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义了然,怕是常西扬也没劝住这小孩的任性妄为。
好再江远淳非常配合,不然展义真的不知道是该拉下脸求他被锁还是真刀真枪地干一架。
不过展义不知道,他人走了之后,少年语气愉悦地扑进常西扬的怀里,“没有西扬的提点,我完全想不到这样妙的主意啊!”
常西扬垂眸,声音有些低沉,“是橙橙自己聪颖,西扬本意也没想到这点。”
司颂前些日子似乎生了气,从他的字迹里常西扬就能感受到,那人信上的口吻似是如常,但是常西扬就是知道,二王爷生气了。
最近也频频催促,再不做些什么样子出来,就真的不好解释了。
常西扬想,只是做戏,三天而已,这样幼稚的把戏少年肯定会被抓住,郝制杖那么宠他,也不会教训得狠的。只是……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了。
说到底,他常西扬终归是二王爷府上的狗。
而展义那边,大腿上的伤还没好,伤口极深,还没长好,刚刚骑马又有些撕裂了。
展义把江远淳安置妥当之后,回到卧房里心累地叹了口气,脱下外裤,小心地把亵裤褪了一些下来,给自己上药重新包扎。
他正咬着牙试图把跟血肉粘连在一起的旧纱布撕扯下来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了,展义吓得一哆嗦,手上一个用力,纱布就拽了下来,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不准进来!”他忍着痛冲外面喊。
“在干嘛啦?”是许忠轻佻的声音,他没在意展义刚刚的驱赶,腆着脸往里面走。
“滚出去!”展义有些急了,“我在上药!”
“还没长好?”许忠声音冷了几分下来,带上门就往他床边走。
“别动,我看看。”许忠不顾那人的抗拒,强行扒开了他的腿,展义下面真空,脸通红着就急着要把腿合起来遮羞,不料许忠的脸彻底黑了下来,一点笑意也没了。
。”许忠皱着眉,“怎么发炎这么厉害?你有没有好好上药啊!”
“上了。”
“你又接任务了。”
“呃……”展义没说话,这人嘱咐了自己好几天不要去接任务,都留给他就好,但是自家主子亲自下的任务他敢不接?
平日里受惯了伤,他也不是什么娇弱之人,到并不是很在意,只是这次的伤口颇为严重,一直不见好,着实有些麻烦。
“我怎么跟你说的?”许忠勾着嘴角冷笑,“你一定要废了条腿才满意么?”
“没有。”
许忠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下胸口郁结的怒火,用烧酒给那人小心地消炎,他第一眼看到这个伤口就明白了,伤展义的人刀法十分特殊,深而有力,挑着最容易被拉扯着的肌肉,每动一下都痛苦异常,却也是他最为熟悉的刀法。展义背着他招惹了那人啊……
但他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佯装不知,“是上次的任务么?”
他又问了一遍,上一次问展义就没回答他。
床上那人蹙了蹙眉,“你不能过问我的任务,这是不合礼数的。”
“嗯。”许忠没再说话,给他尽量轻地排了脓,上药的时候看着那人因疼痛而咬唇隐忍的禁欲模样,他手上动作一顿。
“怎么了?”展义惨白着脸,抬眼看他。
“模样带回笑意。“阿义难道是那种会因为疼痛而有快感的人?”闭嘴。”
“你还是个处男吧?”许忠看了眼过分白净的那人,神色有些暧昧。
“滚啊!”展义被他羞得发怒,挥开他的手,就赶他走。
“别动。”许忠抓住他的手,眼眸里净是认真,“这两天老实躺着,我会来给你上药。小祖宗那边我会跟他说的,柳伯也是,不会让他再给你派任务了。”
许忠低头给他绑好纱布,在他大腿上顺手摸了一把,起身把人推倒在床上,给他扔过去被子。
“我去煎药,等我一会儿。”
展义躺在床上,看着床边身形高大的人,他背着光,脸色浸在阴影里,表情不是很明朗,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有点像圣上,没由来的,展义冒出了这个想法。
“在看什么?”许忠本来想走,但是看展义那个可怜兮兮的跟条小狗一样的湿漉漉的眼睛,一时有些挪不开步,最后还是俯下身子抓着他的头发狠狠亲了他一口。
“前几天小祖宗把你借给我的时候……”许忠声音有些恶狠狠的,他真觉得憋屈。
“我是病号。”展义有些羞得慌,他跟这人互通心意之后,并没有多亲密的接触过。
“我知道……”许忠眯着眼睛摸了一把他的泪痣,“会有伤好的那天。我等你。”
第39章 药与隐疾
今夜的京城里,四处是在巡逻的官兵,京城里的所有军队都被调出来寻找江远淳的下落了,大部分到了远郊附近,留了一些在城里护卫,毕竟有胆敢截将军的人说不定也有胆子盯上圣上。
而纷韬阁里,生意依然爆棚,仿佛丝毫没受影响。每天无数秦楼客异乡人妄图沉迷于美色而逃避现实。
千青打小长在这里,他眼睛生的分外好看,带着不属于这里的纯洁,看着这些深陷在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客人们,宛如隔岸观火者,或者溺水人岸边冷漠的过客。
现在他正跪坐在老爷身边给他捏腿,“千青。”洛阳唤他。
“呃……”没有理他。
“千青!”
“呀!老爷!”青衣小仆吓得一激灵,反应过来。
“你这个力度会把我的腿捏爆的。”
“对不起!对不起老爷!”千青低头看了眼自己没数的手,慌忙道歉。
“发什么呆呢你?”洛阳没恼,懒洋洋地呷了口茶,眼睛向下瞥过去,千青脸有点红,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结果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懂了……
“又在想你的蓝公子啊。”
“没有!老爷您别瞎说!”
“呦呵,这才几天啊,脾气真是大了,这就敢说自己的主子是瞎说了?啊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
洛阳佯装失望,摇了摇头,用茶杯盖拂开杯里漂着的茶叶。
尽管他演技浮夸,千青还是当了真,“不是这样的!老爷!千青没有!”千青抱住洛阳大腿,眼睛一红就要开始掉泪。
没料到这人反应这么大,洛阳动作也顿了一下,他有些不明白,记忆里这原主虽然也是个脾气捉摸不定的怪人,但是对千青不曾过分苛责过,甚至用一个“好”字来形容也不算过分了,这小孩到底为什么这样没安全感啊,如果不是他承接了原主的记忆,他铁定这个时候要开始暗自骂道原主的虐待行为了。
“千青你……为什么要哭呢?”
“千青怕老爷不要千青了。”青衣小仆擦了擦眼睛,没敢哭出声,也没敢再接着流泪,就声音有些哽咽。
“我为什么不要你呢?”洛阳有些奇怪了,他成为人的时间太短了,除了那些早就明了的大是大非,人类总是有一些细小的难以解释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