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伸手护住他,道:“他怕生,别逗他了。”
少女失笑,还未说话,就听一旁有人道:“怕生?”
宁折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果然是年轻俊美的霍忱。
“这么巧,本将军也认识一个怕生的孩子。”他笑眯眯地看了宁折两眼,“可惜前些时候没看住,让人跑了。”
宁折心里“哦豁”一声,心道玩球,被发现了。
其实霍忱并不知道宁折的下落,再加上秦慎这次来时,带了两个和宁折差不多高的小少年,宁折藏在一群世家子弟里并不打眼。
可他却不知为何偏偏注意到了这边,还发现了自己找了许久都找不到的人。
“霍将军,您认错人了吧。”
秦慎上前一步将宁折挡住,右眼不动声色闪过一抹红芒,转瞬即逝。
凑巧这时候钟鼓已鸣三声,礼毕,小皇帝走上祭台。
大祭司从虚空中现出身形,取出他常年带在身上的那轮星辰命盘,让小皇帝将自己的鲜血滴上去。
命盘出现的一刹那,万千星辉散落,耀眼至极。
秦慎眸光微动,他等的就是现在这个时候!
“皇上,屏住呼吸。”他快速将宁折拉进自己怀里捂住口鼻,低声叮嘱一句,同时快速扬手弹出一个精巧的镂空小铜铃。
霍忱一看到这铜铃就立刻闪身避开了。
铜铃在空中极速转动震颤几圈,“砰”地一声猛然爆裂开来。
霎时间无数殷红的雪花从半空纷纷扬扬坠落。
“这是什么......”
“红色的......雪?”
“头好晕,救命......我、我怎么......”
一声接这一声惊叫响起来,很快,所有被这诡异的雪花碰到的人都昏死过去了。
不过片刻,整个祭典上便只剩下几个人还站着。
第二百五十六章 永远别想他原谅
宁折似乎被吓到了,直愣愣地瞪大眼,肩膀止不住地发颤。
秦慎摸摸他的头道:“别怕,不会伤到您的。”
这并非雪,而是一种毒物。
以他的血为引所制,天生认主,并不会伤害宁折,但若是普通人沾到一星半点,便会立刻被其中毒素所麻痹。
见宁折仍无反应,他微蹙眉,伸手遮住了宁折眼睛,叹息道:“皇上,这些人并没有死,只是暂时昏过去罢了。”
他约莫是以为宁折在为这些无辜之人担忧。
秦慎一直都知道宁折并非真正的皇帝,不过是个无能为力的傀儡,并不是那等真正嗜杀之人。因此他会生出这种想法也不奇怪,毕竟没什么人是天生就冷血无情的。
倘使对着这么多“尸体”还能做到面不改色,那不叫冷酷,那叫没人性。
殊不知宁折却是在死人堆里生出来的一件容器,莫说人性,他连人都不算。
此时此刻看起来害怕到无法站立的宁折正在心底对雪和绫道:“我看错了,原来丞相这么厉害,幸好我没想过对他动手。”
雪和绫心想不对,主人你明明想过的,只不过是见到丞相自己快把自己弄死了,所以才没下手的。
但为了宁折的颜面着想,他到底还是把话咽回去了。
如今整个天神祠里只剩下几个还能动的人,秦慎和宁折、早早就警觉躲开的霍忱、另一边因为自身意志强悍坚持着没倒下的宁堰。
以及一直站在祭台上,冷静漠然看着眼前这一切的大祭司。
“上天的垂怜一瞬即逝,错过这次,三年内都将无法再看到预示星兆,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大祭司用那双浅灰色的淡漠瞳眸俯视着他,
“我很清楚。”秦慎神色平淡。
“清楚?”霍忱神色难堪,一把揪住他衣领提起来,“清楚你还敢做出这种事!倘若当真有什么天灾,大越黎民百姓出了闪失,你万死都不足以赎罪!”
秦慎神色不变,缓缓搭住他手腕,将他的手移开,“霍将军,三年内大越并没有发生什么天灾,将军尽管放心。”
霍忱脸色狐疑,“你怎么知道?本将军又凭什么信你!?”
秦慎定定看了他一眼。
他所认识的霍忱,一直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深沉内敛,平常并不多言语,却能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予对手最致命的一击......他倒是从来没想过,年轻时的霍忱竟然这么嫉恶如仇沉不住气。
宁折一看他对着霍忱突然沉默的样子,就知道他在困惑什么,大概也和他当初一样在震惊霍忱的性格吧,便颇不厚道地弯了弯眉眼。
秦慎已经不再搭理霍忱,转眸看向宁堰,“王爷,多有得罪了。”
宁堰身前一滩殷红刺眼的血迹,是他自己逼出来的毒血,他中了招,跪在雪地里,为了不昏迷只能不停用疼痛来刺激自己。
“阿宁......”
他没理秦慎,粗粗喘息着,一双墨眸直勾勾盯着宁折,“原来你也在。”
宁折没什么反应,他现在在面对宁堰时,心底已经毫无波澜了。
“皇上。”
秦慎叫他一声。
宁折还是愿意理他的,便从他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疑惑地看了看他,“怎么?”
“退后一些。”
他这话才说完,宁折就察觉一股冷厉的杀气猛然迎面袭来。
秦慎面色不变,牢牢挡在他身前,宽大袖袍一扬,便将飞来的暗器打落,看向天神祠外。
宁折随着他目光一道看去,就见一道黑色身影缓缓出现在满天赤雪之中。
少年身形劲瘦,英姿飒爽,端的是无双好风采。
宁折瞧着那少年的脸,微怔。
“主子!”他不认识宁折,从他身旁越过去,急匆匆奔向宁堰,神色担忧,“主子,您怎么了!”
宁堰脸色不好,冷冷推开他,语调发沉,“你怎么在这里?谁放你出来的!”
云澜也愣了愣,“主子您在说什么......不是您下的命令,说担心我的安危,让我此番随行么......”
宁堰下意识看了眼宁折,见他一幅毫不在意的模样,心下一紧,皱了眉恼怒道:“胡说八道什么!本王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
那急不可待反驳的样子,似乎很怕宁折误会一样。
宁折看了看这两人,又看了眼另一边正在试图救醒小皇帝的霍忱,忽然觉得眼前这一切荒诞无比,像一出小儿闹剧似的。
他没了兴致,拉拉秦慎的衣袖,仰头撒娇,“丞相,饿了。”
秦慎先是道:“叫瑄和。”
而后才从怀里取出一快被捂得温热的奶糕,打开油纸放在他手心里,拍拍他脑袋,安慰道:“忍一会。”
宁折嘴里咬着奶糕,蹲在雪坑里,看着他缓步朝大祭司走过去,一脑门子都是问号。
秦慎说他那阵法今天就好了,和大祭司有什么关系么?
他想不通,便问61号秦慎想干什么,可惜61号没回应,似乎突然消失了一样。
雪和绫道【主人,前两天他的气息就消失了】
宁折皱了眉,看着秦慎的动作不语。
这个时候秦慎还不是威名显赫的丞相,更不曾传出什么令人闻风丧胆的杀人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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