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很冲地道：“你自己拿主意吧！我真为柠凝感到悲哀！难怪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挂了电话，许柠凝依然气愤难平。

慕羡城见她情绪很糟糕，故意找个了轻松的话题调侃道：“你今天让我刮目相看了，你居然对自己的导师大呼小叫！”

许柠凝苦笑了下，撇过脸去胡乱地揉了揉眼睛，又将耷拉下来的长发别到耳后，平复了下心情。

“我只是……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不懂得珍惜呢。比如我爸爸想一直活下去，一直守护着我跟我妈，可偏偏……生了那样的病。而他们……明明父女健全，却处得像仇人，彼此漠不关心，甚至互相憎恶――”

慕羡城不了解实际情况，不好评价，沉默了下车子拐了弯，低声道：“别担心，我们马上就到a大了，我想那个女孩儿应该就是想吓唬吓唬你那个老师吧，不至于真得寻死。”

许柠凝摇摇头，她不知道，人心太难猜测了。

到了a大主教学楼下，很大一块区域已经被警察跟学校保安封锁了，许柠凝要冲过去，被警察拦了住。

“警察同志，我认识楼上的女孩儿，我是她朋友，让我上去吧！”许柠凝看着坐在楼，有什么话你慢慢说。”

顾晨晨回头，看着面前的茫茫半空，淡淡地说：“没什么好说了，这会儿……我妈应该已经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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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番 75:她的遭遇都是报应!

许柠凝眼眸一抖，不懂她对自己的母亲怎么这样仇恨。

可顾晨晨接下来的话，让她震惊的同时，也解开了萦绕在心里几年的疑惑。

“柠凝姐，我知道我不是个好女孩儿，我没救了……可是，这一切其实不是我的错――你肯定不知道吧，顾渊博不是我亲生父亲，我的父亲，我偷偷跟踪我妈，见过了――一个穷鬼，他大概很爱很爱我妈吧，所以我妈为了跟他在一起，不顾一切，顾渊博……看起来深情，其实……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不是他横刀夺爱，我妈应该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可能过得挺好呢――反正这是一团乱账，算不清楚了――”

顾晨晨眼眸平静地看着前方，年轻滞涩的脸庞挂着对命运的嘲讽，言罢，幽幽一声叹息，思维仿佛倒退到几年前。

“我妈出车祸的那年，我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可我什么都懂了，我问我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爸，她说都是我爸咎由自取――甚至，起初她以为我是顾渊博的亲生女儿，曾想过要将我杀了！后来，也许是老天爷怜悯我吧，一个意外的机会，她发现我居然不是顾渊博的亲生女儿……呵，是她跟她深爱男人的女儿――她说跟顾渊博离婚了，我们母女俩的好日子要来了，我们真正的一家三口要团聚了――”

“哈！谁要跟那个男人一家三口团聚？顾渊博算横刀夺爱，可对她这些年也无微不至的关怀，她偷情，后来又车祸，这都是报应！可是这一切……让顾渊博知道了――他知道了……”

顾渊博知道疼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居然不是亲生的，知道自己的妻子原来一直背叛着自己，这是何等打击！

“我妈车祸变成植物人了，那个男人却又消失了，这是所谓的爱啊……这么不堪一击，顾渊博是个真男人，他居然还把我妈接回来，都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了，他还接回来，一照顾是六年多！而我……”

顾晨晨落下眼眸，看着地面，声音也低落下去，“而我……再也找不到我好好学习、奋斗下去的勇气――顾渊博对我的好，也不那么纯粹了，可是我不怪他，他其实已经很好了……但同时我又恨他，至于为什么恨他……我也说不清楚――”

“晨晨！”女孩儿语无伦次的话语落下，一道男音浑厚响起，许柠凝回头看去，是顾渊博匆匆忙忙赶到了。

慕羡城明显地感觉到，身旁女孩浑身骤然一僵，像是被冰封住了。

顾渊博匆匆忙忙从医院赶来，一身白衬衣不太整齐，可随意邋遢的打扮依然盖不住身那股子儒雅学者的风范，他紧紧拧眉盯着坐在天台边缘的女孩儿，心痛地说：“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你是无辜的，你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也无法选择你的成长环境，我对你的态度有些改变，也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还不能豁然面对那些事情――但不管怎么样，人生是你自己的，你不应该用我跟你妈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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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番 76:抢救无效,已经死亡

“如果……如果这几年我的所作所为伤害了你，那我今天跟你郑重道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希望你能从这段不光彩的阴影走出，重新去寻找新的人生。但绝对不是，让你的人生结束在这一刻……”

慕羡城在这位教授出现的一刻，微微侧目观察了眼，此时听他说完这番话，他倒是有些意外了。

不愧是高级知识分子，也不亏是搞学术的，说话果然绉绉，但这番话，没有指责和怪罪，而是将所有的错误揽在自己身，尽量开导这位女孩儿，还算是有担当。

只是，从顾晨晨的话，他也听出了玄机，不免对这个男人也带有几分同情和敬佩。

许柠凝也是刚刚听了顾晨晨的话，才知道顾渊博这些年的“忍辱负重”，钦佩他的同时，也有点为他感到不值当。

一个女人背叛了他，他还养育着跟自己没有血缘的“女儿”，还几年如一日地照顾着已成植物人的前妻――他到底是有多爱？才能爱到连这种屈辱都甘愿吞下？

天台高温游荡，所有人很快汗流浃背，坐在护栏边缘的顾晨晨，这会儿同样焦渴难耐。

望着顾渊博，她脸露出一丝愧疚的笑，“爸，我还是想喊你爸，其实在我心里，也只有你一个爸爸……我人生的前十年，其实挺幸福，挺美好的，谢谢你――只是，这份幸福与美好本不属于我，所以后来失去，我也没什么好怨天尤人的……爸，你已经年了，漫长的一生最美好的岁月你都浪费在一个不值得的女人身，你不觉得惋惜吗？好在――为时不晚，等我妈死了，你可以重新寻觅你的爱情。”说这话时，她眸光掠过僵在一边的许柠凝。

顾渊博顺着她的话回应：“好，我会重新开始我的人生。那你呢？你能不能忘掉过去，让那些不开心的事随着你妈去世一并带走，重新开始人生？”

顾晨晨一惊，回转过来的脸庞微微一凛，“我妈死了？”

顾渊博眉心颤抖，点点头，有些艰难地说：“我刚才来学校的路，接到医院的电话，你妈全身多器官衰竭，抢救无效，已经死亡。”

顾晨晨愣住了，年轻稚嫩的脸庞好一会儿没有反应，继而，慢慢转头看向墙