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秋高气?爽, 翠绿未散,满园桂香。
御花园,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南宫盛蓉身着玄色龙袍, 一?下早朝便?乘着步撵赶往御花园。
今日相邀魏子?良与姜栋夫妇, 入宫相聚。
玉晏天着了件雾山色深衣, 配对襟远山紫大?氅。
明明闲雅温和,却又时不时眼光焦灼起伏不定。
小玹景追着蹴鞠满园疯跑,累得身后小宁子?与一?甘宫人气?喘吁吁。
宇文沐颜怀抱婴孩,与同抱幼女的云楚清,在凉亭中?窃窃私语时而偷笑不已。
魏子?良吊儿郎当?叉腰,取笑道:“贵君,你入宫一?月, 女皇已有?两次未早朝, 也不怕言官弹劾你。”
玉晏天目光紧追玹景,无所谓道:“本君自有?分寸。”
魏子?良忽而收了不正经,附耳过来谨慎低言道:“为何?我听说,西宫的守卫都撤了。”
“子?良, 从今往后不必再为我,担惊忧虑了。”玉晏天浅笑安然,魏子?良怔住继而喜不自胜道:“好好, 守得云开见月明。”
“子?良,齐麟。”姜栋戎装在身,与南宫盛蓉一?道过来。
宇文沐颜与云楚清见状,已然起身行礼。
南宫盛蓉下了步撵, 丢了稳重, 欢脱奔到了凉亭中?。
“快让,朕瞧瞧, 这两个小可人儿。”
南宫盛蓉先是抱了云楚清不足一?岁的幼女,又逗了逗尚在襁褓中?姜栋之女。
她?满眼欣喜道:“女娃娃软软糯糯,真是招人稀罕,不像玹景那臭小子?,太顽皮了。”
云楚清瞅一?眼粉光若腻的女皇,竟也学起魏子?良,调侃道:“陛下既然喜欢,不如与贵君生一?个公主吧。”
南宫盛蓉偷瞄向凉亭外不远的玉晏天,傲娇道:“不急,朕,可不想如楚清姐姐这般,怀里抱着一?个,肚里揣着一?个。”
云楚清秀脸含羞,嗔道:“都怪子?良哥,说什么两个女儿正正好,是世间最完美?之事。”
宇文沐颜捂嘴忍笑,南宫盛蓉故意附和道:“朕,也觉得不错。”
玹景抱着蹴鞠奔到了玉晏天身前,咧嘴一?笑伸手求抱。
玉晏天满眼慈爱抱起玹景,宠溺笑道:“父君为你擦擦汗。”
魏子?良瞅着父慈子?孝,与姜栋相视一?笑。
几人共进午膳,直至暮时方离宫。
弦月清晖,夜风微凉。
南宫盛蓉望着堆积如山的折子?,连阅几本,娥眉拧巴面色越来越难看。
玉晏天哄睡玹景,特意下厨备了宵夜姜母鸭粥。
他放下羹盅,取了披风为她?披上,柔笑道:“谁这么大?胆,惹女皇不悦?”
南宫盛蓉拿起折子?摔到玉晏天身前,哼道:“你自己看吧!”
少倾,玉晏天阅完笑意更盛,强打着正经道:“这些言官说的没错,臣确实不够自重,累及陛下荒废朝政。”
“你还笑,还不都是因?为你,这一?堆,全?部是参你的折子?,让朕,莫要过分宠幸于你。”
南宫盛蓉气?呼呼白了一?眼玉晏天,伸手懒洋洋指了一?下羹盅。
玉晏天噙着笑意,取过汤匙亲自喂她?喝粥。
“好了,别恼了,我保证夜里绝不碰你,再不会让你上不了早朝。”
看着南宫盛蓉咬着鸭肉发泄,玉晏天好言好语哄着。
南宫盛蓉喝了几口,便?没了胃口,鄙夷道:“你上次也是如此保证的,结果呢,这个月都两回?了。”
玉晏天径直拦腰将人抱起,信誓旦旦道:“若我食言,你我便?分房而居,如何??”
“你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南宫盛蓉舒眉展颜,环抱在他脖间,挑逗道:“朕,再问你一?次,当?真能做到?”
玉晏天径直垂首吻向她?唇边,威胁道:“若陛下故意引诱,本君便?不敢保证了。陛下忘了,臣说过,臣不是柳下惠,坐怀不乱。”
待入了寝殿,将人放置床榻上,玉晏天伸手去解她?的腰封。
她?一?惊死死按着腰封,强硬道:“朕,自己宽衣。”
玉晏天察觉她?星眸慌乱,桃腮红霞,坏笑道:“伺候女皇,是臣的职责所在。”
言随行动,似要俯身欺上。
“景儿,还在呢。”她?得意一?指呼呼酣睡的儿子?。
玉晏天挺直腰杆,挑眉取笑道:“没想到,从前投怀送抱的女皇,也有?怕的一?天。”
南宫盛蓉脱了外衫,扔到玉晏天脸前,不满道:“朕,还不是为了护着你。”
玉晏天接住暗香萦鼻的衣衫,哄笑道:“好了,今夜我睡偏殿。”
“不行。”南宫盛蓉伸手抓住玉晏天的衣角,斩钉截铁拒绝。心中?压下一?句:“你不在,我睡不踏实。”
玉晏天心花怒放,将人捉进怀里,气?息相对魅惑道:“女皇如此粘人,臣,该如何?自重?”
她?撇过头,凶巴巴道:“莫要废话,你睡那边去。”
她?伸手指了玹景的身旁,又道:“以景儿楚汉分界,不准过界。”
言毕,一?把将玉晏天推开,翻身去向里侧。
玉晏天无奈一?笑,为她?盖上锦被。老老实实熄了烛火,上床就寝。
花好月圆,转眼又到中?秋之夜。
太极殿,宫娥忙碌传膳。正殿廊下,金菊迎月盛放。
今夜,南宫盛蓉备了家宴,特邀太后贵妃,以及惠安帝,吃个团圆饭。
她?着了常服,一?件雄黄色齐胸襦裙,与这秋色比耀。
玉晏天衣着清雅不打眼,着了件竹月色深衣。毕竟,惠安帝答应赴宴已是退让。
姚太后与吴太妃已入席等待,独独惠安帝迟迟未来。
南宫盛蓉与玉晏天,亲自到宫门口相迎。
约摸一?盏茶后,惠安帝坐在四轮车上,被太监推着姗姗来迟。
田公公乐呵呵领着几名禁卫,随在惠安帝左右。
惠安帝脸色僵硬毫无笑意,蔑视看向玉晏天。
南宫盛蓉瞧着惠安帝,对玉晏天仍没好脸色,也不计较上前拜道:“儿臣拜见父皇。”
玉晏天作揖不吭不卑道:“臣,参见太上皇。”
惠安帝冷哼一?声,不耐烦道:“平身。”
田公公欲言又止,明明在西宫说要好言好语,怎地又怒气?冲冲。
惠安帝命太监,将他抬入正殿。
吴太妃装傻充愣,畏畏缩缩躲在姚太后身后。
玹景摇着拨浪鼓奔进来,直冲向玉晏天身前,口中?欢声唤道:“父君,父君。”
惠安帝脸色更沉,瞧着玉晏天抱起来玹景,好一?副血浓于水的父子?情。
姚太后热情招呼道:“好了,人齐了,入席吧!”
惠安帝冷淡嗯了一?声,几人围桌而坐。
吴太妃痴痴愣愣垂首藏面,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姚太后心情甚好,抱过玹景亲自喂食。
南宫盛蓉斟酒相敬,惠安帝却不举杯,不屑道:“都成了女皇,还是被这个男人,迷得五迷三?道,早朝的事,成何?体?统。”
南宫盛蓉还未开口,姚太后抢先劝道:“太上皇,今日家宴,训诫之话,改日再说吧!”
惠安帝怒瞪姚太后,不依不饶道:“怎么,如今,朕,半句也说不得了。”
南宫盛蓉缓缓与玉晏天一?道起身,拜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惠安帝不搭话,而是向玉晏天发难道:“你,随朕出来,朕,有?话单独与你说。”
“父皇,要做何??”南宫盛蓉心急出声阻拦。
玉晏天握住她?的手安抚,随即上前应道:“臣,遵旨。”
惠安帝阴阳怪气?道:“这满宫都是你的人,朕,动不了他分毫。”
田公公示意人过来抬惠安帝出去,冲南宫盛蓉笑眯眯挥手示意无事。
玉晏天一?随惠安帝出去,姚太后便?抱怨道:“这人,越发老糊涂了。”
玹景懵懵懂懂仍闹着吃这吃??x?那,吴太妃身子?颤栗惊恐万分。
偏殿内,惠安帝挥退左右,便?连田公公亦在殿外侯着。
二人正面相对,惠安帝依旧面色阴沉。
“后宫不得干政,你倒是听话,整日便?只顾着寻欢作乐。”
玉晏天一?声不吭,听着惠安帝的数落。
“你若是齐麟,如此倒没错,可你是玉晏天,朕,养了你这么多年,不是让你不务正业,不知为女皇分担一?二。”
惠安帝见玉晏天仍不作答,有?些恼火道:“怎地,朕的话,你听不明白。”
玉晏天自然心知肚明,可他要惠安帝亲口说来,故而假意不明道:“臣不明白,还请太上皇明示。”
惠安帝憋着一?口气?,怒指道:“在朕面前,你装什么糊涂,批阅折子?这种事,你先阅览,挑紧要事让女皇亲自批阅即可,那些芝麻绿豆之事,你做主便?可。”
玉晏天作揖不肯道:“如此,臣,岂非祸乱朝纲,是死罪。”
惠安帝明知玉晏天是故意为之,气?得咳了一?声,又不得敛容收色,努力心平气?和道:“朕,肯让步,你不要得寸进尺。在外,你是齐麟,在内,做好你玉晏天该做之事。”
玉晏天不动声色追问道:“臣,还是不知,具体?作何??”
惠安帝操起身边的杯盏摔了出去,怒火又起,咬牙切齿道:“朕,知道你心里恨。你要怪,便?去怪你九泉之下的父亲吧!”
玉晏天垂首望着脚边碎裂的瓷片,忽而冷笑道:“太上皇所言甚是,臣,自当?为女皇,效犬马之劳。”
殿外,南宫盛蓉一?脚将门踹开,疾言厉色质问道:“父皇,要做什么?”
田公公有?心无力不敢相拦,惠安帝斜了一?眼南宫盛蓉,嘲讽道:“你不担心父皇,会不会被他杀了,父皇,一?个废人能耐他何??”
南宫盛蓉面上尴尬,田公公慌忙又将殿门关上。
南宫盛蓉横在玉晏天面前,骤然又声色俱厉道:“事到如今,为何?还不肯放过他?”
玉晏天拽了她?的衣袖,想要解释一?番。哪知被她?凶道:“你闭嘴,不准言语。”
惠安帝扶额头痛,无奈训道:“你糊涂啊,被这小子?玩弄于股掌之间不自知,你问他,是不是存心,让你上不得早朝。”
毕竟有?关房事,南宫盛蓉顾不得红霞升颊,回?眸冲玉晏天质问:“你当?真是,故意的?”
玉晏天略有?愧色颔首,应道:“是,微臣,确实是故意为之。”
南宫盛蓉扭转身子?,挥拳打在玉晏天肩头,嗔笑道:“猜中?了,你果然是故意的。”
惠安帝重重清了一?下嗓子?提醒二人,那二人分明在打情骂俏。
南宫盛蓉回?神笑靥如花,欢喜道:“父皇所说,儿臣全?部知晓,不必为儿臣操心。”
“你知道?这么说,朕倒反被女皇给算计了。”惠安帝气?得捶打手掌,无处发泄恼火。
南宫盛蓉傲娇道:“父皇,儿臣又不是傻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说玉晏天如此聪慧一?个人,整日无所事事虚度年华。累及儿臣一?人,又要顾朝政,又要为皇家开枝散叶,儿臣可不要那么累。而且后宫不得干政,是皇爷爷定下的。我朝开国女帝,可是与夫君一?同治理天下的,儿臣,要学开国女帝那般,废除后宫不得干政这一?条。”
“胡闹,你不怕他夺了你的江山。父皇当?初便?是怕此,非要杀之以绝后患。”惠安帝气?急败坏,怒指颤抖。
南宫盛蓉无所谓笑道:“夺了又如何?,他又非不死不灭,不还得传位于儿臣的子?嗣。”
她?身后的玉晏天,愕然动容。
他上前两步,行大?礼跪拜道:“太上皇,我从未想过要做皇帝。究竟如何?,您才?能打消对我的疑虑?”
惠安帝眯了眼眸,冷哼道:“除非,朕,驾崩,否则,朕永远不会信你。”
南宫盛蓉拉扯玉晏天起身,不悦道:“父皇,夜深了,您回?宫去吧!”
玉晏天并未起身,惠安帝咬牙切齿道:“朕,会一?直盯着你,若你有?二心,诛之。”
而后,怒唤道:“田公公,摆驾回?宫。”
殿门应声而开,宫人入殿将惠安帝抬了出去。
南宫盛蓉愁眉不展,原想着父皇有?所改观,未想仍是如此固执己见,闷闷不乐冲玉晏天道:“人都走了,你还不起身作何??”
玉晏天慢条斯理起身,将人拽入怀中?,眉花眼笑道:“傻蓉儿,听不出来,太上皇的弦外之意吗?”
南宫盛蓉回?味惠安帝方才?的话,如梦方醒,大?喜道:“父皇真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答应了,偏要说那些恶言泼语。”
玉晏天嗅着她?发上的茉莉花香,幽香清新。许是神智松快,沉沦情动道:“今年新供的香,味道似有?不同。”
“哪有?不同。”南宫盛蓉大?大?咧咧回?道,推开他,催道:“母后还等着你我,一?同用膳呢。”
玉晏天有?些耍赖重新将人拥住,央求道:“今夜良辰美?景,让景儿,臣的意思,女皇陛下应当?懂得,这都七八日了。”
她?发觉环在腰上的手掌不老实,一?路游移不轨之举越甚。她?捉住不安分的手,端着正经板着脸道:“宴席散了,再说不迟。”
言毕,拖着玉晏天出了偏殿。
回?到正殿,却已是空无一?人。
一?问方知,太后领着玹景回?南宫去了。
玉晏天立在身后,轻狂肆笑。
南宫盛蓉斟了菊花酒,转盼流光媚笑道:“花前月下,怎能无美?酒助兴!”
她?捏着酒樽一?饮而尽,放在酒樽疾奔上前。眼波撩人媚笑,径直向寝殿行去。
玉晏天会意,抬足去追衣香鬓影。
待他入房,她?已一?榻横陈勾指相邀。
寝殿之门嘭得被他关闭,玉晏天虐浪笑傲道:“女皇陛下,果然是反复无常。”
南宫盛蓉扯下幔帐,隔帐嬉笑道:“齐贵君,伴君如伴虎,要善于揣摩圣意。”
烛光映出幔帐似有?罗裳滑落,他热血上涌掀帐寻花入幽。
潺潺蜿蜒起伏,凿凿开山劈地。耕田推车几何?休,待把施肥遍洒泥。
月落星沉,东曦携霞。
屋檐晨鸟啼明,一?扰衽席藏欢。
廊下,小宁子?领着宫人侯着,碎嘴与周小婉嘀咕道:“这个齐贵君,当?真是有?本事。”
周小婉那灵动的眼眸含刃刀人,讥讽道:“若非他那副皮囊,女皇岂会多看他一?眼。”
小宁子?低声劝道:“我知你心中?替玉凤君不平,有?时候啊,我觉得这个齐贵君好像便?是玉凤君一?般。”
周小婉怎会无此感?受,倔强不满瞪了一?眼小宁子?不再作声。
殿内传出唤人声,二人各自领着宫人入内。
更衣用膳,携手赴正殿批阅折子?。
南宫盛蓉在一?旁短榻上悠哉品茶,玉晏天则持朱笔,模仿着她?的字迹批阅折子?。
玉晏天忽然辍笔,仰首望向怡然自得的女皇,柔笑道:“这是裴啸凌的奏折,陛下看看吧!”
南宫盛蓉揉了揉仍旧发软的双腿,娇嗔道:“朕,懒得看,你直接说何?事便?可。”
玉晏天拿起折子?,行到短榻前坐定,揽住香肩,笑道:“大?将军想携妻儿回?京祭祖,顺道将他父亲入土为安。还有?白浪,他与萧嫣几年未见,连孩子?一?面都未曾见过。”
南宫盛蓉接过折子?阅览,玉晏天则腾出一?只手为其按摩腿部。
时过境迁,北疆已无隐患,她?慎重回?道:“那便?准了吧!离重阳秋祭,也没几日了。”
玉晏天嗯了一?声,手上不停关切道:“可有?舒服些?”
南宫盛蓉立时来了精神,张牙舞爪鄙夷道:“你还好意思问,若非今日不必早朝,朕,从此君王不早朝的骂名,算是背上了。”
玉晏天忍俊不禁,顷刻一?本正经回?道:“昨夜答应太上皇,事不过三?,臣,定会自重,绝无下次。”
南宫盛蓉一?瞬收了愠色,靠进他怀里,心直口快问道:“你故意为之,当?真是想为我分担,而不是你谋权的手段?”
玉晏天握住她?的一?只柔荑,十指交缠,拧眉正色道:“我不希望,你我之间有?猜忌。我若想谋权,大?可,以玉晏天的名号光明正大?与太上皇抗衡,何?必要这齐麟的身份。你当?初逼宫,不亦是怕我怀恨在心,蛊惑裴啸凌谋逆造反。”
南宫盛蓉心有?愧疚,低眉顺眼应道:“终究瞒不过你……”
玉晏天叹息打断:“你我一?家三?口团聚相守,已是上天垂怜。我只想与你相守,共白首。若你也不信我……”
“信信信,晏天哥哥,我并非猜忌于你,我只是,只是……”南宫盛蓉心慌意乱,竟有?些??x?语无伦次。
玉晏天反倒勾起她?的下颚,眉挑目语含情脉脉道:“明日便?是你生辰,这几年都不曾与你一?同过生辰。你可有?何?心愿?”
言语一?顿,玉晏天自嘲道:“你是女皇,拥有?荣华富贵,以及无上的权力,我除了这条命可给,再无其他可给予。”
南宫盛蓉枕入他臂弯中?,慵懒动情软语道:“可我只稀罕,你这条命。”
他俯首轻啄朱唇,笑道:“明日女皇的万寿节,百官朝贺,有?的是热闹。”
她?抬手环在脖间,噘嘴抱怨道:“许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今如你般,喜静不喜闹。一?想到应付群臣,只觉心浮气?躁。自我登基朝野议论不断,借此机会让父皇露面,堵一?堵那些非议之口。”
她?又偷笑,如同烂漫孩童般,乐呵呵道:“明日万寿节后,休沐三?日,我又可偷得浮生几日闲。”
玉晏天宠溺提议道:“不如过了明日,我陪你出宫散散心。”
“不要,在宫外提心吊胆,走哪都跟着一?群暗卫,还不如在宫中?自在呢!”
玉晏天闻此,无奈叹道:“我竟不知如何?讨你欢心。”
她?随意打了个哈欠,困倦轻笑道:“天道轮回?,你也有?今日。”继而耍赖道:“那折子?交与你了,朕啊,要午枕,养精蓄锐好有?精力,应付明日的万寿节。”
玉晏天抱着她?轻拍臂膀,仿若哄睡婴孩般。
直至她?细鼾稳定,将人放置短榻上,取来龙纹绸缎布衾盖好。
他这才?重新回?到御案后,持笔批阅。
重阳节后,听闻北宫的郑南归人已疯癫。
惠安帝命人,在郑南归的饭食内下了迷心散。
如此郑南归对皇位毫无威胁,保全?其一?条命,他也未违背当?年长公主的遗托。
隔三?差五,惠安帝便?会召见玉晏天训诫几句。
生怕玉晏天恃宠而骄,不知分寸生了二心。
吴太妃慢慢不再装疯卖傻,与姚太后搭伴度日,倒也安稳。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