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被纪淮这样服务,更多时候都是他主动做这种事,那晚很舒服,像是在被讨好,像是纪淮在祈求他什么,可他总觉得是错觉。(1 / 1)

重生之白月光爱上我 银狐公子 8599 汉字|49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一回 被纪淮这样服务,更多时候都是他主动做这种事,那晚很舒服,像是在被讨好,像是纪淮在祈求他什么,可他总觉得是错觉。

  第二天,离开时也很决然,半点不带犹豫的洒脱。

  那时又怎么会想到,两年后的自己照样陷进去,还破天荒跑去精神病院翻墙,把男人救出来,住在男人家滚床单,第二天起来煮面。

  纪淮就像是他生命中逃不开的一道诅咒。

  他调酱料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了那本日语书。

  第一句的意思。

  他盘算着吃过饭后一定要好好查一下。

  纪淮把厨房的门锁了,坐在餐桌等着他,看他的背影,手杵着下巴,目光里写着看不懂的情绪。

  程京泽回过身没与他对视,将发烫的碗端到桌子上,坐下开始嗦面条。

  纪淮吃的每一口,眼睛都不加掩饰地盯着他。

  程京泽到最后实在忍不住,感觉那眼神快把他额头烧出一个洞来,怒摔筷子,“我长得就那么下饭?”

  纪淮:“没有。”

  程京泽把碗里的汤给喝了,坐在原地揉肚子,“那你盯着我干嘛?”

  纪淮把他的碗收拾到洗碗池,随口说:“好看。”

  “哈?”程京泽差点把眼睛瞪出来,“你说谁好看?”

  “你。”纪淮转过身确认厨房有被锁上,顺势瞥了他一眼。

  “我好看?”程京泽怀疑他被魂穿了。

  这家伙是怎么面无表情从嘴里吐出这种漂亮的油腻话的?

  许是洗碗的水声太大,纪淮没回答他。

  程京泽低下头给助理发信息。

  【李助,帮我找个心理医生,最好在A市。】

  助理工作效率杠杠,看到程京泽给他发来的消息一愣,难不成纪总一出事,自家总裁也伤心过度出现忧虑症了?

  【程总,你心理也有问题?怎么回事?我这就联系人找找。】

  程京泽气笑了。

  【什么叫也?还有,我心理没毛病。赶紧找。】

  助

  那边一直在输入中,最终回了个表情包。

  【收到JPG.】

  两个碗,两双筷子和一个锅,纪淮洗得很快,程京泽解了围裙,把围裙挂好,纪淮刚好洗完,走过去开了门。

  程京泽狐疑地睨他一眼,“关门干什么?”

  纪淮没应他,走到客厅倒了杯水递给他。

  程京泽坐到客厅看起了电视,大概十几分钟,助理那边就来信了。

  【程总,找着人了!】

  程京泽看了眼消息,又抬眸看了眼纪淮,寻思着纪淮不知道愿不愿意去看医生,这难免有伤男人的尊严,但也没想太多,至少先找着医生才是。

  【联系方式,约一下晚上八点。】

  【收到JPG.】

  程京泽昨晚没睡够,看了会电视很快又睡过去。

  没能发现纪淮给他的水里有安眠药。

  沉沉睡到黄昏薄暮,醒来时纪淮坐在他旁边,沉默着盯着他的脸。

  程京泽揉着太阳穴坐起来,看了眼外边的落日,肚子又开始叫了,“我睡了多久?”

  “十个小时。”纪淮淡道。

  “我靠。”程京泽瞪着他,发誓以后再也不过度纵欲,第二天腰酸,还打不起精神嗜睡,“都怪你。”

  “吃饭吧。”纪淮把外卖放到他面前。

  两人用过饭,程京泽去洗了个澡,找了身纪淮的休闲服穿,虽然都有些大,都等会去见医生总不能没有打理,又把纪淮拉去洗澡。

  捣拾好一切,他瞟着纪淮,语气有几分谨慎,“等会和我去见个人。”

  纪淮顿了顿,“和你?”

  程京泽发现他脑回路和关注点都很清奇,轻笑了两声,看了眼时间,七点二十分。

  “对。”

  “什么时候?”纪淮问。

  程京泽拎起车钥匙,“现在。”

  纪淮很快跟上他的步伐,出门时忽然牵住他的手,程京泽怔了怔,回过头看他一眼,“干嘛?”

  纪淮把他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

  下楼时才发现外边下雪了。

  两人在同一时间停住脚步。

  白雪覆在发顶,肩侧。

  程京泽下意识抬手接住一片雪花,而后目光不受控制地往纪淮身上看。

  上一世他又想过这一画面,只不过每逢下雪,天气会变得寒冷,也意味着他的病情加重。而将近年关,纪淮的公司也会越来越忙。

  他们住在一起十年,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停下来,好好欣赏一场雪景。

  他前世有过一个卑微的愿望。

  想与纪淮同淋一次雪,即便不能共白头,也算此生无憾。

  可他仍然记得,下雪的那一天,各大新闻网站上播放着纪淮订婚的那张笑颜,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当时在场的人太多,让纪淮的笑看上去有些牵强,之后他死了,记忆定格在他们交换订婚戒指的画面。

  分明还是同样的地方,还是在庄心小区,身边还是同样的人,守门的保安依旧是那个啤酒肚的大叔,身后的花也没变,但有什么东西在潜移默化之中变得不同。

  程京泽在看雪,纪淮在看他。

  “走吧。”程京泽垂下眸,他不敢再有什么奢望白头,他足够累了。

  “等等。”纪淮牵着他的手紧了紧,没让他走。

  程京泽微蹙起眉看他,此时雪有些大,可见度二十米,只是咫尺之距,他觉得纪淮有些陌生。

  或许是生病让人变了性子,他能感受到纪淮从昨天离开精神病院那一刻直到现在对他都有几分莫名的依赖。

  等到两人的头上淋满白雪,纪淮抬步才同他上车,“走吧。”

  程京泽坐进主驾驶的位置,系好安全带,忽然被揉了揉头发。

  “湿了。”纪淮道。

  “能不湿吗?淋那么久。”程京泽斜了他一眼,但没有揶揄的意思,启动车子往助理给的地址过去。

  独玉西餐厅,程京泽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上一回和陆洋来的也是这里。

  这是一家情侣主题餐厅,可惜当时程京泽醉翁之意不在酒,对陆洋没意思。

  他垂眸看了眼信息,才知道这个心里医生还带了对方过去。

  大概十几分钟的路程,下了车,纪淮抬眸看了眼餐厅,显然也看出这家餐厅主题,别过脸看了他一眼。

  程京泽忙不迭撇清自己,摆摆手:“那医生带了对象过来,你可别误会。”

  纪淮怔了一瞬,而后反问:“我该误会什么?”

  程京泽扯了扯嘴角,“……”

  还是工作日周五,餐厅里没多少人情侣,只有窗边的位置,有一对一看就甜甜腻腻的情侣,你喂一口我喂一口的,你侬我侬,狗粮味十里飘香。

  程京泽光是看背影就觉得眼熟,走过去时,穿白色羽绒服的青年率先转过头,微微一笑:“巧啊。”

  程京泽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游离,坐了下来,“不巧。你们应该等的就是我。”

  对面的人正是路靖泽和苏玉。

  几天过去,自从医院那事两人之间把底细互相坦白精光,关系跟进一步直达菊花,次日就领了证,这速度称得上是发射火箭了,但发生在这两个疯批身上,似乎也不算奇怪,还非常合理。

  程京泽还不知道他们之间什么事,只是隐约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这让他不得不替自己身边这位还患有心理疾病的已经和他扯了证的老公担心,怕路靖泽的出现让纪淮的病情加剧,过程中不断给苏玉使眼神,让他们两不要那么明目张胆。

  苏玉挑眉算是答应了,也没有多少暧昧的举动。

  反倒是路靖泽一边给他喂果汁,时不时还要亲两嘴才算罢休。

  程京泽瞥了眼纪淮,见他没什么反应才算放心。

  看来得个精神分裂,连白月光的醋都不吃了。

  苏玉给他们点了果汁,这才开始正题,“具体什么症状?”

  程京泽咳了一声,想让纪淮自己说,但觉得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纪总裁应该不会把自己的软肋清晰地在别人面铺开,于是自己先开了这个口,“就…他去精神病院的事,你知道吗?”

  苏玉点头。

  程京泽把那里面的治疗方案告诉他。

  苏玉的脸色有些冷意,“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程京泽往前坐了一点,苏玉也往前,程京泽凑到他耳边道:“我感觉他有点粘人……”

  纪淮把程京泽拽回位置上,瞪了苏玉一眼。

  路靖泽也戒备地盯着程京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而后捏了一下苏玉的耳朵,“剥虾。”

  苏玉点开手机,给程京泽发过去一份文件,失笑道:“那不是刚好吗?”

  程京泽没听懂,看了眼信息“什么刚好?”

  “你先看看吧。”苏玉的手在盆子里洗净,开始剥虾,剥好一只就送到路靖泽嘴边。

  程京泽低头看文件,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文件名是纪淮的名字。

  他点开,瞳仁渐渐失去光芒,手都在颤抖。

  上面记录了纪淮自述精神分裂的情况。

  “二零二三年五月十二日,他总是来,之后又走,在黑暗里提着刀。

  十三日,我在医院遇见他,但不知道是不是,没有追上去。

  十四日,他从别人家里出来,看见他,避开我,他讨厌我。

  十五日,第一次触碰到他,他的脚崴了。

  十六日,他去看了王小绿的演唱会,以前他不追星的,好像还发烧了,应该是假的。

  十七日,在电梯里,他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叫的很亲热。后面吃了夜宵,他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我们上床了。这次是真的。我怕他走,所以我先走了。

  十八日,他来了,又走了,说恨我。是幻觉还是真实,我分不清。

  十九日,我妈来了,我知道她早就死了,可她总是在夜里来,没灯的时候,提着刀来找我。

  二十日,我妈和他一起来了,他们哭了又笑,走了,又走了。地上一片血泊,我也倒下,可触到的是幻影。

  二十一日,他就在前面,可惜我追不到他,油门加到最大,差点出车祸,他幸灾乐祸冲我笑。

  我恨他。

  ……”

  从上看到下,程京泽这才彻底明白,原来纪淮的噩梦一直是他,幻觉也是。

  他不明白,他看不懂,为什么自己在纪淮眼里是这样的。

  他想起前世的很多东西,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道屏障似乎将要破碎。

  第66—67章 真不愧是重活一世的人

  程京泽盯着手机沉默了许久,抿了口果汁,感受到冰凉的液体从咽喉汇入肠胃,冷意刺得他头皮发怵,颤抖的手几乎握不住杯子,他把手机放下,杯子放稳,抬眸看了眼苏玉,那目光深喑着错综复杂的情绪。

  苏玉什么都知道。

  路靖泽抬手连忙遮住苏玉的眼睛,做贼心虚般咳了一声,“别瞪我老公啊。他…他是心理医生,不能对外说明患者病情的,要不是因为你和纪淮今时今日是合法夫夫,你也甭想看到这份文件。”

  苏玉就着这个姿势,继续给他剥虾,虽然看不见,但剥得干干净净。路靖泽一见有虾递到嘴边,连忙松开手含住,“谢谢老公。”

  程京泽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游离,只觉得现在的路靖泽与那夜缠着他打游戏的路靖泽大相庭径,性子转了三百六十五度,他冷笑一声,把手机揣到兜里,牵起纪淮的手走了。

  见他们离去,路靖泽嘴角的笑意很快垮了下来,斜睨着苏玉,微微挑眉:“怎么回事?”

  苏玉用纸巾把手擦干净,手指揩去他嘴角的虾汁,“嗯?什么?”

  路靖泽把他手抓开,“我问你跟纪淮怎么回事?他在你这治疗我是知道,但怎么感觉程哥有点生气啊?”

  苏玉看向他,“程哥?”

  “啧。”路靖泽瞪他。

  “他们夫夫的事,不关我们事。”苏玉捏他脸蛋,“坐好。”

  ……

  回到车里,程京泽迟迟没有开口说话,他盯着副驾驶纪淮的脸,只觉得陌生。

  他还想不明白,纪淮为什么会在犯病的时候看到他。但他想明白一点,纪淮怕被抛弃。

  被那个幻象里程京泽抛弃。

  或者被他母亲抛弃。

  以至于纪淮对他有恨。

  患病的纪淮,有一点好处。

  世界里只有他。

  纪淮也凝望着他,相视无言。

  车窗外的雪积到脚踝时,程京泽往外看了一眼,纪淮忽然扳过他的头。

  “怎么了?”程京泽说完就笑了,目光中满是探究,“只能看你?”

  “对。”纪淮语气平静,却莫名能让人品出一股不容置喙的滋味。

  程京泽勾起唇角。

  他也病了。

  在某一瞬间,想把这个患病的纪淮关起来。

  心里只有他的纪淮。太难得了。

  这是前世今生都没有得到的东西。

  他想锁起来。

  锁在家里慢慢享用。

  一个个疯狂的想法犹如火箭在脑海飞过,将大脑的多巴胺拉到高潮。

  拥有一个粘人的纪淮。

  害怕失去幻象的程京泽?

  那他就当幻象的替身。

  总归都是程京泽,都是他自己。

  不知为何,或许是从未听纪淮口中说出“爱”的字眼,即便纪淮的病里与他有关,他宁愿相信纪淮爱的是幻象中的自己,也不愿意相信纪淮真的爱他。

  如果有,那到底什么样的爱,让他痛了两世,难尝甘甜?

  纪淮盯着他,抬手将他眉宇的川字抚平,指腹摩挲到眼梢,鼻尖,动作缱绻,像极了恩爱的眷侣。

  程京泽抓住他的手腕,告诉他:“我是程京泽。”

  纪淮点头,“我知道。”

  “你还知道谁?”程京泽欺身逼近他,“嗯?”

  “只认识你。”纪淮说。

  程京泽笑了。

  这就是他想要的纪淮。

  只属于他的。只认识他的。只喜欢他的。

  他的纪淮。

  这种自私的想法仿佛野草的种子被冬风吹进荒废多年心中的麦田,很快被浓烈似火的占有欲浇灌无尽的泉水,生长速度尤其惊人。只要想到是只属于他的纪淮,就好像能看到野草长成树后结出晶莹剔透香甜可口的果实。这对于一个默默无言卑微两世的人而言,具有巨大的吸引人。程京泽是个疯子,他自己也这么想。他也曾认为自己拥有理智,可遇到纪淮时感性狼奔豕突地充斥在大脑,他恨这样的自己,也他对刚种下的野草充满期待,像是要为自己的道德开脱,他用那双蛊惑人心的丹凤眼直勾勾盯着男人,轻声问道:“想不想,和我永远在一起?”

  纪淮怔住,似乎没回味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就像被一根棒子砸到头颅嗡嗡响,让他分不清是甜头还是苦头,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勾引他看进去,陷进去,喉结滚动,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程京泽揉了揉他的头发,像在奖励一只听话的小狗,两世难怀被掩在今年这场初雪时,看人时眸光只有不加掩饰的爱意与占有欲,纪淮喜欢这个眼神。

  回到家中,纪淮家的门被换锁了。

  程京泽语气就像哄小孩一般,“乖,不要出去。”

  纪淮点头应了。

  他只记得程京泽,只记得已经死去的母亲。

  所以现在他只相信程京泽。

  或许是精神病院里的针管药剂过多,以及不合法的治疗方法,药物作用在纪淮身体尚未完全挥发出来,只是那段时间的疼痛造成他记忆的断片,后半夜时,纪淮发起了高烧。

  程京泽是被他的怀抱烫醒的。

  即便习惯男人搂着他睡觉,可也实在受不住一个四十度高烧的人紧紧贴着他,他睁眼一探男人的体温,挣了挣想起来拿退烧药。纪淮却像是病糊涂了,箍住他的力气逐渐收紧,额头已经冒出一层薄汗,眼睫微微颤抖着,仿佛抱住救命稻草一般,薄唇低低呢喃:“……等等我…等……”

  程京泽满意地勾唇。

  抚了抚他的肩膀,嘴唇贴到男人耳边,“我在呢。”

  纪淮逐渐清醒过来,唇色发白,盯着他的眼神有些朦胧,“…还在…在…”

  “没走。”程京泽吻了他的眉眼,“先放开我。”

  纪淮闻言放松了些力气,不过没完全松开他,紧绷的唇抿着一条线,像是警告着他什么。

  “可爱呢。”程京泽抓住他攀在自己腰上的手腕,“我去帮你拿退烧药。”

  而后下床,趿着拖鞋到客厅里拿药箱,扭过头才发现,纪淮一直跟在他身后。

  “怎么不穿鞋?”程京泽把自己的鞋脱了,放到他跟前,微蹙起眉:“快穿上。”

  纪淮穿上后,盯着他的脚,把人打横抱起来。

  程京泽倒也没阻止他,指挥他把自己放到饮水机那边倒了杯水,而后走回屋子。

  他把药取出来,沿着杯口吹凉了水,“先吃药。”

  纪淮躺上床,把脑袋盖进被子里。

  程京泽倒是来了兴致,这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大总裁居然会怕吃药?这反差属实有萌到他。

  他将被子揭开,捧着药的手掌举到纪淮面前,“快吃。”

  纪淮看了他一眼,抿着唇不说话。

  “为什么不吃?”程京泽微微歪头,爬他腹围上床,人坐到他腹肌上面,“说话。”

  纪淮别开眼。

  程京泽佯怒下床,穿上拖鞋,“那我走了。”

  纪淮忽然从床上蹿下来,差点把床头柜的杯子碰倒,拽住他的手腕。

  程京泽笑意更甚,回过头,拿药在他面前晃了晃,“吃。”

  纪淮望着他,酝酿了许久,低喃了一个字:“……苦。”

  程京泽忽然想起他办公室的那些抗抑郁的药,每回都是一大把一大把地吃,居然怕苦么?

  “那也得吃。”他掐住男人的下颚,把药塞进他的嘴里,而后拿水给他。

  纪淮咽下了,表情十分冷峻。

  程京泽让他躺下,掖好被子,看他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说道:“别跟出来,我去弄杯蜂蜜水。”

  纪淮蹙起眉,看样子是不答应。

  程京泽盯着他跃跃欲试的样,冷声警告:“敢跟出来,以后我都不会理你了。”

  纪淮动作一顿,眼神粘在他身上,看着他的背景缓慢离开房间。

  从房间门看出去能看到厨房,程京泽在碗里倒了一大堆蜂蜜,很快又冲回房间,生怕那个“逆子”又要从床上爬下来。

  纪淮见他折返而来,浑身紧绷的肌肉才算放松,暗暗松了口气,程京泽把刚刚杯子里喝剩的热水倒进碗里,用勺子把蜂蜜搅开,“喝吧。”

  这里边蜂蜜下多了齁甜,纪淮面无表情把整碗咽进肚子。

  他早就品不出味道了。

  怕的不是吃苦,更不是吃药。怕吃药前经历的痛。他记忆所剩无几,大多是幻象在作崇,他只记得每回吃药心脏都疼得厉害。

  程京泽到浴室拿来毛巾,接了盆水给他擦汗,在药箱里拿出一张退热贴给他贴上,捣拾完一切之后自己也困得不行了,躺上床睡觉。

  第二天是周末,程京泽不用上班,但他在纪淮家还是要忙些公事,九点便起了床,用笔记本电脑把邮箱里的文件处理完毕,十点时点了外卖,纪淮的烧已经退下来了,洗完澡洗漱完外卖刚好到。

  程京泽笑道:“刚想叫你呢。”

  纪淮看着他,不太确定地问:“你是程京泽?”

  程京泽愣了两秒,走过去要探他额头,想看看是不是烧坏脑子,结果手还没碰到额头就被纪淮打下来。

  “你…”程京泽看着他的眼睛,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与昨天的纪淮不太一样,今天行为举止多了几分浮躁,眼神却依旧坚定。“你几岁?”

  纪淮坐到餐桌上,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还有点傲娇呢。”程京泽坐到他旁边,挑他下巴,“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纪淮打掉他的手,兀自拆开外卖吃了起来。

  程京泽想着叫苏玉上门给他看看什么情况,走到阳台给苏玉打电话。

  对面很快接了起来,不过声音倒不像是苏玉,应该是路靖泽,还有些断断续续的水声夹杂其中,“什么事?”

  程京泽看了眼时间,十点十八分,大白天洗澡?

  “苏玉在吗?”他问。

  苏玉正坐在浴缸里,而路靖泽坐在他腿上,头伏在男人的胸膛,手机开了扬声器,“他在呢。”

  程京泽:“那麻烦你让他今晚过来纪淮家一趟。病情好像有点恶劣。”

  路靖泽嗯了一声,声音有些婉转,引人想入非非,“那先这样,我和我老公要做.爱了,别打电话。”

  “……”程京泽直接挂断。

  回过头,纪淮正面色阴沉地盯着他,“你跟谁打电话?”

  程京泽已经数不清第几回转头被他吓了一跳了,短暂的惊吓过后,有些顽劣地勾起唇:“就不告诉你。”

  纪淮眸光一冽,把他手机抢走。

  “吃饭吧。”程京泽打了个呵欠。

  纸巾放在纪淮的位置,吃过饭后程京泽站起来想拿纸巾擦嘴,谁料到纪淮也正好站起来,肩膀撞了一下,程京泽回过头想说句什么,被恰好也回头的纪淮擦过唇瓣。

  纪淮用纸巾帮他擦嘴,仍旧是同一张纸,他给自己擦了一遍,而后把纸巾偷偷放进口袋里。

  这一小动作被程京泽当场抓获,抓住他的手腕笑说:“怎么,用过的纸巾还拿出收藏?”

  纪淮攥着拳,耳尖却红了。

  这般青涩,实属难得一见。程京泽没忍住,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在他唇上浅尝辄止落下一吻,分开后眼睛盯着他的薄唇,勾着唇角:“想要就直说,不用藏着掖着,前提是我同意。”

  纪淮手拥住青年的细腰,让他紧紧贴着东西。

  程京泽感受到有东西顶着自己,忙不迭放开他。

  他可不想大清早肾虚。

  纪淮却不愿意松开他,衔住他的唇,吻得热烈而急躁。

  程京泽忘记换气,被他带着节奏走,大脑缺氧时腰也软下来,手攀上男人的肩,生怕摔下来。

  一吻毕,火都点得差不多了,纪淮扶住他的腰,凝望着他问:“可以吗?”

  “废话。”程京泽瞪着他,自个儿脱起了衣服,而后趴在餐椅上,让他轻点。

  现在的纪淮也不知理智是在几岁,总之青涩懵逼只知道横冲直撞,差点把程京泽的魂魄给撞出云霄。

  从厨房、客厅、卧室再到浴室……

  程京泽揉着眉心醒来,天都黑了,纪淮倒是在一旁睡得香沉,他没忍住起了报复心,把男人的鼻子捏住,一分多钟过去,纪淮还没反应,他怕人死了吓得把手松开,纪淮忽然睁开眼看着他。

  “卧槽,你醒了干什么装死啊?”程京泽嗔怒着瞪他一眼,扶着腰下床,拿手机点了份外卖。

  吃过饭后,苏玉和路靖泽刚好过来。

  路靖泽还提着一大袋水果,美名其曰要来向程京泽道歉。

  苏玉把纪淮单独带到房间里进行心理检查,程京泽就在外边和路靖泽打游戏。

  路靖泽嘴里叼着苹果,双手扌喿纵着游戏机,随口问他:“京泽,你怎么打游戏这么厉害?”

  “无聊啊。”他道。

  路靖泽瘪瘪嘴,“纪淮打得也很厉害,不过你比他厉害点。”

  “纪淮?他会打游戏?”

  程京泽微皱起眉。那家伙不是嫌游戏无聊来着?

  “会啊。”路靖泽看向他,“之前我和苏玉过来他家,他就玩了好几局,还都是MVP。”

  “……”程京泽低应了两声。

  原来是和他玩才无聊呢。

  等苏玉出来时将近傍晚十一点,苏玉当面没和程京泽说什么,回去的时候给他发短信。

  【小心点,估计是之前那个精神病院有问题,他现在的理智只在十五到十六岁。】

  程京泽愣了一瞬,【那怎么办?】

  【让他按时吃药,我明天会把药寄给你们。】

  程京泽看了眼旁边的纪淮,【不吃会怎么样?】

  【……后面会慢慢退化至五到六岁。】

  【先寄过来吧。】

  程京泽捏了捏眉心,刚要放下手机,肖煜的电话就过来了。

  “喂?”

  肖煜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紧张,“你在哪?”

  “在纪淮家。”程京泽走到饮水机前倒了杯水,“怎么了。”

  肖煜一怔,“你在纪淮家?”

  程京泽平静道:“我把纪淮接出来了。”

  “那…”肖煜咳了一声,“他现在怎么样?”

  “不怎么样。”程京泽抿了口水,“你有话直说。”

  “纪在舟…要过去了。”

  程京泽动作一顿,“过去哪?”

  “纪淮家。”

  程京泽还想问两句什么,门铃响了。

  他看了眼监控,来人戴着口罩,看不清相貌,却是坐着轮椅,身后有一名保安推着他。

  程京泽先把电话挂了,让纪淮回房间睡觉。

  纪淮像是看懂了他眸中的警告,这次没有执拗拒绝。

  程京泽见他回房才走过去开门。“哪位?”

  坐在轮椅的男人缓缓摘下口罩,撩开额前的碎发,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因此是平视着程京泽。

  即便是第二次见,程京泽依旧因这眉眼惹得呼吸一滞,秀气美艳的眼眸仿佛让人上瘾的毒物,令人望而生畏,却不自觉着迷其中。

  男人轻笑了两声,推着轮椅进屋,行径倒完全不像个客人,眸光在屋子里四下流离,最终定格在程京泽的身上,磁性低沉的声音带着蛊人心的魅力,“我才该问问,你哪位?怎么出现在我哥家里?”

  程京泽斜了他一眼,“你认识我吧。别装了。”

  “那又如何?”纪在舟有些意外地微微挑眉,盯着他,“现在…不管是这里,还是厦美集团都是我的了。”

  程京泽冷笑,坐回到沙发,“你想多了。纪淮可从没转出过股份。”

  纪在舟手指把玩着自己额前的头发,笑说:“精神病还需要转股么?我可以成为第一继承人。”

  “那你怕是忘了一点。”程京泽看向他,勾唇:“我和他领证了。”

  “想让他们离婚,对我来说不难吧?”纪在舟笑了笑,语气却是渗人心肺的寒意:“还有你那个破公司,程氏集团?哦,对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打了个响指,“你父亲是不是在乡下呢?”

  “你想做什么?!”程京泽站了起来,怒视他。

  他不是不知道纪在舟为人心狠手辣,曾听闻他在学校里将一个看不顺眼的家伙打残,到了诉讼官司的程度,后来也不知道纪家用了什么人脉,让那个被打的人心服口服,不敢再有半句怨言。还有人说纪在舟杀过人,说他喝醉后提着刀把路人给捅死了,之后亦是不了了之。学习成绩不好,大学一直没能顺利毕业,这些都是外界对他的传闻。

  程京泽几乎不信这些谣言,毕业众口铄金,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纪在舟看着他时,眼里有着赤裸的杀意。

  他不知道怎么得罪的纪在舟,前世也只见过一次,没想到下一次见面竟是一个轮回了,不过见面时间提早了些。

  “别激动。”

  纪在舟笑得温雅,有对漂亮的虎牙,笑时露出一个小尖儿,怎么看都像是毒蛇。

  “法治社会,我怎么敢乱做什么呢?”

  程京泽看了眼他身后的保安,“就算你挟持我也没用。”

  “放心,我没那个意思。”纪在舟敛下眸,语气变淡:“我只是来看看我哥,顺道看看嫂子。他在哪?”

  程京泽顿了两秒,眸光一黯,话里数不尽的讽刺:“他难道不是被你送到精神病院了么?”

  能把纪淮送入精神病院的,无非是纪家人。

  他才不信纪淮那个暴躁的爹,会诚心好意把他送去治疗,当初纪淮和他爹打官司拿股份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爹面子都丢光了,现在就巴不得他早点死,才能抢回股份。他后妈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唯一一个亦正亦邪的纪在舟。

  说他恨纪淮,也不应该。

  纪淮对所有人都谈得上体面,何况对自己的亲生弟弟,即便纪在舟是私生子,按时纪淮的性子,对纪在舟也差不到哪里去,大抵是宾礼周全之至,尽了兄长之责,唯一分不出来的就是兄弟之间的亲情。

  何况,明眼人都能看出纪在舟一直在避锋芒。

  把自己的威风一再往下降。

  所有的闪光灯都分给纪淮。

  实际上,即便他是私生子,也可以得到厦美集团的股份,但他从未争抢过。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把纪淮送入那种不正规的精神病院这种缺德事,也就只有纪在舟干得出来了。

  “还挺聪明。”纪在舟眉梢一挑,手杵着下颚,“真不愧是多活一世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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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宝们,我申请断更一两天哈。

  因为下章就要大结局了,大概2-3w字,我需要再好好揣摩揣摩,希望最终的结局不辜负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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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剧情:

  白宁和肖峻,这对我定的是正文BE,并且白宁会死掉。希望BE的宝宝看到正文就不用再看下去了。番外白宁会重生HE,不换攻。(看过《白莲花Omega在线飙演技》的宝应该知道,肖峻现在是首饰店的大老板,白宁是收租,开公司的。张曜以前是个直男,会过上结婚生子的生活。而另一个攻(余文弟弟)在新文里也会有归宿)

  苏玉和路靖泽,已经结婚了,夫夫婚后生活可能会有番外掉落,但是我已经休完年假了,周末有空写完就会放上来。

  萧乐乐和董飞(不知道有多少记得hha)应该有不少人看出是一对的了,小小剧透,会在王小绿的演唱会求婚。

  简裴这个被女人伤透心的酒吧老板,会在新文里出现,但他搞笑虽搞笑,依然痴情,so,没有cp。

  陆洋(喜欢程宝的那个角色),他去H国回来后,会在《白莲花Omega在线飙演技》里遇见他的忠犬,并且为爱做0。

  哈哈哈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写了这么多角色,但就算是配角也想给个好的归宿呀!

  神秘的纪在舟(纪淮弟弟,私生子),他其实已经重生了两世,是全书最漂亮的娃子,会在《白莲花Omega在线飙演技》以反派出场,不想虐受,so偏执boy单向暗恋两世,木有cp!

  写到最后甚至想给天界公务员配个吸血鬼老婆哈哈,以后有机会的话,会写的。

  另,银狐酒吧是一个轮回,只要有银狐酒吧的出现,说明我写的是平行世界,几本书的角色都会客串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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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贫瘠的语言无法表达我的感谢。

  数据不好时,也觉得自己写得拉胯,小小自卑,想过切书,想过弃坑,但是每次在后台看到熟悉的id,鼻子一酸,瞬间又打满鸡血。

  从12月28号截至今日。真的真的,感谢大家相遇。

  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