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1 / 1)

我捡的夫君称帝了 楚凉暄 2853 汉字|14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八十一章

  ◎东京洛阳,人间富贵城。◎

  楚婳再次醒来时,发现她已身在将军府里。

  原是路上鞍马劳顿,她身子骨又弱,坚持到了最后一日终于累倒。

  这可吓坏了霍时洲和楚元默,好在张郎中开了安神药和养身汤的方子,楚婳昏睡了一个时辰便醒来。张郎中说她只是疲劳过度,并无大碍,好生歇息,调养些日子后气色便能好起来了,两个男人这才松了口气。

  楚婳的闺房被霍时洲安排在了将军府东南角的眠月阁内。

  洛阳地处中原盆地,四面环山,气候雨少而干燥,将军府的东南面临靠洛水,倒是比府中其他地方都要温和湿润许多,环境最宜居住,也适合人调养身子。

  而且眠月阁距离府中男人们居住之所,甚远。

  因偌大的将军府,自前朝昏君下旨将霍家满门抄斩后,只剩下了男丁。

  霍家男儿忍辱负重,忙于军中之事,鲜少沾碰女色。嫡长子霍云书刚及弱冠便冤死狱中,尚未娶妻生子。嫡二公子霍时洲这些年跟着大将军南征北战,身边并无女子陪伴。嫡三公子霍颢年仅五岁,还未婚配。

  是以将军府没有的一个女眷,清清冷冷,甚至连一个丫鬟都没有,全府上下皆是阳刚男儿,一片肃穆之色。

  现下眠月阁多出来的女子,也是叶澜萱安排照顾楚婳的丫鬟婆子,以及霍时洲在外围安排的一圈女子护卫兵。

  中原的盛夏比姑苏要炎热很多,空气干燥,烈日晒得皮肤火辣辣的疼。

  楚婳有些水土不服,这几日住在将军府,还未完全适应,是以她便鲜少出门,大多时间都是窝在眠月歇息。

  楚婳趴在凉席塌子上浅眠,连院子也不曾踏出一步。

  这倒是将她养得越发娇懒了,本就白皙的皮肤比在姑苏时还要雪嫩几分。

  眠月阁是霍时洲两月前就飞鸽传书安排工匠新修的楼阁,这一处建造的布局与姑苏园林的模样很是相似。

  楚婳窝在塌上,卷起帘子看向窗外时,险些以为自己还身在姑苏。

  她在眠月阁住的习惯,便没有再出去过,来洛阳三日,连将军府的其他地方也没走动过,都是楚元默和霍时洲亲自来眠月阁见她。

  这厢,楚婳思念阿娘,想念故乡,安静地待在将军府内调养身子,不谙世事。

  那厢,洛阳城内的权贵和世家早已乱成了一团。

  殿宇巍峨,宫禁深远。

  东京洛阳,人间富贵城。

  城内有三区:紫微城、东城、天市。

  紫微城原是西魏皇城,自被霍家军攻破后,再无人居住。洛阳的权贵们都搬入了东城,遥遥远望着巍峨奢华的紫微宫。

  霍家军虽镇守洛阳,但霍家并未入主紫微宫,而是选择继续待在东城的将军府。

  除了霍远对称帝还未做有打算外,还因顾忌着其他世家的势力。

  当年洛阳城破之时,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多方势力暗潮涌动,门阀世家分裂严重,党羽成派,表面服从霍家军管制,但私下里对霍家军的政见不同、意见不合。

  葆徽郡王是谢氏一族旁支一脉,也为推翻谢枭的暴政出力过。皇权迷人眼,现下洛阳城内前朝残余的权贵以葆徽郡王为首,形成了和霍家军相抗衡的两股势力,迩来已明争暗斗、尔虞我诈了近两年。

  剩下以容国公为次的一众前朝老臣,有人处于中立派,也有人暗暗希冀能光复谢氏江山,甚至有人与徐州澹台族暗通勾结到了一起。

  即便洛阳的朝堂名存实亡,宛若死水,却依旧会被权贵世家搅起,试图翻出个浪花来。只因他们觊觎那腐朽的皇权,渴望可得。

  不过明面上,为了维护世家门阀之争下的洛阳城秩序平稳,各个世家会派出家族之首去按例参加紫微宫的早会,由霍远坐于主位,商讨政策,安定公署、官署配备,维持着洛阳虚假的富贵繁荣。

  只是今时与往日有些不同的地方,便是霍家军拿下了苏南。霍家多了一位武能安邦、文能治国的霍时洲。

  其实那位霍家二公子,当年还是谁人不知的纨绔子弟。

  即便后来他随着霍远推翻前朝,在众人心中依旧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却没想到,他竟是扮猪吃老虎,在姑苏韬光养晦,两月就谋得了苏南政权。

  “叛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紫微宫外,有老臣怒甩袖子,“霍家篡夺洛阳,又对苏南下手,实在是狼子野心……”

  容国公两鬓斑白,皱眉出声打断道:“长史慎言。”

  葆徽郡王眯起眼睛,和身侧心腹低语:“没想到霍时洲竟有这般能耐,我们得重新计划了。”

  翰林院长叹道:“王爷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众人在紫微宫前神色各异,或窃窃私语,或沉默不言。

  即便权贵们心下不爽,忌惮霍家军的势力愈大,但明面上为了庆祝霍少将军收复了苏南,平安归来,葆徽郡王在紫微宫设下了洛阳流水席,宴邀各大世家前来吃酒,为霍家军接风洗尘。

  这会众人进了紫微宫大殿内,宴席汤水丰盛,膳食酸辣可口,还有着精心准备的美酒。

  世家公爵皆入座流水席,由婢女近身伺候。霍远也姗姗来迟,坐上了主位。

  而等了又等,却迟迟不见霍时洲。

  老长史吹胡子瞪眼,看向霍远,语气不满道:“大将军的儿子,端的姿态倒是比大将军还大啊。”

  容国公见他非要作死,叹了口气,不再出声提醒。

  霍远还未开口,席中蔡校尉先讲话了:“我们少将军今日要带一位贵人来,给诸位一个惊喜,这路上耽误一会儿不过分吧?”

  翰林书院院长轻呵一声,笑面里含着三分讥讽,“这天下还能有比霍二公子更贵的人?”

  他话音刚落,大殿门前传来一道嚣张至极的声音,“反正嘛,比在场的诸位都要贵。”

  少年的嗓音清澈张扬,响彻筵席,殿内众人一愣,齐齐看过去。

  燕三穿着明艳的红袍,风风火火地从外边儿走进来,笑嘻嘻地道:“闵院长这一股子酸臭味,今个儿出门怎么也不洗干净呀?”

  闵院长闻言面色一怒,这小子竟敢骂他酸儒,当即阴阳怪气道:“燕首领既然到了,想必霍二公子也到了吧?”

  燕三并未再理他,而是先朝霍远抱拳,恭敬地行礼问好后,才耸了耸肩,语气散漫地对席上众人道:“少将军嘛,现下应至端门了吧。”

  此言一出,那一瞬间,众人的面色皆是有些发青。

  流水宴已然过了一炷香时间,这霍时洲竟然才刚到皇城正门前。如此怠慢,简直不把众君看在眼里。

  燕三扫视宴席,噗嗤一笑,道:“诸君脸色别那么难看嘛,少将军带来的贵人,呃,有些身娇体弱,这会日头正烈,路上行来难免有些慢。不过这可不是怠慢诸位大人哈,实在是那位贵人身体不好,一身病骨,你们就耐心等一等呗。”

  少年的语气轻浮,令人十分不舒服,有人心下不满却是忍着,有人已然窃窃谩骂,而有人对视一眼,眸中带着狐疑,面露不安。

  容国公摸了摸胡子,面色犹豫地问道:“是何等人也?竟让霍少将军亲自护送过来?”

  燕三吃了口酒,摸着下巴道:“算是你们的老熟人吧?”

  容国公一怔,皱起眉。

  霍远刚毅的脸上神色淡淡,道:“诸君先吃酒罢。”

  葆徽郡王点点头,抬手让礼部侍郎继续主持进行筵席。

  歌女舞姬助兴,美酒佳肴呈上席桌,但众人神情游离,心思显然已不在这流水席上。直到大殿内的正门再一次被推开,他们的目光齐齐看过去,或是惶恐,或是惧怕,或是狠毒。

  殿外的层层刺眼的光芒落在大理石柱上,同时稳健深沉的脚步声响起。

  霍时洲一身玄墨锦衣,逆着光走进来,侍从恭敬地为他带着路。

  渐渐的,光影中露出他那富有攻击性的狼眸,少了几分年少轻狂,整个人多了一些讳莫如深之感。

  被他那目光淡淡扫视,众人皆是一怔。

  总觉得,霍二和从前有些不大一样了。

  正待众人细想之时,却见霍时洲停住脚步,侧身退了一步。

  他竟是动作十分谦和地让后面的人先进席。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何等贵人值得霍二如此礼待?

  他们还未来得及震惊时,那名贵人便缓缓从霍时洲身后走了出来。

  白衣胜雪,眉眼清浅。男子的衣领系到了脖处,用素雅清冷的珍珠点缀。他的神情淡漠无波,一副旁人勿触的高岭之花气质,冰霜作骨,玉雪为容。

  容国公倏地从位置上站起来,面色惊愕。

  老长史瞠目欲裂,失态地指着他,“怎么是他!”

  闵院长眼中惊惧不已,“他他怎么又回来了!?”

  席上“嘭”的一声,有老臣跌落在地,神情错愕,目光像见了鬼般得,死死地盯着白衣男子,恨得牙痒痒。

  许多年轻的官员有些茫然,对元老大臣们如此大的反应感到不解。他们不知道白衣男子是谁,见霍时洲带了一个面生的小白脸进皇家筵席,以为是小题大做,失了礼节。

  但那些世家老臣们却是认得这名白衣男子。

  即便此人化成灰,他们也认得。

  当年的翰林楚郎,惊才艳艳,冠绝洛阳。

  他曾是国士无双,后来亦是大魏一手遮天的逆臣贼子。他用他那不同于容颜的狠辣手段,将皇权搅得天翻地覆,成了群臣心中又惧又恨的人间邪魔。

  可楚元默已消失匿迹多年,他怎会再次现身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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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证养得肥肥的再宰嘿嘿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