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 章(1 / 1)

门阀风流 水煮江山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再转:他怎地会和葛侯在一起此事

“华亭刘浓,见过陈府君”

“吴县孙盛,见过陈府君”

便在此时,褚季野身侧两人同时见礼,陈重转目相投,但见左侧之人面目俊雅,是个翩翩郎君。右侧之人,右侧之人怎生一个美郎君

正当此景,美郎君一身月白宽袍,顶上青冠被朝日一辉,霎那间如玉映画。一眼望之,遥遥若孤松静秀于岗,巍巍峨峨则似玉山之将崩

陈重暗赞:浑若古之美人,如玉作雕尔。

公署内,画亭中。

陈重、葛洪、刘浓、褚裒、孙盛五人环席而坐,经得美郎君娓娓而叙,陈重暗暗理清思绪,紧绷如弦的心神顿时为之一松,朝着葛洪揖手道:“葛侯止怒,陈重定将此事细加核查,并上报郡守”

“嗯”

葛洪微微阖首,神情漠然。

陈重立即传来主刑吏的县丞,命其领人分两路齐行,一路直赴武林山中探查行凶之地,一路则前往渡口驿栈核查三日内来往行人。

待县丞领命疾疾而去,再瞄一眼那美郎君,见其目不斜视,面色云淡风轻、安之若素,不由得暗暗惊奇,心道:华亭刘氏倒亦曾有耳闻,果真美如壁玉,风仪卓绝。然,此子与何人结仇,竟惹人阴弑唉,纵然贼人尽死无证,关内侯亦要为其申张,其间情谊嗯,不可小觊

盏茶时光。

亭内肃静,唯余落笔沙沙。

刘浓将讼禀细述于案纸,随后签字划押,葛洪亦加字旁证,褚裒、孙盛皆同。

待见天时尚早,刘浓暗自揣度:差役若要将往来记录尽数搜集,怕是一时半会难以归返。侧首见得葛洪面色略显几分不耐,遂邀其移步至春秋驿栈静待,葛洪当即应允。

陈重将四人恭送出公署,目送牛车离去。转身时,浑身上下如释重负,豁然一轻,长长喘得一口气,瞅了瞅林梢欢鸣之雀,幽然叹道:“客鹊此来,其喜非喜也”

浩荡的车队穿出柳道,漫行于竹林,待至岔口一分为二,一队前往褚氏酒肆,一队则直行春秋驿栈。

刘浓跳下车,正准备迎向后车。

“小郎君”

驿栈门口,翘首以望的绿萝与墨璃提着裙摆奔来,前往钱塘县公署时,刘浓恐栈中有失,特命白袍分行,而她们俩则已然知晓小郎君昨夜遇袭

两人围着细细打量,待见得小郎君安然无恙,皆拍着胸口感谢三官大帝。

眼中,泪水莹莹。

恰与此时,一队县役经过,至驿栈查核行人记录

洛洛江水如纹推荡,一辆华丽的牛车靠于柳下,辕上的车夫不时的望向远方,眉目间神情颇是焦灼。突地,其眼神一凝,回身道:“郎君,人回来了”

“当真”

帘中的声音极喜,随即有人揣帘而出,站于辕上探视。

须臾,神色一顿。

小道口,有人狂奔而来,踉踉跄跄的窜至近前,“扑”的一声跪倒在地,嘶声道:“郎君,失了”

“失了”

辕上郎君蓦然而怔,喃道:“怎会有失怎可有失”

稍顿,低声吼道:“如若有失,汝何尚存”

来人顿首于地,颤声道:“回禀郎君,小人被那刘浓以石砸伤,昏厥于丛,是以逃得一命郎君,快走,县役四出”

“其余诸人何在”

来人道:“皆亡”

辕上郎君咬牙道:“杀之不死,其奈何哉罢,山阴”

武林水,葛氏后山。

十几名县役将散落四处的尸体归作一处,仵史将其逐一细细检核之后,眉色大变,踏至县丞身侧,沉声道:“回禀虞县丞,贼人共计二十有四,二十人利刃致死,四人断舌。中有十四人,断体而猝无有辩识身份之物”

“断体而猝”

县丞倒抽一口冷气,漫眼扫视四周,恍觉厮杀场景重现,如此血腥酷烈,便是其捕盗十年亦从未曾见华亭部曲,何等人物矣

“携回县署”

半晌,虞县丞锁着眉头,沉声作令,随即携众返回,可苦了那帮差役,只得将零零碎碎的物件扔于袋中,扛下山,以牛车拖回。

将将行至县署门口,检核渡口的县役已归,两方汇作一处,直奔入内。

公署内。

县丞冷然道:“回禀府君,虞行已核尽贼人二十有四,皆亡持利刃,指间茧,以骨探之,皆为孔武之辈。绝非流民盗匪,应属士族蓄养多年之阴士部曲。”

典史道:“三日内,往来渡口投栈者,共计五十有五,士族八,庶族三,商贾”

“唉”

陈重挥手制住典史之言,苦笑道:“商贾查之何意,此事不难料定,定是士庶之人而为且依虞贤弟所言,等闲庶族难养忘死阴士如此一来,何人下手,昭昭于八矣”

县丞道:“府君,虽是死证,然若要深究,何不传檄四关,张帖匪相,以辩其”

“贤弟啊”

陈重再叹,言:“那刘郎君意在渡口,定有其因此等世家博弈,你我怎可肆意介入其中莫说无证,即便有证,亦是郡守与之交割矣”

说着,拍了拍犹自不服的县丞之肩,慢声道:“录籍送至则可”

日尚未落,遥耀中天。

乌桃案上置着渡口驿栈三日之录籍,厚厚一叠。

刘浓心中感概万分,若无葛稚川前来,县府行事怎会如此快捷将县丞送至门口,正欲前往隔壁室中请小憩的葛洪商议。

“吱呀”

门开,葛洪踏出来,侧首笑问:“瞻箦,可是已有眉目”

刘浓淡然而笑,深深作揖:“尚请葛侯移步”

稍后。

二人对坐于案。

洁白的左伯纸上,朱墨作圈,中有字迹燎草:吴兴周义

吴兴周氏

葛洪细细思索,眉头愈锁愈紧,少倾,沉声道:“瞻箦,汝已然确凿乎周札,怎会如此愚蠢这周义,又乃何人”

一连数问,皆因周氏亦非同小可

刘浓暗暗一叹,面正色危,沉沉揖手,朗声道:“然也昔日周义之亲兄周勰,殁于华亭除此之外,刘浓并无昔仇可致于此”

一语落地,锵锵定音

“啪”

车夫猛力一挥,空鞭彻响于野。

刘浓负手于树下,目送牛车遥遥漫在落日之端,方才回身返行驿栈,面上神情沉稳若水,木屐踏得从容不迫,袍袂经风一吹,皱展。

来福与四名白袍紧随其后,亦步亦趋,腰间刀剑晃动。待将至驿栈门口,委实忍不住心中好奇,悄声问道:“小郎君,这个渔家葛侯,会帮咱们么”

“嗯”

闻言,刘浓顿步,缓缓回头,徐徐展颜一笑,淡声道:“君子藏器于身,侍时而动”言罢,唇左微歪,跨进栈门,练字去矣。

“待时而动”

来福摸着脑袋,嘿嘿一笑,问身侧白袍:“待时而动,汝懂乎”

白袍郑重的想了想,摇头道:“似懂,非懂。”

“哈哈”

来福放声大笑,并未入内,携着一名白袍按剑而走。

所行方向,乃稍远之驿栈

芥香浮案左,素手俏添,梅花墨。

绿萝轻盈的研动墨条,明眸如水,悄悄的描画着沉吟的小郎君。墨璃跪在案侧,将左伯纸缓缓铺开,再以松竹紫檀镇纸轻轻压于两侧,目光一溜,攀上小郎君的脸,眼睛一眨,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