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5 章(1 / 1)

大佬穿成女配(快穿) 大白牙牙牙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冲锋,是不是就能成功攻打下行唐关了?

可是……

木星河想了想,又知道并不是自己指挥上出现了问题——行唐关里那些士兵,明明饿到极致,惨烈到极致,那股哀兵之势过于惊人,靠着这股气势,他们仿佛永远也不会失败,更不会倒下。

高宁军方才还在远处,不过片刻,距离大周军队已经是越来越近,再也没有时间让木星河懊恼思索,他果断喊道:“所有人,转身迎敌!”

这支仓促迎敌的军队,和裹挟着锋利无匹气势碾压而来的高宁军相撞,然后融合。

只是十几个照面的功夫,大周军队败象便显。

交战片刻,木星河心下已生撤退之意。可是他想退,这时候已经是容不得他了,高宁军死死黏着他的军队,绝对不容许他们轻易撤出战场。

就在木星河思索应对之策时,一支锐利弩|箭穿破风雪,刺透天光,直直朝木星河袭杀而来。

“将军小心!”有亲卫余光扫见那支弩|箭,惊呼出声。

可是,这支弩|箭太快了。

哪怕亲卫提醒得很及时,木星河仓促闪避之下,还是被那支弩|箭狠狠刺入他的左肩,钉穿他的血骨。

弩|箭去势未减,木星河身形不稳,险些从马背上一头栽下。

其他亲卫迅速收拢阵型,将木星河护在最中间。

木星河稳住身形,刚刚松了口气,庆幸这一箭虽然凶险,但总算是没有击中他的致命处,也不影响他握着武器。

可下一刻,一股剧烈的麻痹感从他的左肩伤口开始迅速蔓延。这种感觉越来越浓烈,木星河身体前倾,捂着胸口狠狠吐出一大口黑紫色瘀血来。

看着雪地里那团瘀血,一个念头袭上木星河的脑海——

见血封喉,点绛唇。

密阁仅有五瓶的世间奇毒,有三瓶都用在了大周身上。

他这一生为了活下去,为了活得像个人,汲汲于名利算计、战场厮杀,一生跌宕起伏,却死得……这么简单?他还有很多事没做,还有很多仇没报,他……不甘!

木星河还没倒下,战场上便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吼声。

“木星河已死!”

“木星河已死,尔等还不缴械投降!”

吼声之中,木星河的身躯轰然倒地。

大周军队的迎敌本就仓促,溃败之势尽显,再加上如今主将已死,军心彻底涣散,高宁军主将率军追击绞杀。

不过也有一小股人没有追击,而是从战场中缓慢撤出,驾着马一点点接近行唐关。

衡玉脸上没有血色,眉梢间挂着一层薄薄冰碴。

她仰着头,看着那个站在城墙上,在高宁军出现后也没有动过一动的青年将领,深深喘了口气,哈出一大团白雾。

白雾模糊了她的视线,衡玉立在马上。

“密阁云明初,前来接沈少归回家。”

“烦请行唐关内仍活着的士兵,打开城门。”

等待了足足一刻钟,紧闭的城门后终于传来轻微的动静。

很久很久,城门内终于破开了一条足以容一人通过的小口子。

衡玉踩蹬下马,慢慢走入已如人间炼狱般的行唐关。她一步步穿过那些枕剑的尸骨,一步步走上城墙,在距离那人还有几米距离时停了下来。

那人依旧紧握长剑。

只是长剑已然豁口断裂。

凯旋剑没有庇护它的主人凯旋。

连它自己也没能凯旋。

“喂,回家了。”衡玉开口,等了很久,都没等到那人侧过头,吊儿郎当朝她扬眉微笑。

157、欲买桂花同载酒38

行唐关城门后的碎石已经被清理掉大半, 城门半开。

云成弦骑马进入行唐关,下马时几乎一头栽进雪地里。他脚步踉跄,连滚带爬下穿过那些正在帮忙搬运尸体的高宁军, 径直爬上城墙。

城墙上堆积了一层又一层的尸体已经被搬运下去, 唯有那些没被白雪覆盖住的厚厚血污,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怎样惨烈的战事。

看着这些血污, 云成弦便有些站不稳了。

他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所谓战争和牺牲, 并不是奏章折子里的一个薄薄数字, 而是切实的人命堆积起来的。

难怪少归从来不认可他。

他一直站在最高处,从未直面过战争惨烈和百姓疾苦。现在头一次面对,便是挚友的战死。

他的挚友用最惨烈的方式, 给他上了最沉重的一课。

视线前方, 衡玉披着素色大氅,蹲在雪地里。

云成弦扶着墙头大口喘气, 一时之间不敢上前。踌躇片刻,云成弦低下头整理衣着头发,放轻放慢步子,缓缓来到衡玉身侧,看着她用被雪水打湿的帕子,擦拭着沈洛满是血污的年轻脸庞。

血污模糊了他的五官,冰雪覆盖了他的眉梢。

衡玉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站在她的身后。

她声音不大,夹杂在风雪声中, 依旧显得温和。

“他是在昨天晚上离开的。力战而亡。”

云成弦安静听着。

“我来见他的时候,他的身体依旧直挺挺立在城墙上头,手里紧握着凯旋剑, 仿佛一座永远也不会倒下的英雄雕像。”

“他的亲卫说,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敌军攻势一波接着一波,哪怕他一动未动,也没有敌人敢冲上来与他正面交锋,那些人在这一个月里都被他杀怕了。他用尽他的生命,庇护住身后的行唐关和十六座城池。”

衡玉说了两句,又沉默下来。

攥在手里的帕子很快就脏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这张帕子已经脏透了,把你的帕子递给我一下。”

云成弦蹲下身,从袖子里掏出手帕,用新堆积起来的、干净的雪打湿帕子,将它递给衡玉。

衡玉继续擦拭。

她擦得很认真,也很用力。

不用力的话,沈洛脸庞的血污压根擦不掉。

云成弦急促喘息片刻,睫毛颤动得厉害:“我来吧!”他伸手,覆在衡玉的手背上,夺走手帕。

在这个过程中,无可避免的,云成弦触碰到了沈洛僵硬的脸庞。仿佛是触电般,他惊得动了动手指,险些拿不稳薄得压根没有什么重量的手帕。

“我来吧。”

云成弦慢慢平复了心情,垂着眼,认真给沈洛擦拭脸庞收敛尸体。

血污淡去,青年将军的五官轮廓逐渐清晰。

他闭着眼,面容平静迎接宿命。

他也永远不会再睁开眼,再为大衍百姓拔一次剑,再在酣战一场后豪饮一坛酒,笑着与挚友说一句话。

“你看到他的遗书了吗?”云成弦问。

“看到了,我没有拆开,那封遗书还是交给沈大将军吧。”衡玉理了理沈洛凌乱的鬓角,“不过我能猜到他会留下什么遗言。”

“我也能猜到。他素来啰嗦,若是写遗书的话,挂念着的那些人那些事全部都要提及一遍。”

“他肯定会在遗书里狠狠骂你一顿,骂完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