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前顺手又开了一个直播间,这才耐着性子,沉心静气地观赏着这一家子的卖力演出。 “做错了事还不知悔改,今天我非打到你跪地求饶不可。” 凌云龙耐性耗尽,转头冲着吴妈嚷道:“去拿家法。” “是,老爷。” 吴妈谄媚应着,眨眼的功夫就将一条碗口粗的鞭子呈到了凌云龙跟前。 凌墨扫了眼托盘上的老式牛皮鞭,再度忆起那个乌云压城暴雨倾盆的傍晚。 七年前,凌甜意外跌下楼梯后,凌云龙曾用这条鞭子抽过她。 一鞭又一鞭… 毫不留情地抽打在她的身上,直到斑驳的血迹染红了她的衣服,方才罢休。 “云龙,墨墨还小,你就别跟她计较了。以后,我会让小甜小心些,尽量避开墨墨。” 苏毓假惺惺地劝说着凌云龙,瞥向凌墨的眼神别提有多得意。 以她对凌云龙的了解,这一次若是不将凌墨打个皮开肉绽,绝对不可能停手。 凌甜深得苏毓真传,这会子亦委屈兮兮地拽着凌云龙的胳膊,低声劝道: “姐姐不过是扇了我几巴掌,消肿后就没事了。爸,你快停手吧,我不希望你和姐姐因为我的缘故生了嫌隙。” 凌墨静静地看着苏毓母女俩的双簧戏,不知不觉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光论演技,也就这么一回事儿,做作中透着一丝浮夸。 不过她们的信念感很强,十年如一日地扮演善良柔弱的小白花,还不带腻的。 见凌甜又稀稀落落地掉了几颗泪,凌云龙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抡起鞭子就往凌墨身上抽。 “老爷,使不得!” 千钧一发之际,田妈飞扑了过来,死死地抱住了凌云龙高高扬起的手臂,“大小姐细皮嫩肉的,经不得打的。您要是心里有气,就打我吧。” 凌云龙嫌恶地推开了一身油烟味的田妈,怒声道: “闪开。” “田妈,小心!” 凌墨见田妈重重地往地上摔去,忙伸出双手扶了她一把。
037 反转
“大小姐,我没事。”
田妈捂着被鞋柜一角磕秃了皮的额角,在凌墨的搀扶下,尤为吃力地站起了身。
然而,她还没站稳,气急败坏的凌云龙又一次将她推到了一旁,怒声道:
“今天谁也别拦我。求情者,同罚!”
话音一落,他就挥动着手中的鞭子,呼啦作响地朝凌墨兜头抽来。
“慢着。”
凌墨眼疾手快,稳稳当当地攥住了牛皮鞭的另一端,一字一顿地道:
“你先说清楚,我又犯了你哪门子的忌讳?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告你家暴。”
苏毓看热闹不嫌事大,端着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语重心长地对凌墨说教,“家暴这事儿还真赖不到你爸头上。你爸教育你,全是为了你好。”
“毓儿,跟这小兔崽子说这么多有何用处?她都将小甜打成这副模样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凌云龙指着凌甜肿得跟猪头一样的脸,鼻息哼哧作响。
一直以来,他都十分重视对凌甜的培养,就指着她能为凌家争口气,早日嫁入家大业大的梁家。
得知凌甜因为凌墨的缘故差点儿毁了容,凌云龙心里阵阵后怕,也不愿深究是非曲直,逮着凌墨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阵骂。
凌墨撇了撇唇,弄清楚凌云龙突然抽风的来龙去脉之后,冰冷的眸光倏然落在杵在一旁装柔弱的凌甜身上,“凌甜,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脸上的伤,究竟是吴欣怡打的,还是我打的?”
“我”
凌甜眼神飘忽,心虚地垂下了头。
苏毓见状,特特上前将凌甜揽入了怀中,语气不善地道:
“墨墨,你说的是哪门子的胡话?欣怡那孩子出身于书香门第,和小甜关系十分要好,她怎么可能对小甜动手?”
“怎么,凌甜没有跟你详说她涉嫌打架斗殴被段长罚写三千字检讨一事?”凌墨斜勾着唇角,狭长的桃花眼里满是戏谑之意。
苏毓听得云里雾里的,偏头看向了龟缩着脑袋一言不发的凌甜,轻问:
“你可听得懂墨墨在说些什么?”
“听不懂。”
凌甜轻咬着下唇,摇了摇头,绝口不提罚写检讨一事。
“今早发生的事,这么快就忘了?我这儿还留有你和吴欣怡互扇巴掌的照片,要不要看一眼?”
凌墨正了正胸袋上微微倾斜的手机,将后置摄像头的方向怼准了凌甜那张肿胀不堪的脸,给了好几个特写镜头。
凌甜没想到凌墨还留有她打人时的照片,话锋一转,忙改了口,可怜兮兮地向凌云龙解释着,“爸,我不是故意的。这一切,都是姐姐逼我的。”
凌墨冷哼:
“你假借熊初陌之手,鼓动吴欣怡带人在女厕围堵我,我还不能反击了?”
“姐姐,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凌甜轻拭去脸上的斑驳泪痕,话里行间透着一股子易碎感。
“行吧。你要是一口咬定你脸上的伤是我打的,我不介意在你脸上多补上几拳。想让我吃下这哑巴亏,门儿都没有。”
话落,凌墨撒手松开了碗口粗的牛皮鞭,摩拳擦掌地向凌甜走去。
凌云龙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极有可能错怪了凌墨,手中的鞭子如同烫手山芋一般,想甩又甩不开。
沉吟片刻之后,他倏然转头,冷肃地质询着凌甜:
“小甜,你脸上的伤,是不是墨墨打的?”
“那时候,好多人扯着我的衣服,究竟是谁打的我,我有些记不清了。”
凌甜缩了缩脖子,怯生生地咕哝着。
038 墨姐大获全胜
“胡闹!这种事还能记岔?”
凌云龙血压陡然飙高,就差当场吐血。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乖巧恬静的凌甜居然还会扯谎。
也正是因为太过相信她,他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凌墨,甚至还亮出了尘封多年的鞭子。
“爸,我的脸是不是好不了了?真的好疼”
凌甜察觉到萦绕在凌云龙周身的低气压,肩膀不住地颤动着,边说边抹着眼泪。
凌云龙冷哼着,重重地将牛皮鞭往吴妈手里捧着的托盘上摔去。
她脸疼?难道他的脸就不疼了?!
当着一大家子的面逮着小辈一阵狂轰滥炸,结果发现训斥错了人,真是有够晦气的。
他越想,越觉窝火。
本打算让凌甜给凌墨道个歉,但见凌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得作罢。
苏毓见凌云龙动了肝火,再不敢多言,忙侧过身低声唤着张姐:“你带二小姐下去洗把脸,等她洗完后,再帮她上一次药。”
“好的,太太。”
张姐连声应着,扶着凌甜作势往楼梯口走去。
“等等。”
凌墨厉声喝住正欲临阵脱逃的凌甜,单手抄起托盘上碗口粗的牛皮鞭,缓步走到了凌云龙跟前,声色清冷入骨:
“爸,可以跟我说说,你动用家法的准则是什么吗?”
“我还没质问你和谁出去鬼混,你倒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