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的女人,不管是病床上的李老夫人,还是劝说的郁程,脸色都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郁程条件反射地张嘴:“张阿姨她”
郁周气得要死:“你居然叫她张阿姨?她是个小三!你忘了她当年带着儿女登门入室,要把我们赶走的样子了?你居然有脸叫她张阿姨!是你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郁周再好的涵养,也不能在郁程这个傻叉面前继续维持下去,要是有那个实力,她很想拽着郁程暴打掉脑子里进的水!他究竟在想什么!
郁程被亲妹妹指着鼻子骂,自然深觉丢脸。
他第一反应去回头去看病房门有没有管好,确认管好后稍稍松了口气。
全程没怎么说话的西泽尔,没有漏掉他这位舅舅的小动作。
轻嗤了声,然后若无其事地看着他妈火力全开。
郁程还狡辩:“都已经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你非要揪着继续说吗?你没看到妈都已经不在意了吗?他们都是七十岁的人,继续这样过下去不好?你非要让全家都扯得难看,让外人都看笑话吗?”
郁周咬牙切齿地说:“在外人看来,七十岁的郁家老头还养个六十岁的小妾,那才叫丢人现眼!”
郁周光是想想年少时候的事情,便恨得快要呕血。
她本以为对这些都已经不在乎了,没想到事到眼前,照样可以破掉她的所有功力,令她一秒暴跳如雷
郁周一直到十几岁的少女时期以前,都以为她父母是完美父母的模板。
郁周虽然和父亲接触不多,但是从母亲口中听来的父亲形象,从来都是高大、强悍、无所不能的。
郁周以为他们一家会一直这么幸福,她完全没有想到,这美好的日子会因为那个突然出现在家里的女人打破。
那个女人姓张,看着比母亲还要小上几岁,听说是父亲年少时期的青梅竹马。
身边还带了双儿女,年纪也就比郁周小上两三岁。
姓张的女人看着柔柔弱弱,清丽可人,张嘴却是狠毒无比,口口声声哀求着母亲,说那双孩子是父亲的骨肉,可怜得自小没见过几次亲爹,希望母亲看在孩子的面上,给他们一家团聚的机会。
向来高雅美丽的郁周,登时听完只觉得血液倒流、怒气奔腾。
脑子乱成一团浆糊的她,险些就晕了过去。
最后没晕,是因为母亲先晕了。
慌张的郁周顾不得自己的情绪,抱着母亲身体嚎啕大哭。
等她后知后觉想起要打急救电话,父亲闻讯先行赶到家。
郁周向父亲求助,结果父亲的行动却是抢走她的电话。
父亲说,不能让外人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打急救电话,所以只叫了家庭医生。
而那姓张的女人,看到父亲就像是看到了倚靠,齐齐拥到父亲身边,又怕又惧像是他们才是受害的一方。
父亲脸色虽然不好看,却小女儿扑进华丽的时候,却下意识扶住对方,还动作温柔地摸摸她头。
那是连郁周都没触碰过的父爱。
那一刻,郁周发自内心地仇恨着他们。
第481章 老辈旧事
好在最后母亲没有大碍,醒来之后只是有些虚弱。
她冷静地听完父亲的解释,那时才明白她的婚姻从不是完美无缺。
父亲是穷小子白手起家,遇上家境富裕温柔美丽的母亲之前,在家乡还有个青梅竹马,便是那姓张的女人。
那女人比母亲还要小好几岁,家境贫寒,孤苦无依,跟名门小姐的母亲比起来,境地简直堪比云泥。
父亲和那女人家里原本是邻居,和对方一起长大,后来女人家里出事,也多亏他时常帮衬,父亲家里那时便开玩笑说要让他们结亲。
后来父亲出来打拼,寄回家里的钱理所当然也改善到了那张姓女人的生活,但父亲那时对她没有感觉,只是把她当成亲妹妹一般的邻家“妹妹”。
他没想到,这邻家“妹妹”爱上了他,还爱得死去活来,得知他要结婚的前夕,硬是冲到他面前,热忱地表示她的一腔爱意,还说就算他结婚也无所谓。
刚开始父亲是拒绝的,但到底是他亲手带大的“妹妹”,舍不得她吃苦,对方闹腾几次也就服软,慢慢地放低底线,最后在新婚期间,和对方坐实出轨之实。
这些话,都是那张姓女人当着母女俩的面说出来的。
一边可怜哀求,感叹身世凄惨比不上母亲这样名门出身的大家小姐;
一边又绵里藏针,话里话外都是在述说她和父亲自小长大的当年情谊。
郁周听着,捏紧拳头,恨不得打破淑女形象,狠狠一巴掌扇在女人的脸上。
她甚至不懂为什么母亲还能平静地听对方讲完,看上去似乎并不伤心。
是后来郁周长大才知道。
母亲不是不伤心,而是太过伤心。
所以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被动麻木地听着。
父亲在那张姓女人说完之后,也曾出来辩解,他说他是真心爱着母亲,却又不能不管那人,对方孤苦无依、家中父兄都已经去世,除了再没有别的倚靠。
母亲当时只问了句,你可曾记得我李家的境况?
父亲愣住,之后半晌说不出话。
母亲虽出身名门,但长辈寿数不长,在母亲结婚前夕,父母便相继离世,几个哥哥也陆续意外身亡,最后家里只剩下寥寥无几的远亲,且都定居在国外。
那女人孤苦无依,而母亲背后的李家何尝不是早就无人。
要是李家人还在,父亲又哪敢闹出这样的事情?
“当初那段时间我都不记得是怎么过来的,母亲背地里流了那么多泪,你不是没有看到,你又怎么忍心捅母亲刀子,叫那女人张阿姨?”
郁周愤怒又失望地看着兄长。
方才还在缅怀的少年时兄妹情谊,转瞬被冲淡得所剩无几。
或许少年时,他还是个内向却争执的兄长。
但现在的他早已经不是当年的他。
郁周不是傻子,她知道兄长这样的态度,无非是因为父母多年来关系恶劣。
在父亲面前,那女人的话比母亲说的话更加管用。
而他郁程想要接手郁氏,必须要得到父亲认可。
他要跟那女人走得近些,父亲看了才会高兴。
五十岁的他,必须要做七十岁父亲的乖儿子,才能名正言顺的成为郁氏主人。
她的哥哥郁程,就是这样平庸又无能,软弱又自卑。
看着郁程的郁周,眼神迅速变得冷漠,就像是在看那些无关人等。
西泽尔一直在注意母亲的细微神情。
他知道,母亲这是对兄长彻底死心了。
太好了。
西泽尔微不可查地翘起嘴角,余光瞥着沉默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