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4 章(1 / 1)

门阀风流 水煮江山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入内,给八哥鸟买了狗肉脯。

肉脯店乃是陈氏产业,未敢收钱。

将至县公署时,远远的见有一大群人环围,骆隆眉梢一扬,提着鸟笼直行。

“府君”

“府君来也”

“快避,快避,府君的黑将军喜食人眼珠”

乱七八糟的吵杂声响起,围观的人群作鸟兽散,骆隆瞅了瞅避得远远的人群,冷冷一笑。昂首阔步,走到跪在地上的四人面前,沉声道:“汝等为何跪在此地”

无人回答。

骆隆怒道:“妄塞公署,莫非嫌命长尔”

刑氏老家主跪得已久,脖心胸口尽是沾汗,抹了一把脸,颤危危的站起身,朝着公署正堂沉沉一个揖手,吹着尺长白须,大声道:“青天在上,黄土居下,朗朗乾坤上下复纲,今有娄县刑氏,讼告一人,此人窃居明堂,不以公礼,不居公义,欺善霸良”

待得长长讼辞念毕,老家主复落于地,静坐不言。

骆隆斜桃着眼,微微掂腹,问毕始:“毕县丞,汝又何为”

毕始好似不敢看骆隆,盯着青石上的纹路,沉声道:“为公为义,职下皆需在此”

“然也”

钟氏家主冷目看向骆隆,掷地有声:“自汝执掌娄县,不修公德,不积民善,多行恶举欺压良善,同为修诗书之辈,吾不耻不汝同居浩浩乾坤也”

“哦汝且说说,我有何等恶举”骆隆用手弹了弹笼中八哥鸟,八哥鸟正欲大赞妙哉,小眼睛却撞上主人之眼,顿时敛口不言。

钟氏家主不屑地道:“娄县原有士庶七户,而今唯存五家,皆因汝”一顿,放声怒道:“永嘉六年,余氏有女初初才长,拆柳于道。汝见之,命人强置于府中,余氏家主讨要不得,反教汝杖责至残余氏联戚杭氏,愤而上告,却教汝与吴兴吴兴匪贼,勾连,将杭氏截杀于道,挖眼喂鸟。永嘉七年,汝再次勾连匪贼,将余氏与杭氏阖族灭之,此等人神共愤之事,汝真以为天不知乎”

骆隆道:“如此说来,我罪该万死”

“然也”

钟氏家主吼道:“但凡君子,皆应怒而拔剑,诛之”

“哦,汝原是君子”骆隆看了看左右,冷冷一笑,被他这么一笑一看,将将围上来的人群又作潮水散。

“哈,哈哈”

骆隆指着人群放声长笑,笑得浑身都在发颤,笑毕,弯着腰喘气,边喘边道:“若是君子,为何事隔多年方才拔剑,莫非剑锈于匣尔嗯,定是个伪君子,吾平生最是痛恨伪君子”说着,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来人,将此君子与那老豕,尚有毕县丞、陈典史,通通与我拿下”

“诺”

骆隆身后家随一涌而上,欲拿地上四人。

“且慢”

便在此时,刘浓踏步而出。

骆隆道:“汝乃何人”

刘浓边走边道:“华亭刘浓”

“哦,原是一只美鹤”

阳光弥漫,骆隆歪着头,看着刘浓一步步行来,好整以暇的抱了双臂,待刘浓走近,转目瞅了瞅随从手中的鸟笼,叹道:“若与汝较,汝黑不溜湫,委实太丑”

刘浓笑道:“鹤美不在羽,府君之目,莫非仅止于颜表尔”言罢,不待骆隆说话,微微拱了拱手,再道:“想必府君亦知,刘浓所为何来。”

“然也,为取骆隆项上之首也”

骆隆哈哈大笑,转身走向公署,对长街尽头处华丽的牛车,见若未见

第一百七十一章新的天下

娄县公署坐南朝北,院中植着一排笔直如剑的铁松。

阳光漫松而过,沿着青石一路铺,懒懒的绵洒于廊,将斑驳的丛影投入正堂。

骆隆端坐于矮床,身子微微前倾,泄进来的阳光至案力竭,一半投案,一半映脸。唇以下一片暖黄,鼻以上暗沉阴冷,犹若被一刀横切。

刘浓负手立于明堂,神态从容、目不斜视。毕始、刑氏、陈氏呈一字而跪,默声敛言。钟氏乃是次等士族,即便见天子也勿需跪拜,与刘浓一般昂首而立。

这时,门前阳光突然一黯,斜长的影子拉进堂中。

锦袍郎君背衔晨阳跨入明堂,抬目瞅了一眼堂室上方挂着的牌匾,问道:“何乃退、省”

骆隆不答,眯着眼睛喝问:“来者何人”

“床坐何人”来者反问。

骆隆笑道:“坐床者,乃定乾坤之大人”

“君子立明堂,掌床而坐,乃代天下子以牧万民,此牧将以何如”锦袍郎君边行边言,旁若无人的走到牌匾下站定,昂首打量匾中书法。

钟氏家主见骆隆冷笑不言,眼底精光一闪,斜踏一步,冲着来者的背影揖手道:“回禀顾郎君,圣人有言: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故,此退乃身居而神褪,若水善而居下,省日过,可弥昔日之不足也”言罢,冷冷的撇了一眼骆隆。

“哦”顾君孝长长的哦了一声,对钟氏家主所答不置可否,反冲着刘浓招了招手:“美郎君,且来,观此字”

刘浓瞅了瞅牌匾上的退省二字,揖手道:“勿需观,此乃大司徒王公之字”

“然也,王公行书,习钟侯而从卫太保,自成一格,涓而非秀,华而不彰,见其字如面其人,退者,居位而思忧,省者,思过而不返。”言至此处,斜眼撇了撇钟氏家主,淡声道:“汝知圣人,却不知圣人知汝否”钟氏家主被他的目光一逼,不自禁的退后半步,垂首不语。

顾君孝眉头一皱,心中早存不耐,阔步走向矮床上的骆隆,看也不看骆隆一言,冷声道:“王公之字,现于僻静野县,汝悬此字于头,可知王公之意否”

骆隆虚着眼,朝着顾君孝懒懒一个揖手,笑道:“原是顾和,顾君孝到此山凹野县,阖县,幸甚此字乃王公书否骆隆竟不知也,然,即便如此,他意非我意,我意何需屈他意。”言罢,弹了弹袍摆,提起案上鸟笼,退出矮床,站在堂侧,又道:“顾君孝既然来此,掌乾坤而坐床者,想必已非骆隆。”

顾君孝冷冷一哼,懒得与他言,用衣袖扫了扫矮床,落座,沉声喝道:“骆隆,汝可知罪”

骆隆抱着鸟笼,答道:“骆隆,不知”

“汝且看看堂外,尚敢言不知乎”钟氏家主突地一声怒喝。

堂外,八名甲士一字排开,明光辉甲,甲士之外,人群堵塞了松道,远远的公署外,尚有人站在高处遥观。如此尚不算甚,人群之前,有四人伏跪于地,斜抬怒目戾视骆隆,而在四人面前,有一纸血书,血书长有近丈,宽有两尺,字迹歪斜,其间内容却教人触目惊心。

“带进来”

“诺”

顾君孝一声沉喝,甲士应声而诺,将四人携入堂中,四人入堂即跪。

但见得男女老少皆有,中有一人断腿缺目,指着骆隆,目眦欲裂,辩其样子神态,仿似恨不得将骆隆嚼而食之。

骆隆奇道:“汝乃杭,杭琦汝竟未死,怎地这般模样”

钟氏家主怒道:“骆隆,人行暗事人不知,需知天自知也杭琦,汝有何冤,今日顾氏郎君在此,足可为汝作主,汝且一一道来,不得隐瞒”

“杭琦,冤也”

霎时间,四人轮番血指骆隆,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