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都瞪成了两颗铜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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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一剑封疆
老江湖高深莫测的一笑,眼里闪着激动的光,
“我们皇上答应了这个条件,不过只答应了一半。”
“他答应了哪一半?”
有人问出了夏拂衣心中所想,她立刻往前凑了凑,想要听得更清楚一点。
只见那老江湖又喝了一口茶才道,
“他答应了比武的那一半,但是剩下的那一半,他却改了条件。”
那少年天子一身银色战袍,腰间佩剑手执长枪的坐在马上,看着对面大军前一脸傲然的姑墨将军,勾唇一笑,拉着缰绳走马上前几步,悠然道,
“我答应比武,但这输赢的彩头,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你赢了我可以把赤焰关给你,而且我会立刻率军退后三千里,绝无多话,但若是我赢了,咱们还得继续打。”
他笑得悠然,但眉眼间却全是不屑一顾的轻蔑,
“不用你给,我想要你的城池,我自己打。”
对面的将领顿时怒发冲冠,当即便拔了剑指住了皇帝,怒口骂道,
“黄口小儿!大言不惭!我说的可是将军自己上场,而不是让你身边的高手来代替你打!”
少年天子轻轻一笑,慢条斯理道,
“你们是以为杀秦飞羽的是我身边的高手?”
他笑着,抬手便扔了手中长枪,伸手握上腰间剑柄。
那是一个全身漆黑的剑鞘,然而当皇帝咔擦一声推开剑柄,从黑色剑鞘中滑出来的,却是一道雪亮锋锐至极的银白剑光。
少年缓缓将长剑拔出,锵然一声指入天际又慢慢垂落下来,只向着敌军将领的方向,缓缓挑起,
“如果这世上有连我都杀不了的人,那么天下便再没人能杀得了。”
“秦飞羽死在我的剑下,现在,你将会成为第二个。”
沙场上风声猎猎,十万大军列阵两方无声对垒,炽微大旗和姑墨戊戌的旗帜都在半空呼啸翻卷。
大军之前,黄沙卷起少年天子雪白的战袍,如同翻卷的海浪,和他手中剑一般泛着锋锐的光。
而他盯着对面将领的眼睛,却比那剑刃更加割喉见血。
如同正在等待狩猎的猎人,少年皇帝朝那将领微微勾起唇角一笑,这笑容仿若万树花开,却也充满了极度的嚣张和危险。
“最后谁赢了?”
有人忍不住急着追问。
老江湖老神在在的坐下来,故作潇洒的拂袖一笑,
“当然是我们皇上了,那场战斗甚至没用上半炷香的时间,那将领便被我们皇上斩断了头颅。”
“姑墨大将的脑袋被当场站了,姑墨大军自然立刻涣散了军心跟着戊戌大军一起退后,我们皇上当场便收回了这最后一城。”
“可在这之后他并没有罢手,修整一天之后,他领军打入了姑墨的边城,这时候戊戌人早就抛下姑墨跑了,姑墨军中副将顶上了将军的头衔,只勉强顶住了一夜,便被皇上攻破了城门,之后姑墨连连败退,炽微大军一路连取十七城,将姑墨人打的片甲不留。”
“最后就在第十八座城池之前,姑墨皇帝派人送来了投降书,说愿意让出十座城池,可皇上取了弓箭,一箭便碎了那降书。”
“我这人有个毛病,那就是一定说话算话。”
少年天子战袍染血,坐在马上慢慢放下了手中弓弩,他笑着看着那城池之上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传令官,挑起长眉笑道,
“我说过我要的东西,我会自己来取。”
“你们破我炽微十七城,我们便破你们十七城,想要拿回七座城池,你们只管自己派兵来打就是。”
“从现在开始,这座蓝照城之外的所有疆域,都是我炽微的国土。”
少年拔剑而出,横地一划,刹那间无边风声翻涌,雪白剑光在染血的黄土上砸落深达数尺的沟壑,一路碎了泥土翻了血色掠过无边地界。
尘埃纷纷扬扬落下之时,无边沟壑已经横贯土地。
少年皇帝往城上投去摇摇一瞥,收剑回鞘,策马转身,悠悠然进了自己刚打下的城池。
从此,炽微国的版图便再往外扩了扩,又添了十七座城。
“一剑封疆,咱们皇帝封了别人的国,成了自己的疆。”
“这封疆剑的典故,便是由此而来。”
那老江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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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酒鬼
老江湖的声音歇下来了。
夏拂衣把脑袋转回来,有些意犹未尽的喝了一口茶,然后看向李炽道,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炽微的皇帝果真有那么厉害?”
视线里连棠眉毛一挑,一脸骄傲的就要开口说的时候,李炽却淡淡道,
“不过是些夸大其词的江湖传言而已,做不得真,听听也就罢了。”
夏拂衣哦了一声,眉目间隐约可见几分失落。
她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客栈也逐渐恢复了最初的吵闹。
等他们吃晚饭,天色也逐渐沉了下来。
很多商贩都纷纷回家里,客栈中只剩寥寥无几的几个客人。
夏拂衣跟着小二上了楼,颇有几分新奇的进了自己房间转了转,把房间里看了个遍后便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她又转身准备下楼,李炽主仆的房间就在她的对面,出门时她正好看到连棠从楼下走来,手上还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黑色的汤药。
她瞧了几眼问道,
“这是什么?”
“祛风寒的药。”
连棠随意的答了一声,扫过来的目光却有几分警惕。
当他端着汤药从夏拂衣身边走过时,少女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直到连棠端着汤药进了房间,并伸手将门关紧,她才极慢的动了动鼻子,在空气中嗅到一点残留的药味。
很熟悉她应该在什么地方闻到过这味道,虽然想不起来,可她直觉的确定,那绝不是祛风寒的汤药。
夏拂衣转身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然后摇了摇头朝楼下走去。
这时候大堂里已经只剩下一个打盹的掌柜,和正在擦桌子的小二了。
门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灯笼照着那一尺三寸地,昏暗的灯光之外,则有更夫的敲锣声混合着风沙的味道一起远远传来。
夏拂衣坐到凳子上,发了会儿呆突然开口问掌柜,
“你这儿有酒吗?”
“客栈哪能没酒啊。”
接话的是小二,他笑嘻嘻的道,
“客官等着,您需要多少?我立刻去给你打来。”
需要多少?
夏拂衣想了一下,严肃又漠然的道,
“十坛就够了。”
正在伸手拿那秀气的小酒壶的小二就这么僵硬在那里。
打瞌睡的掌柜也被吓得清醒了一下,然后立刻反应过来,催促小二道,
“还不快去给客人拿酒!”
小二忙不迭应声而去。
夏拂衣全然不知自己此刻已经成了他人眼中的酒鬼和肥羊,她只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