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整颗心都是你。宋夫人如今气人的本事……
白芙儿始终觉得有孕一事并不真实。
早在入府之初众人就传她有了身孕,后来又经历了一次赵姨娘假孕,再来她又和宋太医联手骗了祖父,现在真的有了,她自己反而十分恍惚。
若不是宋太医最近恨不得把她挂在身上,白芙儿还是很难相信自己真的有了。
不过没过多久,她便信了。
白芙儿从没想过肚子里这个居然是个糟蹋粮食的。
她吃什么,肚子里都翻江倒海似地,没一会就折腾得她吐了出来。
那么纤细的人,小半个月没好好吃东西,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本就没胃口,天气越来越热,她便愈加不思饮食了。
饭吃不下,药更是喝不下了。
宋青斐特地托人求教了宫中御厨,回府亲自下厨,一开始卖相是差了些但好在味道不差,白芙儿吃了难得没有吐出来。
白芙儿枕在宋青斐的腿上,享受着他摆着蒲扇送来的凉风,悠悠说道:
“老爷,我肚子里的一定是个女孩。”
是男是女,宋青斐无所谓的,他顺着白芙儿的话问:“为何?”
“因为只有吃了爹爹做的东西她才会乖乖的,这不正是故意惹她爹爹每日都惦记回来给她做饭嘛?这么小就知道粘着你,肯定是个女孩。”
宋青斐轻笑一声:“我却是为了她娘亲才日日回来下厨伺候的。”
话音刚落,白芙儿忽然按住胸口。
宋青斐急忙扶住她的后背,拿了一颗酸枣给她含住。
酸味刺激味蕾平生津液,肚子里那个果然消停了。
白芙儿吞下酸枣,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说,“你看,她是不是拈酸吃醋呢!”
宋青斐挑挑眉,竟然这么灵么?
还这么小就这般有心机……是随他了?
他是医者,深知孕妇的肚子不能经常抚摸,所以很少碰她,但现在,他缓缓将大手放在她腹上。
他俯下身,低声道:
“等你出来,爹爹定会用心教你的。”
凉飕飕的声音,吓得白芙儿捂着肚子坐起身将他推开。
他哪里是要教女儿的样子,分明是要教训她啊!
跟要约出去打一架似的!
“*你别吓坏我女儿!”
见小妻子急了,刚刚那股阴森劲头瞬间消散,宋青斐噙着浅笑上前,又揽过她的肩膀软声赔不是。
“不吓她了。”他捋了捋她鬓角的发,道:“我做了牛乳燕窝,叫人给你盛一碗。”
白芙儿软骨头似地依偎在宋青斐怀里。
有夫君准备的好吃的,谁还管孩子会不会吓到啊!
也不知小小白是不是真的被吓到了。
从那日之后,白芙儿竟然再也没受过孕期的苦,除了肚子一日大过一日,她又恢复了往常生龙活虎的样子。
朱潇潇不日便要回闻月山去,白芙儿趁着肚子还算方便决定和妹妹一起外出逛逛。
宋太医可告诉她了,叫她适当走动!
长焦巷里,朱潇潇搀着白芙儿,身后乌泱泱跟着一众嬷嬷丫鬟抱着两位主子采买来的各式玩意。
布匹,胭脂,零嘴,看样子两位都要出远门似的。
虽不是出远门,但朱潇潇上了山,白芙儿慢慢的也不方便出门了,可不就是囤货呢。
“白芙儿?!”
一道女声自身后传来,白芙儿寻声看去,竟然是蓉姨娘。
只听说敏姨娘由她表姑做主找婆家到别的州郡去了,那人家当她是赎身的大丫鬟,娶回去做了正妻,敏姨娘本就是人精一样的女人,如今正和夫婿蜜里调油,过得十分和美,后福定是有的。
此刻见了蓉姨娘,白芙儿才恍然竟不知她后来去了哪里。
“朱大小姐如今这排场哪还是当初怯生生空手入府的小乞丐了!”
看她不服不忿的,容貌都扭曲了几分,白芙儿便知道这人上前搭话也是不安好心。
她理了理袖口,淡淡地看向蓉姨娘,纠正道:
“你说错了,我这排场,是作为宋夫人的排场。”
“蓉儿姐姐莫不是忘记了,老爷当初赶你离开,就是因为要娶我为妻。”
蓉姨娘轻蔑地哼笑着,“还不是被你钻了空子,凭你刚入府的饥困像,谁能拿你当盘菜,便是老爷当时也没将你看成女子。”
这话耳熟了,白芙儿只觉听过。
但她可不是曾经那个与人争吵都会把骂人的话当真的白芙儿了。
随风过耳不走心,但该怼回去还是要要怼回去的。
白芙儿扶着腰,故意挺了挺肚子。
只见蓉姨娘眼球震颤,盯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久久不能回神。
到底还是她怀上了老爷的孩子!
在她震惊的眼神中,白芙儿不紧不慢地开口。
“谁说不是呢,当初我便想告诉你装病装一两次根本无用,你需得像我那般饥困羸弱,老爷不照看我还能去照看谁呢?日日照看定生情意啊!”
气她而已,白芙儿若真有这般头脑就好了。
蓉姨娘果然气得面容愈发狰狞。
“你不过是老爷的玩意罢了!”
有粗壮的嬷嬷保护,白芙儿也不怕蓉姨娘发作,继续耍嘴皮子。
“有人想做老爷的玩意都做不成,我那日见了你还以为老爷不喜欢石榴红呢,后来才知老爷是不喜欢*旁人而已。”
“你!”提起当日被宋青斐丢出屋的难堪,蓉姨娘郁结无话。
正在这时,忽见一人从不远处气势阴沉地朝着蓉姨娘走来。
“银子呢?”
这声音听着熟悉,白芙儿抬眼看去竟然是陈虔。
朱潇潇一想到陈月,立刻上前将姐姐往后拉了两步,她的姐姐并不知道,陈月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瘦得皮包骨头一身伤时才被丢在陈家门口。
她吊着最后一口气倚在墙边,疯疯癫癫地说着自己如何残害哥哥没过门的妻子,说自己如何喜爱哥哥。
陈月被拖回院里,下午就匆匆埋了。
陈虔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她,没事人一样日日去户部当值。
可从那以后却吃喝嫖赌样样都沾上了,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和蓉姨娘搅合到了一起,将蓉姨娘纳进府中。
白芙儿哪知道这些,她只觉得震惊,陈虔居然找蓉姨娘要银子?!
陈虔也注意到了白芙儿。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白芙儿的肚子上。
看完了,便看完了。
他伸手朝蓉姨娘颠了两下,语气比刚才还烦躁。
“银子呢?”
蓉姨娘被吼得面上难看,她娇笑一声主动握住陈虔。
“大少爷,难得看见宋夫人,我们叙叙旧嘛。”
似乎跟了曾经要和白芙儿议亲的陈虔,蓉姨娘被赶出府的郁闷得到了弥补,她乖巧地依偎着陈虔一副恩爱模样。
她想起几个月前纷纷扬扬的流言,复又提起。
“宋夫人,多谢你当日有眼无珠放着陈大少爷正妻不做,跑去逼人休妻放妾,要不然我也不能脱离宋府遇上陈大少爷。”
白芙儿瞬间懵了。
这女人刚刚还一口一个老爷,咋转头为了讨好陈虔如此编排起来。
“也没差。”白芙儿冷笑两声。“我去宋府亦是正妻,你去陈家还是小妾嘛。”
蓉姨娘噎了噎,啐了一句,“你这臭乞丐!”
白芙儿登时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捂住胸口后退两步,“陈大少爷屋里的人都这般没规矩么?对着孕妇大吼大叫,像是什么样子?”
蓉姨娘看陈虔并无答话,还以为他默许了自己。
“你也懂规矩?若不是老爷,你在哪里讨饭还不知道呢!”
白芙儿指了指蓉姨娘,问向左右。
“这话听着还是吃味我得老爷宠爱呢?”
她目光真挚,像是发自内心一般:“蓉儿姐姐你若想回宋府便问问陈大少爷许不许你回去,若是许了,我再帮你去问问咱们老爷。”
“不是!”蓉姨娘紧张地看向陈虔,她只是习惯了说出老爷这个称呼,哪成想现如今的白芙儿如此会颠倒是非,曲解她的意思。
她很清楚自己现在仰仗的是陈虔。“大少爷,我不是……”
话未说完,陈虔一把钳住她纤细的脖子。“你他娘的!快把银子给我啊!”
家仆护着白芙儿往后躲去,她一退,便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宋青斐侧身将白芙儿挡得严严实实,几乎他刚刚抬手遮住她的眼睛,蓉姨*娘便被陈虔摔在地上,下一秒,陈虔抡起了拳头……
过了许久,宋青斐缓缓放下手掌,捏了捏白芙儿的小脸,笑问:
“宋夫人如今气人的本事见长啊!”
白芙儿似乎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挑唆的时候是在气头上,但她也没想到陈虔会动手打人。
宋青斐敛下眼眸,不想让她追问陈虔为何会变成得如此暴虐。
“我今日不必回太医院了,宋夫人有什么想吃的,我回去给你做。”
“啊……”白芙儿敏锐地察觉到,有些关于陈家的事情宋青斐并不想告诉她。
“吃,胭脂冬瓜球!”白芙儿笑吟吟地说道。
宋太医不愿她知晓的事情,她便不问了,以她的脑子就算是问出来了基本也是想不通。
……
孕中的女子有那么一段时间很是缠人,白芙儿便处在这一阶段,宋青斐不给她,她便抱着他闻,像小狗一样到处嗅。
嗅到最后还会馋哭。
宋青斐不敢由着她,更不敢由着自己。
他比她还难。
已是八月末温度凉爽许多,白芙儿却仍旧睡不好。
从前是夏夜燥热,现如今是她燥热!
宋青斐单手支颐,撩起她的长发在指尖绕了绕。
旁的女子有孕,长肚子。
白芙儿不仅肚子大,居然又长个了,看样子要过五尺一寸啦。
她身形纤长,又在孕期更是愈发玲珑有致,雪白的肌肤都镀上柔光一般。
他看着这样的她,也馋。
白芙儿嗅得累了便窝进宋青斐怀里,她抬眸看他幽暗不满的黑眸,心知自己这样让两个人都不好过。
她想了想,转移话题。
“老爷,我今天对蓉姨娘是不是做过分了?”
宋青斐轻声答:“易地而处,她会觉得今日过分么?”
白芙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可你不会打我,陈虔居然打了她!”
起初听见蓉姨娘闷哼时,白芙儿压根就没有往陈虔打人那块想。
因为议亲的事,她不喜陈虔,但心里却觉得陈虔是肆意张扬的,却并不是什么恶劣的男子。
宋青斐拍了拍她的后背,思索片刻,还是将陈家的事情大概告知了白芙儿。
话落半晌,白芙儿都没反应过来。
“所以,陈月从邀我赴宴时,就已经拿定注意想要害我和潇潇?”
那个笑盈盈拿出荷包,毫不设防施舍乞丐的陈月,却是这般心狠手辣……
白芙儿怔怔望着浮动的床帐。
“老爷,我也会变成那样么?”
她已经变了许多,从最开始为了混口饭吃,到现在越来越贪心,做了许多之前都不会做的事情。
宋青斐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凝着她迷惑的双眸,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一字一句如对自己的神祇一般虔诚。
“即是你成了那样,我也会帮你,不用你沾手。”
“……”
白芙儿吞了吞口水。
老天爷啊!观世音啊!
就是这个男人,纵容她,宠爱她,诱惑她,恨不得把她惯坏,好让自己离不开他!
这个男人,她怎么可能不贪他?!
怎*么可能不想独占他?!
若是有人想将他夺走,她发了疯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所以各路神仙在上作证,她哪日若是疯魔也不会是因为别的,全都是因为眼前的男人太撩人啦!
“老爷。”怎么可以这么好呢?!
白芙儿情难自禁地支起身子,凑上去在男人的唇角亲了亲。
指尖拂过男人修长的眉,一如他喝醉的那个晚上,她的手指放肆着,一点点略过他每一处诱人惹眼的地方,停在齐整的腹肌上。
眸光被他眼尾的红吸引,白芙儿忽然发现自己时至今日混的还是一口吃的。
“宋青斐……”
她就是想吃他!
宋青斐已经心领神会,他轻手轻脚将小妻子按在怀里,顺从她的所思所想小心翼翼地送上自己。
满园的绿色曼陀早已被换成绿牡丹。
晚风带着几分花香飘入房中,只才打个转便被一室香浓羞红了脸侧身逃去,卷动的珠帘声都娇柔好听,一声一声和上女子的嘤咛散进夜空。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