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分外不一样,可那不是喜欢。
对她,他没有兵荒马乱的不知所措,没有汹涌如潮水的一次又一次心动,更没有满心满怀的爱怜与欢喜,他对安云,才是一日不见,便是思念如狂。
他是不堪,周鼎来到她身边的意图肮脏,可是他爱她干干净净,周鼎想,那自己现在——是不是可以妄想,娶她呢?
和她在一起,和她有一个孩子,他会好好呵护她,为她穿衣洗漱,哄她喝药用饭,周鼎在这里永远是她的奴才,他臣服给了这个看起来病娇娇似的姑娘。
“奴才想娶您,好不好?”周鼎握着云苏的手,烛火下,他神情坚定认真,“奴才永远都只爱您,奴才保证,不纳妃,不设三宫六院,一生一世,只要您肯开恩,肯与奴才在一起,好不好?”
云苏“呀”了一声:“真的?”
周鼎点头。
“那我等你,周鼎,我等你来娶我,好不好?”云苏浅浅露出一个笑。
周鼎几乎要不相信,她竟然真的同意了。
他手都在抖:“真的?”
“真的呀。”云苏最后抱住他,两人的脸贴在一起,“但你要快一点,不然我就要嫁给别人啦。
周鼎“嗯”了一声,竟然声音哽咽。
她真的同意了,居然真的同意了。
“不等很久。”等他回到吴国,一切都安稳下来,他就来求娶她。
周鼎已经痴痴妄想了好久了啊。
周鼎恋恋不舍再亲了她两下,再舍不得也没办法了。
“我走了。”周鼎说。
云苏半阖着眸子,缩回被子里去:“那我睡啦。”
“我很快就回来。”周鼎说。
“我知道啦。”短短几日罢了,不必这么黏黏糊糊啦,他怎么变得这样粘人呢?第一回见面还不肯理她,还叫她那个时候好难过呢。
周鼎也知道其实不必很久就会再见面,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慌越来越强烈,总觉得再也见不到她。
总觉得……他好像要与她就此一别,再也无法相见。
小姑娘困了,已经又睡了。
周鼎退出房间,他走时灭了多余的蜡烛,免得打扰他的心尖尖睡觉。
周鼎爱她。
只爱她。
公主请您怜惜奴才(19)
周鼎来到宫门口,张老丞相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少年来时腰间多了一个荷包,绣着鸳鸯和并蒂莲的图样,很是显眼。
张老丞相一眼就看见了,想起殿下方才所说的要去见安云公主。
安云公主他是听闻过的,天下闻名的美人。
据说安云公主自小身体病弱,见过的人是不多的,可是她凭借着寥寥几次的露面,就得了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
可见其美貌。
殿下去见了一趟安云公主,回来时就多了这样一个荷包,莫不是……
“殿下,老臣斗胆问一句,这荷包……”张老丞相问道。
若是殿下实在喜欢,安云公主嫁来吴国,也未尝不可。此次殿下回国,楚王在其中周旋不少,两国趁热打铁,结成联盟,促进和巩固吴国和楚国之间的来往。
周鼎把荷包攥在手心,脸上露出笑,他点了头:“是。”
虽然这些年张老丞相没有陪在周鼎身边,但就方才在大殿上殿下的表现,性子应当是与幼时相差不大的。
这样的神情当真是叫他惊讶了。
看来是很欢喜这位安云公主啊。
远处传来梆子声,时间不早了,张老丞相对周鼎道:“殿下,咱们走吧。”
一旁侍奉的人打起车帘,周鼎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皇宫。
漆黑的夜里隐约见红瓦的宫墙高高低低地起伏,宫灯昏昏沉沉地亮着,还闻见不知哪处宫殿里飘来梅花香。
周鼎想——她若是真的嫁给他了,他一定给她种满园的梅花,为她做更好的雪雕,他一定要好疼她好疼她,周鼎这辈子都只疼她。
“走吧。”周鼎弯腰上了马车。
低调素朴的马车驶出了宫门,这一片重重的黛墙远去,夜色寂寂里,周鼎渐渐地再也看不见那一片不甚清晰明亮的宫灯,大门“嘎吱”一声关上后,周鼎的手越发紧紧地握住那荷包。
心脏狂跳,周鼎望着宫门外漆黑的夜,情绪是一片莫名的慌慌然。
他几乎要抵不住这慌张感,手突然掀开了马车帘,想叫车夫掉头回去。
张老丞相看着他:“殿下?怎么了?”
少年胸膛剧烈起伏:“老师……”
“我回到吴国后,是否可以迎娶安云公主?”周鼎回头问。
少年眼里光亮明明灭灭地叫人看不清,张老丞相点了点头:“殿下,您一回去就是一国之主,您若是有意,老臣愿帮您向楚王求娶安云公主。”
“不知道为什么。”周鼎说,“我心里总觉得不安,我很害怕。”
张老丞相有些惊讶:“殿下感到害怕?”
“害怕会失去她。”周鼎顿了顿,“更害怕不能相守。”
张老丞相道:“殿下放心,您与安云公主两情相悦,楚王疼爱公主,老臣又与楚王交好,您会如意的。”
周鼎点了点头,最终还是放下了车帘。
是啊,他会如意的。
会永永远远和她在一起的。
***
这日以后,没过多久,吴国皇帝驾崩了。
吴国的使臣团也已经来到了楚国,迎接太子回国。
虽然云苏没有说起周鼎的事,听风和听雨也大都猜到了。
吴国太子被找到,周鼎恰巧说是被寻到错处打死了,可公主却不见伤心之态。
这件事说来其实实在是叫人不敢相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她们也不得不信了。
“姐姐,你说这可能性大吗?”哪怕是听风刚开始也有些不确定。
倒是听雨心大,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
“我估摸着是真的呢。”听雨问听风,“你说那我们是不是得跟着公主嫁去吴国啊。”
“我看是有这可能的。”听风又想起那天半夜周鼎来公主房里,也信了,但又担心,“可是吴国那么远,公主若是在那里受那周鼎的委屈可怎么好?”
“我瞧着也是,周鼎当了吴王,岂不是要三宫六院,咱们公主那里受得了啊。”听雨叹息道。
两人一面熬药一面说的话,药房里没有其他人,因为公主的药向来是小心的,都是由听风和听雨亲自熬制,这是陛下担心所以吩咐过的。
由于这里没有人,两人说话也就没有压着声。
但两人万万是没有想到,一个宫女躲在药房角的一个柜子里,她眼睛已经由于震惊瞪大。
待听风和听雨端着药出去,那宫女才从角落里缓缓探出头,而那张脸——正是元嘉身边那宫女的脸。
那宫女原本是奉元嘉的命令来给云苏的药里放慢性毒药,这药也已经放了十几日了,是无色无味的,叫人很难察觉。
为了以防万一,元嘉叫自己最信任的宫女来做这件事,那宫女也是日日都废了不少功夫才进来这药房,却不成想听见这样一件大事。
周鼎是吴国太子?!
那个太监!
她连忙就翻窗往外溜走,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