白玉廊上,摸索着廊上玉兽之首,目光时而深沉,倏而激昂。众臣已去,殿外步履一空,身后大殿中的明光已歇,朱门却敞,宛若黑洞洞的大口,欲吞人而噬。
“何故思叹,所思乃何,所叹乃何”
沉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司马绍目光瞬间一敛,三个呼吸,面上神情即显淡然,徐徐回首,朝着殿中来人深深一揖:“父皇,儿臣目观此雨,思及幼时,母后常携儿臣于檐下,盼父皇归来。”
“何故言不由心”
司马睿掂着腰腹,踩着翘头赤舄,由黑暗中走出,一步步走到廊上,斜望了一眼顶上暴雷,掌着白玉栏,俯逐苍茫中的束束桐油镫,冷笑道:“每当散朝之际,吾皆回身返此,视众臣离去,我司马氏执掌乾坤不过百年,宗庙倾覆于洛阳,社稷复立而颓衰。如今士族难制,豫章倒悬,吾常思之,乃吾失德
也,若吾未立,兴许,尚不至此”
“父皇,儿臣惶恐”
闻言,司马绍猝然大惊,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深深的低下头,不敢目视天颜。
“惶恐”
司马睿吐出一口白气,慢慢转头,看着噤若寒蝉的儿子,目中之锋渐作柔软,嘴角微微扬起,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柔声道:“我儿,莫怪阿父,人皆有失聪之时”
“父皇”
司马绍“扑嗵”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及地,以额抵背,肩头微微颤抖,须臾,闭了下眼,复开眼时,凝视着眼前的赤舄履,沉声道:“父皇容禀,沛郡刘氏难以重托,戴渊乃当世名士,然非知军之辈,刘隗与其入江北,儿臣唯恐豫州人心涣离,况乎,尚有豫章,大将军若借此”
“休得胡言”
司马睿眼睛越眯越细,嘴角笑容寸收,面上泛起铁青,胸口却愈来愈憋闷,直欲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张了张嘴,大口的吞着湿润的雨气。
半晌,胸膛方才徐徐起伏,指着跪伏于地的儿子,冷声道:“汝之所言,朕何尝不知王敦此僚,狼顾不臣,觊觎我司马氏已非朝夕,然若不早作绸缪,莫非待其兵临城下,暨时,朕将以何颜,告慰宗稷王敦,若其敢来,朕,势必披甲亲征,绝不于其戴天矣”
语声若矢,箭箭穿心,司马绍每闻一句,身子即作一抖,汗滚如雨落,渐而,背心冷透,浑身无力,匍匐于廊,呈五体投地之势。
而此一番长言,似已耗尽司马睿心神,面色惨白若纸,嘴唇不住战栗,狠狠瞪了一眼软作一滩的儿子,心中愈发难禁,暗觉腹内翻滚,喉头即甜,双眼圆瞪,赶紧把着宫人的手臂踉踉跄跄疾走,待至转角背面,“哇”的喷出一口浓血
雨渐弱,挂于车帘作珠窜。
王导安坐于车中,闭目假寐,身子随车摇晃。本欲入大司徒府,转念想起已有数日未曾归家,遂命车夫调转牛车。
青牛穿街走巷,沿着弯曲的龙藏浦而行,老牛识途,待踏过朱雀桥,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