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4 章(1 / 1)

门阀风流 水煮江山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桥然,再道:“说罢,且来何事。”言罢,怀中又痒,再度寻虱。

桥然看向刘浓,刘浓微笑点头,桥然心中一横,索性也不再绕弯客套,直接将桥氏核谱一事说了,说完,身子略作前倾,眉宇稍呈不安。

半晌,顾和抖了抖袍摆,将虱尸一扫,淡声道:“知也。”

刘浓揖手道:“雪中探扰,尚望舍人莫怪,劳舍人废心,尚望舍人莫恼。”言罢,长长一揖,顾和点了点头,还礼。

礼毕,刘浓长身而起,退出室内。

桥然丈二摸不着头脑,只得跟着施礼退出来,见刘浓挥袖走向院外,心中委实忍不住,赶上去悄声问道:“瞻箦,此事可妥”

刘浓笑道:“玉鞠勿忧,顾舍人已应下,三日后,玉鞠依旧递谱,只是需内附一信,呈以祥情。想必,尚有后福”

“这,这便妥了”桥然愣了,竟未听清刘浓后半句。

刘浓边行边道:“在虎丘时,刘浓曾见过顾舍人一面,顾舍人英姿非凡、豪爽通达,你我既拜见于他,自不可俗眼相加。”

桥然愣愣地点了点头,嚼虱如故,确非俗人,又想起了那卷大人先生传,叹道:“瞻箦待桥然之厚,桥然难以为报”

刘浓笑道:“玉鞠无需如此,舍人乃识书之人,此书归识者,于书而言,幸甚,于人而言,幸甚”

“君孝,切莫藏书,且献之共观”

恰于此时,有人大步而来,人尚未至,笑声已闻

第一百五十六章笼雪一统

来人止步于道,头戴方巾,身着锦服,蓄着一把浓密的腮胡,手中牵着个挤眉弄眼的小郎君。

刘浓见了小郎君顾淳,便知来者是谁,上前揖手道:“华亭刘浓,见过顾侍中。”

顾众半眯着眼打量刘浓,好半晌,方赞道:“果真美郎君,怪道乎”话语一止,瞧见桥然略显局促的站在一旁,皱着眉头一阵思索,突然问道:“汝乃何人”

桥然被他问得一怔,揖手答道:“桥氏桥然。”

“桥氏桥公之后”

顾众眼光绕着桥然打转,似忆起了甚,神色竟显怅然,良久,叹道:“汝父桥珉与我乃是总角之交,不想竟云归已有数载,当真天不假人”

“族叔”顾和在院内一声唤,恰好将顾众话语打断。

顾众愣了一愣,朝着桥然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携着小郎君便往内走。

桥然看着顾众的背影隐入院中,皱着眉奇道:“阿父竟与顾侍中相交,为何我却不知莫非莫非”突地记起一事,面色竟显尴尬。

刘浓见事已了,而此地也不宜久留,更无心探知桥氏隐事,便故作不闻,挥着衣袖直走。桥然却越想越惊,轻飘飘的跟着。

“刘氏子”

默行一阵,突闻身后传来顾淳的唤声。一回头,只见小顾淳沿着回廊飞奔而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刘浓喘气道:“刘,刘氏子,汝,汝真欲娶陆氏女郎乎”

汝真欲娶陆氏女郎乎一语落地,惊呆了两人。桥然看着刘浓,满脸都写着不可思议,刘浓剑眉紧簇,心中震惊

顾淳叉着腰顺气,喝道:“若,若真是如此。那,那”

“阿弟”

一声娇嗔,廊角转出了顾荟蔚。

浑身大紫的小女郎款款冉冉的行来,朝着刘浓与桥然各作一个万福,而后轻声道:“刘郎君,阿弟年幼无知,故而口出戏言,望君切莫放在心上。”

顾淳嘟嚷道:“非也,阿姐”

“阿弟”

顾荟蔚柳眉一拔,声音略作上扬,小顾淳顿时吃不住,气气的将袖一甩,嚷道:“我,我不管了”言罢,狠狠的瞪了刘浓一眼,一溜烟跑了。

廊外,雪扬。

廊内,微妙。

半晌,顾荟蔚看着檐角飞雪,淡声道:“刘郎君,可否借一步说话。”说完,端着双手向廊外假山行去,殷紫混于雪,煞是夺目。

刘浓心中如擂鼓,强压住惊意,对桥然道:“玉鞠,且稍侯。”

一时间,桥然心思转不过来,愣愣地道:“瞻箦自去,只是莫忘归”

假山不高,中有一亭,亭掩于环围之中,极是静幽,也不易为人发觉。顾荟蔚看着远方不语,刘浓嗅着冷冷清香,混乱的心神渐渐安伏下来。

稍徐。

顾荟蔚慢声道:“吴郡骄傲陆舒窈,小字名令夭,恰若雪中明珠,灼灼夭夭;荟蔚若为男儿身,也定爱之。”

刘浓皱眉不言。

顾荟蔚微微侧首,明眸眷恋似流水,却见他神色犹呈不解,忍不住地一声轻叹,颤抖着手指,轻声道:“世人常将荟蔚与陆小娘子作较,其实荟蔚是不如的,陆小娘子心无羁绊、直若皓月皎僚,但为君故,可割舍一切,君切莫负之。”

刘浓深深吸得一口气,揖手道:“尚请小娘子明言。”

真呆鹤也

顾荟蔚柳眉轻颤,冷声道:“君莫非不知”

刘浓摇头道:“不知。”

顾荟蔚气道:“昨日城门口,陆小娘子拜天祭地,割裙断席,非君莫嫁,汝竟不知”

“果真”刘浓追问。

“哼”顾荟蔚一声冷哼,心中又气又恼,乱作一团,亦不知是气的,还是恼的,浑身颤抖不休。见刘浓呆若木鸡,没来由的又一软,细声道:“如若真不知,此时已知,君当作何以待”

“刘浓告辞”美郎君回过神来,转身便走。

“且”

顾荟蔚羞恼难自胜,但一声娇唤却只喊出一半,便硬生生的滞于心口。

刘浓却听见了这声唤,徐徐回头,揖道:“小娘子尚有何事”

小女郎眯着眼眸,双手伏在腰间,染着豆蔻的十指惊若寒蝉,抿了抿雪白的唇,深深一个万福,说道:“无事,别过。”

别过,这是要永别乎该作何选择

“刘郎君,人面未隐,桃花未红,又作何意”

“刘郎君,锦信尚需往来”

“荟蔚有心系乔木,汝心可有荟蔚”

眼望着这束欲萎的大紫,霎时间,往日诸般种种如潮涌来,将刘浓看似坚实的心堤冲作齑粉,眼中脑中一片混乱,心思却澄清镜明,朝小女郎疾走。

“刘郎君,君,君欲何为”小女郎浅浅起身,被吓着了,退后一步,睁着美目,轻问。

刘浓懒得与她言,一把揽在怀中,深深一吻,沉声道:“昔日虎丘,刘浓得点绛一枚,汝应嫁我,且稍待。”言罢,美郎君转身大踏步而去,好似深怕小女郎细问。

顾荟蔚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依着亭柱喘气,雪白的唇已作红樱欲透,半晌,眸子一眨,提着裙摆

奔出亭,站在高处一看,只见青冠隐约浮现于雪廊,嘴角轻扬,终是忍不住噗嗤一笑,喃了一字:“贪。”

“那你要不要等他阿姐,依淳弟之见,这刘氏子太贪”小顾淳从假山下的洞里钻出来,垂着丧气的仰着头嚷道。

“阿弟,汝若敢胡言,定,定”

刘浓与桥然快步而行,一路上美郎君默而不言。

待出了庄门,桥然委实忍不住,低声道:“瞻箦”

“玉鞠”

刘浓回眼望向庄院,莫名觉得浑身轻松无比,朝着桥然微微一笑,邀桥然同车而行。二人对坐于车中,桥然问道:“何往”

刘浓道:“陆氏。”随后凝视桥然,沉声道:“玉鞠,若言刘浓贪之,那便贪之。刘浓喜桥小娘子,亦喜陆氏女郎”顿了顿,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