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3 章(1 / 1)

门阀风流 水煮江山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俯挑刘浓,足足三息后,不屑的摇了摇头,按着那华丽的长剑摇步而去。

“怪哉”刘浓看着那慢悠悠的背影,一声长叹。

红筱道:“小郎君,不足为奇,乃有执念之女子也。”

“不足为奇”

“是呢,小郎君且思之,她乃何人,以女子之身而从武事,想必时常有各色眼光傍身。而小郎君”言至此处,红筱看着刘浓,不再继续。而言下之意已明,刘浓身具美名,且貌赛女子,那荀小娘子定是想看看他,如何惨归,从而以填心中不平。

“嘿嘿”

刘浓想通了关窃,气也不是,恼也不是,唯有一声苦笑,大步向军营走去。路过织素与韩灵时,她们将将把小草马编好,织素手艺甚巧,编得惟妙惟肖。韩灵极乐,揖手谢过织素,而后,一把抓住身边的大黑狗,竟翻身骑了上去,扬着手中小草马愈奔愈远。

织素叫道:“且小心些”

“无妨,我时常骑它。驾”韩灵的笑声,响在风中。

“驾”

落日湮尽最后一缕光,无边的旷野中,上千丢盔弃甲的军士正仓惶奔逃。

为首者叫谢浮,他原本是昔年叛将张平的部下,当祖豫州抵达淮南后,为讨伐张平而使反间计,暗命谢浮斩杀张平。谢浮自忖张平必败于祖逖,便趁张平不备之时,弑之取首,率部投诚于祖逖。

年前,祖逖攻伐陈川,与胡人石勒血战于野,谢浮因延误军机,被祖逖杖责于庭,后又被贬为骑督。谢浮暗怒,却不敢显之于面,此番,他负责押送粮草至蓬坞坡,不想却被韩潜部下羞辱,因而酒后误事,竟一把火烧光了粮草,自忖必死之下,只得率部亡命叛逃。

往北,唯死一途,往西,韩潜陈军,往东是大河,唯有往南

而此时,在他身后五十里外,韩潜正率军三千,衔尾追来。

“希律律”

马蹄乱刨,嘶声长啸。

谢浮之弟,谢佳抹了一把血迹斑斑的脸,沉声道:“长兄,前方便是韩家坞,韩家东、南二堡,定未知晓我等之事,此时趁夜袭之,必将一举功成”

谢浮咬着牙,看了一眼身后的部下,但见一个个神态萎靡、浑身浴血,一路上,他们已冲破几处小军坞的拦截,人数是越战越少,但离目的地亦越来越近,当即勒马,扬着长刀,原地打转,高声叫道:“此地,离庐关已近,庐关曲督乃我好友童建,一入庐关,我等便若鱼入大海也然,前方乃是韩家坞,韩潜辱我极甚,不杀其父,难平我等心头之恨也诸位,敢与谢浮从否”

“从,从,从”

“杀杀杀”

“驾”

“呜、呜”

刘浓刚刚走入中军帐,三长两短的号角声便已响起。剑眉飞扬,浑身一震,号角不可乱吹,三长两短之号角必乃战事,而非普通袭击

营外,曲平与北宫的高喝已响起。

刘浓快步走到木人边,红筱与织素麻利的将盔甲迅速给他穿好。

大步走出营帐,迎面一看,只见远处的村庄燃起了熊熊大火,间或可听见惨叫与马嘶声。来福按剑疾步而来,沉声道:“小郎君,青衣斥侯来禀,遇敌上千”

刘浓阴沉着脸,边走边问:“敌匪”

唐利潇道:“敌”

“刘英雄,刘英雄”突然,有人在高处呼叫。

刘浓抬头一看,只见韩翁正站在坞堡上,举着火把,大呼:“刘英雄,匪敌何来也”

北宫站在高台上,拔刀叫道:“接战”

“诺”

村中杀戮持续,少倾,一群群手无寸铁的妇孺被押解出了竹林。

“杀”

谢浮一刀砍死一名走得极慢的老妇,鲜红的火把映着他的脸与眼,狰狞而噬血。而村中,尚有不少军士杀红了眼,正四下追逐零散的村民,狞笑声、哭喊声,乱沸于耳。

人,一旦险入恐惧与疯狂中,便极难自拔。

一骑穿过密集的竹林,飞速而来,叫道:“将军,将军,遇敌”

“敌”

谢浮挥刀甩血,怒道:“韩家坞唯余老弱,何来敌”

第两百二十九章血战于野

夜宿于外,最忌此类遭遇战,谢浮未料杀戮坞堡竟会遇敌,刘浓亦未想到有人会趁夜袭入村中,不事探查攻取,竟然先行屠杀村民。

坞堡与村落相隔两里,两者之间亦非开阔地带,既有田埂又有林丛,地形极乱,对两军而言皆不适宜作战。

谢浮冲出竹林,借着火把一扫,一眼便见卧在坞堡下的军营,帐中白袍正鱼贯而出。而自己这一方却乱作一团,千余人,一半已出村,一半还在村中,犹如倒竖之一字长蛇。

“列阵,列阵”谢浮久经沙场,来不及去想白袍从何而来,扬着长刀狂呼。

谢佳放声高叫:“驱俘拒敌,驱俘拒敌”

二人同时发号施令,出林军士更乱,有人赶着村民脱离了队伍,听得号令弃民转身飞奔,有人正行列阵,拔出腰刀又去追逐逃跑的村民。

一时间,乱象大呈。

遭敌于野,勇者胜,智者败。

夜战,战的乃是将之胆,兵之魂。

北宫见势,眼睛一眯,当即跳下高台,“锵”的一声抽刀,叫道:“弃箭,着手盾,出营”言罢,捉刀出营,身后三百余白袍紧随其后,列阵于营前。

三人一组,十人一队。

“拔刀”

“锵、锵锵”

白袍同时拔刀,挺起左臂上的尺许小圆盾,护住左胸。

北宫高吼:“接刃,有我无敌”

“接刃,有我无敌”白袍俱从。

“碰”北宫挥刀击盾,踏步迎敌。

“碰碰碰”

三百五十名白袍,大踏步,如墙进。

整齐划一的击盾声雄壮无匹,砸破夜空,荡涤寰宇,震得对面人人色变。

“霍、霍霍”

“碰、碰碰”

脚步踩着击盾点,不徐不急。

三百五十人,看似不多,气势却若刀墙推林,慢慢的,一点一点,天崩地裂。

骚乱了,对面的火把在摇晃,稀稀拉拉的军阵在后退,牙齿在打颤,双股忍不住的抖。他们刚经历了一翻屠杀,猛然遭逢劲敌,尚未回过神来。

压近,压近,间隔一千五步,齐齐一顿

北宫吼道:“接战”

“轰”白袍齐声吼出胸腔之气,而后暗自深吸,填气于胸。

这一声吼,犹若出笼猛兽,震得地皮都仿佛在颤抖,对面军阵猛然一缩。而谢浮却大怒,他骑着马居于高处,已将来敌看清,不过三百余人,便想虚张声势、以势压人也不去管那些趁势乱逃的村民,高声叫道:“敌军不过三百,推阵诛之”

谢佳原本打算以村民逼开坞堡,此时见长兄发令,不敢再犯适才大忌,一刀砍死一名后退军士,叫道:“推阵后退者,斩”

话语落地,几名刀斧手一阵乱剁,砍死几名捆绑的村民,血水爆溅之时,后退军阵顿时为之一缓,他们只看见白袍如墙而来,声势雄壮难敌,此时一听不过三百余人,当即血性又起,稳住阵势,缓缓推进。而后续部属亦陆续出村,衔着前队,逼近。

军营,右后方。

借着营帐掩护,刘浓趴在飞雪背上,身前是曲平,身侧是来福与唐利潇,身后是一百五十名白袍、青衣,红筱亦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